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之前。
楚虞放棄會暴露的車，直接去租了一輛摩托車。
那幫被她血揍的小混混從地上爬起來之后，上了他們的車?！皨尩?，死娘們兒真倒霉?！绷R罵咧咧地開車回到了他們聚集的倉庫。
“對了。”其中一個小混混問：“你們有沒有和梁先生聯(lián)系??？”
“沒有。反正你已經(jīng)拿了錢了，至于完沒完成任務(wù)，咱們都不說，他怎么知道?！?p> 他們嘻嘻笑著在改裝的倉庫里吃外賣，上網(wǎng)打游戲。
“對了你們誰加剛才這個哥的群了？”有人問，“他們好像在討論把人活埋還是焚燒能不留痕跡......”
“你在意這個干什么，反正又不是你干......”
一幫人事不關(guān)己地接著玩。
「砰——————————」
一聲巨響，大門從外面被人踹開了。
楚虞叼著一根煙，滿臉殺氣地說，“哥們兒們，你們這地兒也忒難找了?！?p> 那幫小混混一驚，沒想到楚虞能找過來。
全部起身，他們手里拿上了棍子和電擊棒等工具。楚虞也不想跟他們廢話，直接上。
頓時一陣乒乒乓乓的打斗聲。
“啊————————”
一聲慘叫，楚虞一腳把最后一個還能站起來的人踹到彎腰。
“呼......”她吐出一口煙圈。“剛才那個跟你們交接的人，是誰？在哪里？”
沒人搭理她，全躺在地上喊痛。
楚虞一腳踩上旁邊地上的人，他連忙求饒：“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誰啊————我們就是收了梁先生的錢說打你一頓就行了——————”
“梁先生......”楚虞心里一驚。
「叮咚」
旁邊的手機響了。
她撿起地上的手機，發(fā)來消息的是一個群，“解鎖?！彼咽謾C遞給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乖乖解鎖。楚虞點開了手機里的消息，剛點開她就手一抖。
「決定了，把人活埋了不留痕跡。」
「不過現(xiàn)在這個小子倒也是半死不活了......」
「梁先生讓晚上做......」
“他們在哪兒————————”楚虞咬牙問。
“我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楚虞點開發(fā)消息人的朋友圈，他發(fā)了一條直播分享在朋友圈，應(yīng)該是微信和直播軟件綁定自動發(fā)的。順騰摸瓜，她看到了這個人的定位。
撿起了地上的電擊棒和棒球棍，楚虞轉(zhuǎn)身跑出倉庫上了摩托車。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海噠在什么地方了。就算是她以前欠他的，她現(xiàn)在不得不去救他。
海噠坐在坑里，聽到了上面一陣激烈的打斗聲。
“啊————————”一個人掉了下來，直接掉到了坑里，海噠嚇了一跳。
“跑跑跑啊————————”打不過，這幾個人看全跑了。
上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樹林里的一切清晰了起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黎明了。
海噠喘著氣，他全身都處于緊張到高潮的狀態(tài)?！拔摇?p> “海噠，嗎......”上面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傳來。
只有一下，他就聽出了是楚虞。
頓時血液翻騰，萬丈波瀾在心中，天翻地覆。他明明有很多話，但一句也說不出。
「嘭——————」楚虞跳進(jìn)了坑里，一把一把地翻著土，把海噠給挖了出來，“你沒事兒吧？”
天色微亮，海噠看清楚楚虞的臉，她滿頭大汗，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是傷。
給他松綁之后，楚虞拉起海噠，粗暴地把他臉上的土打掉。“你沒事兒吧？”
“你怎么來了？”海噠張嘴，聲音帶著哭腔。
楚虞看著他，回錯了意。“你什么意思??？不想讓我來嗎？合著就是想死嗎？”她聲音有些生氣，“如果不想我救你，你他媽給我寫什么信?。亢现闶且恍南胨腊?？那你死去啊，甭還他媽告兒我你要死了，死了也忘不了我這種話，讓我不得不來——————”
說到此處，她突然哽住了。
“媽的，算了，你就一傻逼?！迸莱隹?，楚虞懶得再跟他說什么。她不喜歡一直處在下風(fēng)的狀態(tài)。
海噠也爬上去，在她身后說：“你倒是狠心一點啊，別來啊......”
