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勁風吹入劍殿,韓鐵看見來人,不由面色大變,但他畢竟為一宗掌門,很快恢復了自然:“韓鐵劍率劍樓一眾恭迎魏統(tǒng)領大駕光臨!”
一隊人馬緩緩走入劍閣大門,為首一人面白無須,五官清秀,臉帶三分微笑,頭戴紫玉金冠,身穿黑金蟒袍,全身氣息斂而不發(fā),給人深不可測之感。
“這是鳳庭光部的一名統(tǒng)領,名叫魏忠仁,青山是他的表弟!”上官云輕聲在悟陽耳邊道。
魏忠仁來到劍座之上,對韓鐵劍拱了拱手:“韓掌門不必多禮,本座此次是奉指揮使大人之命前來調查青山被殺一事,聽說你們已經找出兇手了?”
韓鐵劍眉頭一皺,無奈道:“兇手如今還不知道,只有嫌疑人!”
“哦?嫌疑人是誰?”
韓鐵劍目光一轉,指了指悟陽道,“青山是你殺的?”
悟陽不答,魏忠仁冷冷一笑:“來人,給我掌嘴,打到他說為止!”
“是!”魏忠仁身后兩名武士應聲朝悟陽而去。傲月寒見狀連忙出言阻止:“助手!”魏忠仁眉頭一皺:“你有話說?”
傲月寒目光一沉,閃身護來到悟陽身前:“魏統(tǒng)領,你不怕屈打成招有失鳳庭威嚴么?”
魏忠仁聞言冷笑:“傲月寒,你以為本座是來游山玩水么,鳳庭弟子被殺,查不出兇手才是有失威嚴,何況本座的辦案手法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劍樓長老插手!”
傲月寒直視魏忠賢,腳下絲毫不退:“悟陽是我徒兒,沒人可以對他動粗!”
“哈哈哈,是么!”魏忠仁怒極反笑:“那本座就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悟陽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剛才,傲月寒在他的手心寫了個“走”字,但是他會走么?”
“來人,給我拿下!”魏忠賢一聲令下,身后十八名武士應聲出手。
“走!”傲月寒抓起上官云和林紫云,對著身旁的悟陽大喝一聲,急速朝殿外射去。
“想走,哼!”魏忠賢一聲冷哼,身形化為一道流光緊追而去。韓鐵劍、病秋年和一眾劍閣弟子緊隨其后,追出大殿。
大殿外是劍樓校場,占地頗廣,魏忠賢身法詭異,竟是后發(fā)先至擋在了傲月寒身前:“想到哪里去?”身后,十八名武士將他們團團圍住,情勢頓時急轉直下。
“執(zhí)法隊何在!”風不破沉聲怒喝,狄云會意:“在!”說完便帶著劍樓執(zhí)法隊加入了圍殺行列,韓鐵劍心中矛盾,但卻無可奈何。
“悟陽,你等會兒趁機逃走,不要出手!”傲月寒環(huán)視強敵,他的身后便是悟陽。
“師父,你放開我們,我要跟他們拼了!”上官云和林紫云掙脫傲月寒,傲月寒突然眉頭一展:“好吧,今日我們師徒幾人就大戰(zhàn)群魔!”
“哼,不知死活!”魏忠賢身形一動首先發(fā)難,只見一道霸道刀芒從天斬落,傲月寒目光一凜,飛劍出鞘,數(shù)道劍氣劃過蒼穹,以巧力卸去刀芒。
魏忠賢手持金月彎刀,笑容冰寒至極,同一時間,十八名光部武士同時發(fā)難,上官云與林紫云二人仗劍迎敵,好在上官云得悟陽相助,修為突飛猛進,一字光劍訣威力不弱,竟逼得十八名武士一時技窮。
狄云見上官施展出一套精妙劍訣,心中一驚,這套劍訣絕不是劍樓擁有的。悟陽的臉上一直不著痕跡,但是他的內心卻在急劇煎熬,他若出手,劍宗的武訣必然暴露,若不出手今日恐怕……
魏忠賢乃是化魂期的強者,傲月寒雖然竭盡所能但依舊是以卵擊石,一道金芒過后,傲月寒的胸口多出了一道極深的血痕。悟陽見狀心中一緊,身形一動就要出手,卻見眼前再現(xiàn)攔路者。
“悟陽,你還是束手就擒吧!”狄云冷笑,數(shù)十名執(zhí)法弟子將其團團圍住,悟陽不言不語,右手輕抬間心魂劍式應手而揚,數(shù)道劍氣橫掃全場,狄云見狀舉劍抵擋,竟是一下被轟的倒飛而去,數(shù)十執(zhí)法隊一陣人仰馬翻。
悟陽鋒芒初露,韓鐵劍等人皆是大驚:“攔住他!”一聲令下,劍樓三老以擋在悟陽面前。遠處傲月寒苦苦支撐,見悟陽身陷困境還不忘提醒:“不要出手,否則老子死給你看!”
