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這會兒沒再跟她對著干,事實上她的行李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其實不用你們過來,我今天本來就打算班回家去住的,師兄太影響我了?!?p> 白琮覺得她的戲過了,咳嗽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但她并沒有接收到這個信號,還在繼續(xù)說:“你們不知道,就算他不回來,這個家里到處都充滿了他的味道,Professor Chung都說我最近注意力不夠集中了,雖然不是師兄的錯,但無論如何我都是因為他才分的心,現(xiàn)在實驗進入關(guān)鍵階段,我要是掉鏈子Professor Chung非吃了我不可!他前兩天才跑過來把我?guī)熜至R了一頓,哎!”
譚昕蕊早先其實對白琮還是挺滿意的,后來發(fā)現(xiàn)他老是無視自己閨女,變成秧苗倒貼的局勢,這才對他有意見,但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了,在她眼里白琮儼然已經(jīng)是自己人,而那個一天到晚只知道做實驗,還耽誤她閨女處對象的Professor Chung真是越看越討人厭!
“別理他!”譚昕蕊皺起眉頭說,“自己一天到晚泡在實驗室里還想把你也拖進去,你是機器人嗎?”
秧吏其實還有話想說,但是話題已經(jīng)徹底被她們母女倆帶跑偏,欲言又止地看著白琮,最終什么話都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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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苗當天晚上就跟著她父母回去了,大尾巴狼白琮還號稱自己一直都沒空回來,結(jié)果現(xiàn)在小女朋友回去了,他一個人孤枕難眠,第二天早上起來頭昏腦漲的,眼睛都睜不太開,秧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時住在一起都時不時發(fā)消息過來撩撥一下,這次回去了竟然一整個晚上半點消息都沒有。
白琮洗漱完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的臉,抹了把水,把毫無動靜的手機收進了口袋里,抓起鑰匙就出了門。
那個疑似鄒靖的賬號也沒有再發(fā)照片過來,圖楠告訴他谷記的老板長了教訓,現(xiàn)在也在店里店外都裝了監(jiān)控,只不過沒在里面發(fā)現(xiàn)什么熟悉的面孔,就只好把他們覺得最有可能的幾個時間點進出的人都記錄下來。
彭林說:“自從鄒靖失蹤,我們沒收到任何壞消息,他家里人也沒收到任何人的威脅電話,這么來看很有可能是在跟蹤秦惠蘭和肖雪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為了避免自己的行蹤暴露才不得不把他扣住?!?p> “秦惠蘭是個老好人,連肖斌都能忍這么久,要不是有人幫她,肯定不會做出帶著女兒連夜逃跑這種事,”圖楠咬著筆頭說,“我是覺得鄒靖肯定沒有危險?!?p> 吳一斐的秘書已經(jīng)招了,再聯(lián)系到周市那邊證實了,死者肖斌實在不是個東西,他能娶到秦惠蘭完全是他自導自演出的戲碼,還因此作偽證把那個無辜的大學生害得坐了冤獄,他明知道肖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因為在賭場欠了巨債無法償還,把女兒賣給翟屏當生育工具。
“要不是吳一斐的秘書交代,我真是想都不敢往這上頭想,”圖楠把筆重新蓋上,“肖雪退學根本不是因為精神病,她就是直接被迷暈了送去翟屏那里,翟屏事后用裸照威脅她,孩子生下來之后又直接抱走,她大概有點產(chǎn)后抑郁?!?p> “這個翟屏簡直不是人,對男對女都一樣,翻臉無情,”小唐接替了鄒靖的工作,把查到的事情跟他們分享,“吳一斐也被他弄得有點精神衰弱,公司的事基本是那個潘秘書在打理,他一直試圖用吳小可挽回翟屏的心。”
“一個這樣的人,他想要多少孩子要不到?害起花季小姑娘來眼睛都不帶眨的,照理這話不該說,但他真是活該,”圖楠說完就被彭林白了一眼,趕緊吐了吐舌頭改口說,“所以肖斌根本就是個畜生,秦惠蘭知道自己女兒被人這么糟蹋,肯定有怨氣啊,結(jié)果就被家暴了?!?p> 周市警方那邊提供了秦惠蘭被打之后就醫(yī)的記錄,白琮也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還在賓館等消息的秦家人,把記錄遞給彭林:“秦慧榮說秦惠蘭當時傷得很重,還做了手術(shù),周市那邊已經(jīng)找到了病歷記錄?!?p> 秦惠蘭的兩個弟弟都是老實人,但也忍不了自己姐姐被人這樣打,在醫(yī)院就要廢了肖斌,被秦慧榮死活攔下來,這才沒出大事,所以在肖斌死后,周市警方第一時間還懷疑過秦家人,只不過秦家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這才開始往岳城這邊的連環(huán)案上靠。
白琮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完突然說:“確定是鄒靖,他現(xiàn)在沒事,剛給我發(fā)了郵件,你們過來看?!?p> 所有人一起圍過去,鄒靖這次露了臉,所以能確定他沒事,照片角度像是在自拍,所以除了他的小半張臉之外,還有窗外的風景。
竟然還是先前那張照片里的小區(qū),只不過抓取的角度不同,可見不是租住民宿這么簡單,抓他的人應該就在那附近租了房子,一直就住在那兒。
“我去,鄒靖看著還胖了,看樣子伙食不錯啊!”圖楠吐槽了一句。
白琮接著說,“這個小區(qū)比較老了,戶主都上了年紀,自己一般也都住在附近,租也只會租給熟人,一般一簽合同就是一兩年,沒有短期租約,也還用最原始的方法給現(xiàn)金,如果家里突然多出幾個人來,還是被迫,應該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除非當事人很配合?!?p> “那也就是說嫌疑人不是強行帶走的他們,”圖楠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有沒有可能連鄒靖都是故意留在那里的,就是為了給我們線索?”