“你說什么呢——————我憑什么不來，你丫死了一了百了，讓我半夜良心不安??？！”楚虞轉(zhuǎn)身沖海噠大吼?！澳闼麐尅?p> 一把抓住楚虞的手腕，把她帶到懷中。這一刻他什么都不顧了，就算是現(xiàn)在死，他也可以瞑目了。
楚虞抬頭，海噠的臉湊上來，她伸手擋住了嘴唇?！跋葎e這樣——————朵兒還沒走呢，我不消失了她難受——————”海噠心里一軟，閉眼吻上了她的手心。
“楚虞，別走了?！焙}小聲說。
“我走，我去哪兒啊......”楚虞覺得好笑。海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帶著顫抖說：“我說，你別走了，別離開我，身體和心，都別離開我?！边@句話更像是他在懇求，就像是掏心掏肺要給她看一樣。
說沒反應(yīng)是不可能的。
楚虞別過了臉，“我，我也沒想著......要怎么樣啊。你也知道，我這不穩(wěn)定的，說不定哪天我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炸了，到時候甭再上著你了。而且......就像這次一樣，你明明是因為我，遭到了這種危險，我覺得不值......”她說著還偷瞟了，兩眼海噠。
海噠又緊緊抱住她，緊到她伸手拍拍他的背?！氨н@么緊干啥，不死也讓你給勒死了?！彼纳眢w還在顫抖，楚虞無奈伸手安撫了一下他的背。
“咱不都沒事兒了嗎？”
“楚虞，我好愛你?！焙}忽然表白，嚇得楚虞差點被口水嗆住。
“倆大男人說什么愛不愛的......”楚虞拍了他一下，海噠收緊了手臂?！俺?，可能你不稀罕，但我還是要讓你知道，我還是愛你。可能給你造成了困擾但是我......對不起，還是愛你?！?p> 這句話說出來了，他如釋重負(fù)。
楚虞小聲說：“這不早就說了嗎？”楚虞說完，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腦。
表白怎么樣都會令人心動，特別是當(dāng)你知道他也喜歡你。
“你每一個人格我都喜歡，無論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你?！焙}盡情表白，說夠了才放開她。
“走吧?！背莅炎约旱陌羟蛎苯o他戴上，壓低了帽檐。剛想轉(zhuǎn)身，又被海噠拉進(jìn)了懷里，“那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楚虞立刻推開他，“咱們先去安全的地兒再說成嗎？”
示意他上摩托車，“先走吧，回去說。”她看到自己的手機和她搶來的手機掉在地上，順便彎腰把手機給撿起來。
摩托車被楚虞發(fā)動，海噠在后座摟著她的腰。
“其實......我根本不會騎摩托車，在租車行現(xiàn)學(xué)的。
“??？”海噠有些想笑?！皩Π?，因為我要不試試的話，你就死了。”楚虞倒是很有邏輯。
清晨的風(fēng)把兩人的頭發(fā)吹起，海噠第一次覺得楚虞很瘦，瘦到他想象不到她怎么能這么會打架。怎么能這么把這幫人打到逃走。
“到地兒了，你先下來，讓我把車退回去，咱開車回去?！避囆幸呀?jīng)上班了，楚虞過去把車退掉，海噠先上了楚虞停在路邊的車。
“咱們......”其實這是一句特別拉近距離的話，他很喜歡。楚虞上車聽到了他的楠楠自語?！澳阒啦?，你上次說了‘你和我’可算是把我給傷透了。真想弄死你。”楚虞開車。
海噠一激靈，“我說了嗎？”
“說了啊。”楚虞還很計較。“你還真是心狠起來口不擇言，我都想站鄒亦涵了?！彼龁问贮c上了一根煙。海噠不敢直視她，“我，我也很難過......”他把這茬兒給忘了，沒想到楚虞會扭過頭跟他計較。而且是李瀧來跟他計較。如果是珍欣或是友友，他還能說說好話，李瀧的話絕對會挨打。
“你打我吧，我不說疼。不管怎么樣，我也是難受得生不如死啊，楚虞。對你說這么狠心的話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算了......”
“真難受嗎？”楚虞叼著煙吐出了一口煙圈。
海噠點頭，“真難受?！?p> “活該～～～”楚虞得意挑眉。
車子開到了她和梁朵暫時租住的民宿，帶著他上樓時，梁朵剛好下樓。
“哎，去哪兒啊？”楚虞問。
梁朵看到海噠竟被楚虞找到了海噠，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狼狽。
“楚虞我要走了?！绷憾湔f。
楚虞的眼鏡放大了一下?！班牛?。”走了好，她就可以放心了。
梁朵撓撓酒紅色卷發(fā)，“那個......”