悟陽眉頭微皺,韓鐵劍同樣語氣沉重:“師侄,你還是留下吧!”悟陽微微搖頭,右手指尖劍芒閃動。
“孽徒,好大的膽子,你想對我們出手么?”風不破大怒,病秋年卻喃喃自語:“好強的劍意!”
“出手!”劍樓三老見悟陽難纏,飛劍一動,極招同出。韓鐵劍泰山劍訣石破天驚,他的玄鐵飛劍化為一道厚重劍芒迎頭斬落。風不破飛劍輕靈,猶如疾風驟雨,無數(shù)劍影瞬息而至。
三人之中病秋年最為犀利,最簡單的一劍卻讓悟陽感覺威脅最大。遠處狄云見三老出手,冷笑著詛咒了一聲,他本以為這次悟陽必死,誰知結果卻是令他大驚失色。
悟陽飽提元力,他的周身無端刮起一陣旋風,一個無形的氣罩已然籠罩周身。韓鐵劍三人極招同至,本是必殺之勢,卻在距離悟陽三寸處戛然而止。
“劍意化形之招?”三人心驚同時,悟陽驟然發(fā)力,伴隨著三聲痛呼,劍樓三老倒飛而去,突來變故令整個劍樓陷入驚慌,遠處魏忠賢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他心頭一橫,殺招頓出。
悟陽目光輕抬,卻是讓他悔恨終身的一幕。
“啊——”一聲慘叫,夾雜著飛濺的鮮紅,傲月寒仰天栽倒,整個劍樓校場突然陷入無邊的寂靜。
“師——父!”上官云和林紫云驚怒的叫聲傳遍四野,傷痕累累的身影撲倒在傲月寒身邊。
悟陽的臉上依舊沒有變化,不過他出劍的右手卻在微微發(fā)抖,一步,兩步,悟陽扶起傲月寒,朝他體內渡入元力,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出手攔截。
傲月寒看著悟陽冷峻的面容,突然展顏一笑:“臭小子,我不是說了你若出手我就死給你看么?”
“閉嘴!”悟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你還記得……記得在連云峰頂你說過的話么,我……我讓你收云兒為徒,你說除非……除非我死了,看來你逃不掉嘍!”傲月寒咳出了一大口血,驚得林紫云大哭。
“讓你閉嘴!”
“呵……別費力氣了,答應我,要帶著他們活著……活著離開這……里!”傲月寒最后一個話音落下的時候,悟陽停止了渡元,他將傲月寒的尸體輕輕的放在地上,隨后緩緩起身。
悟陽的臉上依舊看不出悲喜,但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感覺他身上那猶如實質的殺氣。魏忠賢咽了咽口水,他竟然害怕了,這種殺意絕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少年身上,悟陽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步步踏上他的心頭。
“給我上,將此人就地格殺!”十八名武士不敢違令,怒吼著沖了上來。悟陽停下腳步,身形突然化為一道幻影鉆入了人群,下一刻,十八顆人頭沖天而起,鮮血灑滿校場。
依舊白衣勝雪,悟陽不喜歡鮮血的顏色,但是這不影響他殺人,他后悔,他后悔自己沒有快一點,他后悔自己的猶豫,雅僧因為他無能而死,傲月寒因為他遲疑而死,此時他的心中唯有殺。
魏忠仁此刻是真的怕了,但是身為光部統(tǒng)領的驕傲讓他不可能求饒,雖然光部中統(tǒng)領多如過江之鯽。
劍樓三老同樣后悔,望著傲月寒還未僵硬的尸體:“我們這是惹上了什么人啊?”
“人一旦選錯了路就要為此付出代價,你準備好了么?”這是今天悟陽說的最長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