以鄒靖的性格來說,還真有可能。
大家安靜了幾秒鐘,彭林才出來做總結(jié):“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范圍已經(jīng)縮短了,我已經(jīng)向上面申請對犯罪嫌疑人趙家瑞進行抓捕,但是大家行動之前千萬小心,不要打草驚蛇?!?p> 趙家瑞就是當初那個被肖斌作偽證送進監(jiān)獄的大學生,他有文化也有頭腦,如果這么多年過去依然對秦惠蘭初心不改,又得知了她和她的女兒被人這樣糟踐,是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做出這連環(huán)兇殺案的。
小唐問:“可是我們查過那一帶的戶籍和記錄在冊的租戶,沒有一個叫趙家瑞的人?!?p> “篩選年齡和外貌特征,一步步排查,”彭林說,“他出獄之后很有可能沒用真名,那個小區(qū)大多住的都是老年人,不會這么仔細查證件,現(xiàn)在辦假證的小作坊也多,隨便弄個假身份證忽悠老人家不是難事?!?p> 這時候白琮的手機又“滴”了一下,圖楠頭皮一麻,湊上去一看,果然又是鄒靖發(fā)來的郵件。
鄒靖這次直接用自己的微信發(fā)了個定位過來,所有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彭林直接扔出兩個字:“行動!”
盛夏午后的鬧市區(qū)散發(fā)出令人昏昏欲睡的燥熱感,沿街的小賣部門口坐著打瞌睡的老大爺,警車停在路邊,開門的一剎那車里的冷氣吹出來,把門口正睡覺的橘貓涼得一哆嗦,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好地方,躥進了車里賴著不肯走了。
小唐抓著橘貓的后脖頸把它拎下來:“你這個小家伙倒是知道享福?。 ?p> 橘貓掙扎著下了地,瞬間躲回了小賣部里。
白琮從最后一排爬出來,往外走的時候順手拍了拍圖楠的肩:“你就別進去了?!?p> 沒想到平時最想著偷懶的圖楠這次卻搖搖頭:“秦惠蘭和肖雪我怕你們搞不定,可能還得我來?!?p> 安慰女人確實白琮和小唐都不擅長,這會兒也就不堅持了,圖楠查案的過程中了解到了秦惠蘭母女倆凄慘的經(jīng)歷,不自覺代入了同情的情緒,率先走在前面,握著槍順著狹窄的樓梯一步步往上爬。
最后所有人停在定位的那家門口時,圖楠和白琮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輕輕叩響了門。
四周太安靜了,只能聽到一陣陣的蟬鳴聲,她的敲門聲顯得格外突兀。
這個小區(qū)的戶型都不太隔音,里面迅速傳出輕微的騷動,可很快就恢復了安靜,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來:“誰?”
圖楠揚起聲音清脆地說:“社區(qū)服務站來送福利了!”
最近這段時間這一帶的小區(qū)都常有社區(qū)服務站的志愿者上門送一些米和油,來給老人家科普不要上當去購買一些所謂的保健品,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功課。
趙家瑞現(xiàn)在用假身份找了工作,生活條件還算過得去,但對這種送上門的福利還是從來沒有拒絕過的,可這次趙家瑞明顯非常機警,直接拒絕了:“不用了,謝謝你?!?p> 白琮朝圖楠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先去拐角的地方盯著,然后就悄悄爬到了陽臺那邊的欄桿后頭,圖楠硬著頭皮掙扎道:“這是每一家都有的福利,您這都六樓了,我再拎下去也辛苦??!”
屋里又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唐和圖楠還在想要怎么進行下一步計劃,就突然傳出玻璃碎裂的聲音,兩個人迅速反應過來跑過去給白琮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