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噠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會兒，睡得不安穩(wěn)，什么都夢見了。
“喂喂喂......”李無輕輕推了推他，“楚虞醒了。”
“啊......”海噠一下就清醒了過來。“醒了嗎？”他起身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醫(yī)生剛要走。
“怎么樣啊醫(yī)生？”海噠問。醫(yī)生說：“已經(jīng)沒事了，可以出院了?！?p> 海噠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彎腰看著楚虞，“沒事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楚虞點(diǎn)頭，“海噠?！?p> “嗯?！鄙焓謸Я怂幌?，海噠放心多了?！暗纫幌挛覀兂鲈?，可能會送你回咱們市了?！?p> 楚虞沒接話。海噠也不敢一直跟她搭話，“那我先出去了?？纯茨阌惺裁葱枰?.....”
“等等————”楚虞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郭宇呢？郭宇有被你們放出來嗎？”
“這個......”海噠也不清楚，“可能問不出什么就會把郭宇放了吧。”
楚虞點(diǎn)頭，“好?！?p> “那你好好休息？”海噠的尾音不自覺地往上翹，帶著疑問。楚虞拉住他的手，“你還是再陪我一下子吧。”她說完，海噠又坐回了她身邊。
兩人之間沒什么更多的話可說。楚虞可能這的不相信他，也覺得他并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吧。海噠坐在她，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說：“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沒有出賣你？的確在那種情況我......”
“沒有啦?！背蒈涇浀模÷暤卣f。她起身對海噠說：“我沒有覺得你會出賣我，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覺得你不會的?！?p>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那你在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夢見什么？”海噠問她。楚虞搖搖頭，“沒有，還是老樣子，夢見你的老師?！焙}聽后嘆了一口氣。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楚虞心里也是一陣一陣的難受，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要這個樣子，現(xiàn)在怎樣都好，先找出真相才對啊?！?p> “是......”海噠伸手摟住她?！爸x謝你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會生我氣，或是很難過，沒想到你比我冷靜多了。我安心多了?！?p> 伸手回抱著他，“沒事啦......如果是李瀧或者友友的話，可能就不好說話了吧。”
海噠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里，感覺到她的溫度，是熱的。
“等著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重新開始行嗎？”楚虞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問。
“嗯？”海噠剛要抬頭，被她緊緊抱住?！跋嚷犖抑v......等這一些結(jié)束了，我們重新開始，重新認(rèn)識一下，重新開始下關(guān)系行嗎？”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海噠摟緊她。“好，你說什么都好?！?p> 楚虞盡量讓聲線保持平穩(wěn)，雖然她此時已經(jīng)滿含熱淚。
“海噠，那到時候......可能就只有楚虞了，沒有友友，也沒有李瀧，也沒有......我了?！彪m然她知道海噠的答案，但是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親吻了一下她的耳尖，海噠說：“其實(shí)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只是原原本本的楚虞啊。我是因?yàn)槌荻矚g你們，去學(xué)著接受你們的，無論是你們誰，在我心里都有一個位子?！彼脒^這個問題，他也有很多不舍，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和失落。
“嗯?！焙貌蝗菀装蜒蹨I逼了回去，楚虞才敢看他。
兩人相視一笑，正好鄒亦涵和張旖旎進(jìn)來了。
“你怎么還在這里？咱們回去了?！编u亦涵面無表情地把海噠拉開。
張旖旎看著海噠無奈聳了一下肩。