海噠說：“楚虞我在樓上等你。你們聊聊?！彼f完一瘸一拐地上了樓。楚虞把梁朵拉到樓道邊。
“今兒走?。俊?p> “對。”梁朵的眼中有點點星光。
楚虞點頭?！俺??！?p> 梁朵深呼一口氣，“我們就到這里了，以后你會聯(lián)系我嗎？”
“朵兒。我要能活著，我一定會聯(lián)系你?！背菡J(rèn)真地說?！澳闾睾?，無論你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你都特好。今后無論發(fā)生什么，老天不會虧待你的?！?p> 梁朵擦擦眼角的淚，“我不好，我真的不好。因為你是楚虞，我才對你好?！?p> “對我這種人不值得，希望你今后能過上正常日子。我不會忘了你的?！背菖呐乃募纭?p> 梁朵問：“那如果我比海噠先遇見你，你是不是就————”
“是。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水果?！背菡J(rèn)真地說，梁朵卻笑了。
“謝謝你了，我有了這種心情，這一生也算沒有白活著。楚虞，這房子明天就退租了......”
“沒事兒，我們自己個兒想辦法。”楚虞說。
梁朵此時忽然覺得陽光明媚，她身上很暖。
沒什么比決定放下，更讓她覺得輕松。
“朵兒。”楚虞沖她伸出手，梁朵抱了上去。
“我走啦?！彼Z氣歡快。
“走吧?！背菀残χ念^。
兩人就次告別，她看著梁朵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轉(zhuǎn)角。
“唉......”
她輕聲嘆了口氣。
“怎么，舍不得??？”海噠從樓道上面下來問。他一直都在偷聽。
“沒?！背輷u頭，“你倆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她只喜歡李瀧，你喜歡的是楚虞。但李瀧可能有天會消失，但楚虞不會。”
海噠跟著她上樓，楚虞調(diào)笑道：“合著你一直都在聽著呢?！?p> “我可沒這么大度，我那是裝的。”
楚虞哈哈大笑。
海噠心有不甘地說：“我跟你說啊，你們發(fā)生了什么我一看你們倆交流我就知道。但是我暫時可以不跟你計較，畢竟那時候我們的關(guān)系也說不清，但現(xiàn)在你得給我個準(zhǔn)話——————”
下面的話被楚虞收進(jìn)了口中，她扯著海噠的衣領(lǐng)，咬上了他的嘴唇。
時間定格，他不要什么天荒地老。
“海噠。”是珍欣的口音?！拔液孟肽闩叮艺娴暮孟敫嬖V你我真的很在乎你，但是現(xiàn)在我不知道我們該怎么辦————”
“冷靜——————”海噠摟著她，揉著她的頭發(fā)?！袄潇o，我們一定有辦法的知道嗎，我們有的。你要做的就是——————”
他和楚虞對視，看著她的眼眸?！安灰匐x開我了?！?p> “好......”楚虞帶著哭腔點頭。
午后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倆身上都有或深或淺的傷痕。
海噠看著楚虞熟睡側(cè)顏，雖然他已經(jīng)很困了，但是他不想睡覺。
他只想把楚虞搖醒，再問她一遍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但他舍不得讓她醒來，就這么看著她，他感覺眼中有淚水流下，但是這根本引起不了他的在意。
楚虞還在睡覺，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輪廓。
放肆進(jìn)房間的陽光，吻上她的皮膚，海噠心里滿滿的。
她的每一寸皮膚他都喜歡，連發(fā)絲都可愛。
“啊——————楚虞——————”海噠從夢中驚醒。
“有??！”坐在床邊的楚虞連忙反射性舉手，“你怎么了啦？”
海噠抱著頭躺回了床上?！皼]事我只是做了個噩夢?！?p> 楚虞連忙上去安撫地抱住他，“沒事沒事，我不是在這里嗎......”她沒想到她上次擅自逃走，已經(jīng)對海噠造成了恐懼。
“嗯，沒事?！焙}靠在她的肩頭。
“你先自己看一下待一下好嗎，我去給你拿藥。”她摸摸海噠的脖子，海噠點頭。
摸到了遙控器，他打開了電視，想打發(fā)一下時間，順便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他現(xiàn)在指控梁輝澤的東西已經(jīng)沒了，更沒有辦法跟李行洲聯(lián)系上，他也迷茫了。
「現(xiàn)在播報一條消息————本市市民王先生近日在垃圾場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名男尸，經(jīng)身上的證件證明，男尸名叫海噠，今年二十五——————」
“我靠——————啥？？啥？？”
海噠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跳起來太猛了所以頭疼得天旋地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