赤燁和云澤見到白驍這副樣子,異口同聲地問道:“這是怎么了?”兩人同時都看向了落炎。
落炎自覺理虧,跪在赤燁面前,吞吞吐吐地說道:“師父,是我……我不小心……”
未待落炎說完,白驍便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是我逼著她讓她幫我燒捆神索的,不想繩子沒燒斷,燒了我的衣服?!?p> 落炎很是吃驚,白驍居然在替她說話。
“原來是這樣!”此時的赤燁也很是吃驚,白驍很少能這樣主動與他講話,并且語氣這樣平和也是少見。此時他能幫落炎說一句話,自然是說明他與落炎相處的不錯。赤燁心里很是欣慰。
赤燁扶起落炎說道,“你也不必自責,南海神草這三日可按時與他服下?”
落炎急忙答道:“按照師父的吩咐,都按時服下了?!?p> 赤燁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愈發(fā)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很是得力,孺子可教!
這時的落炎偷偷看了一眼白驍,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她心中暗暗想著白驍這個人心地還是蠻好的,只是這張嘴巴說起話來常常不好聽而已。
白驍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特別的神情,但是他嘴角卻帶有一點笑意,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己怎么就替落炎說了那么一句開脫的話,那一刻看見落炎那般緊張地跪在赤燁面前,他只是有一點點不忍心而已。
赤燁從袖中取出一粒淡藍色明珠,對白驍說道:“這是南海鮫人族的藍貝珠,對驅(qū)散你體內(nèi)的幽冥之氣很有效用,服下吧?!闭f著便往白驍嘴邊送去。
白驍并沒有拒絕,只是說道:“你不準備把我解綁嗎?”
這時的云澤忙沖著白驍說道:“解綁了你,你若不吃可怎么辦?”
白驍斜了他一眼,有些負氣地說道:“我不想這么快就死了!咱倆的賬還沒算呢!”
云澤咦了一聲,從赤燁手中搶過那粒藍貝珠,硬生生地就塞進了白驍嘴里。
白驍被這猛地一塞,還來不及反抗,自己的下巴便被云澤抬了一下,那粒珠子便順勢吞了下去。
白驍心中自然很是不爽,但也無可奈何,只是皺著個眉頭,給了云澤個白眼。
云澤見白驍已經(jīng)吃了藍貝珠,便施了法把捆神索給解了下來。那繩索又如一條長蛇一般迅速收回到他手中。
此時的白驍迅速恢復了神力,一道淡藍色的神光籠罩周身。他飛躍起身,體內(nèi)的藍貝珠也潤化至經(jīng)脈,一股黑色氣霧從體內(nèi)四散而出,他體內(nèi)的幽冥之氣至此已經(jīng)完全散出體外。
白驍把真氣在體內(nèi)運行了一個周天,霎時間白色光芒閃耀,身體上被燒傷的傷痕快速愈合,皮膚細膩光滑,沒留下一點疤痕,那飄逸的白色衣衫也恢復如初的光潔明亮。
那個風度翩翩,英朗俊秀的戰(zhàn)神,又神采奕奕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那雙鳳眼深邃幽沉如初,犀利明媚如常。
白驍轉(zhuǎn)身望向赤燁,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冷漠和仇視,而是很平靜地問道:“這一次又是用什么去換的藍貝珠?”
赤燁眼波帶著溫情,那是一位老父親看著兒子的溫情,“這次不是用換的,這次是水神去請示了天帝,天帝下旨命鮫人族交出一粒藍貝珠?!?p> “竟然都驚動了天帝!”白驍驚嘆了一聲。
赤燁忙補充道:“這都多虧了水神啊!”
“赤燁神君愛子心切,我又怎么忍心讓他再舍一尾羽!再說了,你是天界的戰(zhàn)神,天帝怎會坐視不理的。我就去了云霄寶殿把你的傷勢告訴了天帝,天帝當即下旨命鮫人族獻上一粒藍貝珠給戰(zhàn)神療傷之用,那鮫人族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話可說了?!痹茲扇缡钦f。
“驍兒,你的傷已無大礙,但這次畢竟傷了經(jīng)脈,還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幾日。”赤燁關切地說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恩,你就來幻梧宮找我?!?p> 赤燁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他覺得這一次或許是他們父子感情緩和的一次良機。父子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先邁出這一步來。
白驍并沒有答話,只是沉默不語,但其實他的心里防線這幾日已被溫情攻陷,那一層薄薄的防線一旦攻破,好像便不復存在了。
“好了,我們都撤吧,讓他休息休息,我也要去給老君還這繩子去了。各位,再會!”說罷云澤便化作一縷煙云離了英華宮。
“落炎,我們也走吧?!背酂铑I了落炎也要一并離去。
正在他們踏出門檻的那一瞬間,白驍背對著他們,口中突然說了一句“謝謝你!”
赤燁頓住在那里,他很意外,但他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心里覺得一股暖流流過,嘴角掛著笑容。只是他并沒有回頭,帶著笑意邁開了腳步,離開了。這一次他知道,雖然他們背對著背,但是彼此的心卻是走近了一步的。
這一幕落炎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她心想這對兒父子之間的交流也真是讓人著急!如果是她一定是要過去互相擁抱一下的,千言萬語也比不過一個暖暖的擁抱溫馨。
……
……
烏皓宮內(nèi)二皇子少潭手里托著敘山贈與他的那個陶塤,陶塤之內(nèi)傳出百鳥的鳴叫之音,很是動聽。少潭很快便從這百種鳴叫聲中辨識出蠻蠻鳥的叫聲。
他反復端詳著這個陶塤,低沉地嘆道:“這是多么久違的聲音??!”
突然一股黑煙落至他面前,化身為一黑衣人,此人正是寒蟬。
寒蟬向少潭稽首說道:“主人,敘山真人宮內(nèi)的鸚鵡并無什么蹊蹺之處,只是普通無仙根的鸚鵡而已?!?p> “哦?”少潭疑惑不解,“那么另一件事情查的怎樣?”
“屬下查到敘山真人是一萬兩千年前開始養(yǎng)的鸚鵡?!?p> 少潭尋思道:“一萬兩千年前,蠻蠻族滅族,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他心里似乎已是有了主意,眼角透出一絲邪惡,“蠻蠻幼鳥與小鸚鵡長得倒很是相似??!”
“寒蟬,你盯著敘山,看他都去哪里,有什么異常速來回我!”
“遵命!主人!”寒蟬又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于烏皓宮內(nèi)。
少潭心中有些憋火,他有些想不明白,自言自語道:“敘山,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養(yǎng)了蠻蠻幼崽,而我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他轉(zhuǎn)念又想,已經(jīng)一萬兩千年了,如今這小鳥大約也已經(jīng)化身成人了,那么,又被你藏在哪里了呢?
少潭越想越是忿恨,掌中的陶塤已被他捏得粉碎,百鳥鳴叫之音戛然而止。
烏皓宮之內(nèi)異常安靜,彌漫著一股蕭瑟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