“戴上這個——————”鄒亦涵拉著楚虞的手給她戴上了手銬。海噠眉頭一皺，“喂，你至于這樣嗎————”
鄒亦涵冷哼一聲，“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啊？她現(xiàn)在可是犯罪嫌疑人，怎么我還要供著她不成？”
楚虞到?jīng)]說什么，伸手讓她給自己銬上手銬。海噠無語地扯了一下嘴角，“你這種公報私仇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你這話什么意思?。课椰F(xiàn)在就是在秉公執(zhí)法，依法辦事罷了，為什么不行啊？帶入個人感情的是你吧？！”鄒亦涵懟道。張旖旎上去給楚虞戴手銬的手蓋上了衣服，“你們倆都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走吧?！?p> 海噠跟在楚虞身邊，“有不舒服了跟我說啊?！?p> “沒事啦?！背輿_他安撫地笑笑。鄒亦涵狠狠地捏了一下楚虞的胳膊，她吃痛地皺了一下眉，但什么也沒說。
等電梯時，楚虞問張旖旎，“請問郭宇還好嗎？你們不要一直關(guān)著他，他什么都不知道?！?p> 鄒亦涵白了一眼，“能不能把你這種做作的臺灣腔改改————”
“你干什么？”張旖旎語氣重地訓(xùn)斥了她一句，“剛才在樓上我忍著沒說你，你現(xiàn)在倒是還變本加厲起來了?！彼f了鄒亦涵一句，轉(zhuǎn)而對楚虞說：“我們調(diào)查完，他如果真的是無辜的自然會放了他?！?p> “好?！背蔹c(diǎn)頭。
幾人出了住院樓，梁輝澤已經(jīng)和其他人在等著他們了。
“小張，那楚虞就麻煩你們送回去了，我們跟在你們后面。剛才已經(jīng)把馬武都押了回去，今天爭取一并審問?！绷狠x澤安排了一下工作，大家便各司其職了。海噠目送楚虞上車，才轉(zhuǎn)頭。
海噠剛打算上車，李無沖他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
“怎么了？”海噠問。李無指了指他身后。
席魏塵站在不遠(yuǎn)處沖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去吧......”李無說，“說不定你們這一下還能一笑泯恩仇了?！?p> 海噠白了一眼，過去問席魏塵：“你不在警局里值班跑這兒來干嘛？歡送嗎？犯不著啊?！?p> “我就是想來問問你——————”席魏塵看著他的眼睛，“你還是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哈~~~”海噠發(fā)出了幾聲浮夸的尬笑?！澳愕降紫胝f什么？是不是想說跟我就此和好，咱們今后進(jìn)水不犯河水了？得了吧，席魏塵，我不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讓你內(nèi)心不安，永遠(yuǎn)覺得欠我的，你還不完，讓你良心上過不去。所以也不要想著什么和好的皆大歡喜戲碼，在這里沒用。你跟我之間發(fā)生的事足夠能寫一篇短篇小說了，狗血臭長，所以我永遠(yuǎn)也不會原諒你。也別想著和好什么的了。”
說完，席魏塵竟然笑了?！澳氵@樣說我就放心了。反正我心里也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歉意或是其他包含褒義的感情。”
“謝謝你啊——————”海噠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安豢蜌狻毕簤m不甘示弱。
海噠上了車以后，臉一直黑著。
“怎把茬兒啊，海子。沒說好?。靠礃幼幽銈z又互嗆了吧？”李無發(fā)動了車子。
“媽的，我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沒有發(fā)揮好?！焙}雙手插兜說。
這邊張旖旎發(fā)動了車子，她看了一眼鄒亦涵，“你去坐后排，跟楚虞坐一起。”
“不要?！编u亦涵搖頭，“我才不和她坐在一起呢。不會有事的，要她想逃早走了?！?p> 沒有聽她倆的談話，楚虞只是看著窗外。
“我跟你說啊張隊，昨天梁局和李老師聯(lián)系上了，然后聯(lián)系又?jǐn)嗔耍壕衷诰终{(diào)查了一夜李老師的行蹤?！编u亦涵說。
張旖旎甩了甩額前的劉海，“真的嗎？我靠，我們老師真的夠可以的，都這么多次了，愣是沒被抓住。也不知道梁局昨晚是個什么心情。”
鄒亦涵說：“我覺得梁局真的......盲目相信這個李老師，導(dǎo)致現(xiàn)在這個局面就是我們被他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就是抓不住他。梁局要是早些懷疑李老師，說不定早就抓住他了。這個李老師，沒想到竟然能扯出這么多事，要不是他強(qiáng)奸女學(xué)生，我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咱們里竟然還有這個內(nèi)鬼啊?！?p> “別說了。我們老師當(dāng)時就不是什么好人啊，只是他的職業(yè)把他塑造成了一個‘人’。”張旖旎開著車說。鄒亦涵從后視鏡里看了看楚虞，她一直在發(fā)呆。
她便放心了。
轉(zhuǎn)頭開始八卦：“哎，張隊，李老師當(dāng)時出軌的對象是誰??？竟然還讓梁局幫著去解決......”
一個轉(zhuǎn)彎，車子出了市區(qū)?！拔以趺粗?。當(dāng)時老師的前妻都沒讓我們上課，直接讓老師給說法，然后李老師就是不說，拉著他前妻出去的時候正好梁局趕來。后來在外面說得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他前妻那學(xué)校走廊上的盆栽打了李老師，還不小心砸到了梁局。離婚之后她還在學(xué)校貼吧罵了很久......只是我們到底也不知道老師出軌的是誰，說是一個學(xué)生......但是吧，到底沒扒出來是哪個學(xué)生。反正最后老師也沒跟誰在一起?！睆堨届灰踩滩蛔“素粤艘幌?。鄒亦涵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張隊啊，那梁局一直幫老師解決問題，他家里人也不嫌麻煩啊?！?p> 張旖旎歪了一下頭，“前面的車怎么回事......哦，梁局還沒結(jié)婚吧？”
鄒亦涵略微震驚，“啊，這樣嗎？按說梁局的條件可以啊，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結(jié)婚？”
“聽說好像有一個談了很久的對象吧，只是兩人沒有領(lǐng)證，我也不清楚為什么?！睆堨届灰恢痹诳赐夂笠曠R。
拉開了上面的鏡子，鄒亦涵補(bǔ)了一下口紅?！捌鋵?shí)梁局真的人特好，他應(yīng)該——————啊——————”車子猛地一打方向盤，她連忙拉住安全帶。張旖旎突然猛踩油門，加快了速度。
“鄒亦涵，現(xiàn)在立刻報道梁局————咱們被人別了，應(yīng)該來者不善————”張旖旎說完，鄒亦涵拿起了手機(jī)，“張隊，梁局關(guān)機(jī)......”
后面的楚虞跟著車子搖晃，她有些不穩(wěn)，“給海噠打......”
鄒亦涵順手給海噠撥了出去，“接電話啊海噠——————”
“找死嗎——————”張旖旎方向盤打滿，狠別了一下旁邊的車，把它撞到了一邊?！奥?lián)系上了嗎——————”
「喂————海噠，海噠，是我————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什么你們被攔住了？哪里有堵車——我們請求支援，我們被跟上了————」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后面的車，有幾輛黑色的大眾對她們緊追不舍?！窤1A1請求支援請求支援——————」鄒亦涵拿著通訊話筒說。
張旖旎冷哼一聲，在前面的轉(zhuǎn)彎處一個甩尾飄逸，甩掉了后面的車。“沒事吧？甩掉他們了，現(xiàn)在給海噠他們發(fā)定位。”
“梁局，張隊他們被跟上了！”開車的小藻說。梁輝澤一驚，“什么？”拿出手機(jī)，手機(jī)竟然沒有電了。“天啊，現(xiàn)在趕緊獲取信息，跟上他們的車————”
鄒亦涵有些想吐，胃里往上撞，“天啊，張隊你們班是不是都玩地下飆車——————”
張旖旎笑笑，打了個響指，“那不可咋地。你看看甩掉他們了嗎？”
「滋滋啦啦——————喂喂————A1A1這里是A3，你們還好嗎？」海噠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了出來。
「暫時甩掉他們了。」鄒亦涵說。
海噠在那邊松了口氣，“都是那個死席魏塵拉著我說什么說，讓咱們一下掉隊了現(xiàn)在想去支援都沒招......”
李無飛速開著車說：“得了，現(xiàn)在不都快跟上了嗎，看看她們的位置在哪兒呢......”
海噠看了看位置，“離咱們也不遠(yuǎn)，她們折回來了，八成是為了躲過他們這幫人。當(dāng)時把馬煙放跑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會有所動作，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他又拿起了通訊器，「A1A1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我們又被跟上了啊————現(xiàn)在張隊在竭力甩掉他們————」鄒亦涵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張旖旎聽到了身后傳來了警笛聲?！皼]事，支援來了?！?p> 楚虞坐在車后面抬手緊緊抓住扶手，她十分焦急，好像今天的襲擊就跟算好了一樣。
張旖旎越到了一旁的道上，猛踩油門要過前面的十字路口，“大家抓緊了，我有把握在下個路口甩掉他們————”
這邊海噠聽到了張旖旎的聲音，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亦涵亦涵??！你們下面是要過十字路口嗎————」
「對啊，張隊說有把握——————」
「嘩啦————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帶著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幾聲尖叫，而后通訊器那邊沒了聲音。
海噠和李無互相對視了一眼。
「喂喂————海噠，你聯(lián)系到張隊他們了嗎？他們那邊斷聯(lián)系了......」同事打來電話說。
「沒有......」
海噠幾乎是顫抖著回答的。
李無手指在抖，他試探性地問海噠：“她們是不是......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