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明王話音一落,周身佛元突然一動,悟陽在其控制下緩緩升空,最后與他成頭對頭的灌頂之勢。龍澤鋒等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靈空可是知道的,此乃醍醐灌頂之法,帝明王這是要以命元保住悟陽的修為啊。
“院長不可啊,這樣您會出事的!”
“阿彌陀佛,老僧主意已定,你們?nèi)纪说揭慌裕駝t稍有差池我們兩個也得跟著翹辮子!”
現(xiàn)在誰也不會那么不識相跳出來說院長你沒有辮子,眾人聞言退去,生怕帝明王受到影響。
醍醐灌頂之法乃是佛門傳功的一種秘法,每代高僧在即將圓寂前為了不浪費自己的一身修為,就會用此法將佛元渡給自己的弟子,雖然只能剩下一半,但是也聊勝于無。
不過此法有一弊端,就是功成之時施法者必將肉身破碎,所以一般只有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高僧才會使用,但是帝明王不在此列,所以他為悟陽灌頂其實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帝明王雖然四肢殘廢,但是一身合體期的修為還在,龐大的佛元從悟陽的天靈灌入,氣海猶如干涸的河床突然受到甘霖的滋潤,更像一個渴急了的小孩瘋狂吸收著來之不易泉水。
暗淡的無極劍魄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在佛元的包裹下竟然出現(xiàn)了玄奇的變化。本為劍形的元魄竟然漸漸出現(xiàn)了五官和四肢,面容竟然與悟陽一般無二。
“阿彌陀佛,破而后立,悟居士你突破至元嬰期了!”隨著劍嬰成型,悟陽因禍得福,境界突破,但是佛元耗盡的帝明王卻滿臉皺紋,氣息短促。
悟陽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虛弱的帝明王,聰明如他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此時菩提書院的眾僧都已從昏迷的醒來,受到太荒佛界的靈氣滋潤,眾人只覺天臺清明,不復往日的迷惘。但見帝明王如此,全都圍了上來。
“大師,你怎么可以為了悟陽犧牲自己呢?”悟陽心中悲慟,他最怕這種生離死別,雅僧如此,帝明王如此,這是他心中最敏感的一根神經(jīng)。
“阿彌陀佛,哭什么哭,這是因果,沒有對錯,你要善用我這一身修為,切不可墮入魔道,你體內(nèi)劍魄戾氣極重,如今化成劍嬰更加難以應付,所以這輩子修佛你是修定了?!?p> 悟陽聞言點了點頭,帝明王隨后將目光投向了靈空:“師弟,以后菩提書院就要靠你了,我已將靈佛心化入你的氣海,以后枯禪輪杖就由你執(zhí)掌!”
帝明王也不等靈空答應,他的佛身已化成了點點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間。只余一道透明的身影,這是三魂七魄所凝的陰靈,與南宮無敵的情況一樣。也只有玄靈期以上的修為才會在元嬰不存之后還能在世間留下印記,這是一個特殊的族群,凡界稱之為鬼。
成為鬼之后,就算再如何修煉也無法飛升太荒,除非你能找到能承載鬼的靈物,而且必須與你的魂體契合。南宮無敵幸得拭劍石之助才有了重修的機會,想及此處,悟陽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大師,可否入大雄寶殿一談!”悟陽的要求讓已化身陰靈的帝明王有些奇怪,但是他還是答應了。
大雄寶殿中,隨著枯榮輪杖回歸,佛陀金身更顯圣華。
“靈龍大師,你現(xiàn)在是陰靈么?”悟陽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不過他只是想確認。
“阿彌陀佛,老僧如今已是鬼身,受困于這大雄寶殿之內(nèi),一旦離開就會魂飛魄散,不過與其一輩子受困于此求佛無望,倒不如感受一下魂飛魄散是痛是癢!”
帝明王說的淡然,但悟陽卻鼻頭酸酸,他微微搖頭道:“是不是只要有能承載大師陰靈的神物大師就能離開此地了?”
“阿彌陀佛,這是鬼修一脈的唯一出路,也就是成為一些圣物的守護器靈,不過那些都是絕世重寶,凡人怎敢奢望?!?p> 悟陽心念一動,明圣天佛卷在身前緩緩打開,一股凡界不存的佛光布滿整個大雄寶殿,就連仙器枯禪輪杖都微微震動起來。
“阿彌陀佛,太荒圣物所繪的佛圖,材質(zhì)前所未見,但絕對是圣物無疑!”帝明王初見明圣天佛卷自然是震驚萬分。
“大師,此物可能承載您的鬼體?”
“阿彌陀佛,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也罷,雖不知此圖玄奧,但絕非尋常圣物,老僧就做它的器靈吧?!闭f完,帝明王化為一道金芒鉆入了佛圖之中。
悟陽聞言大喜,心道果然可以,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能讓南宮無敵和帝明王這樣的絕代高手當器靈,這是常人絕對沒有的好運氣。而兩大器靈相遇之后所帶來的變化更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
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菩提書院可謂元氣大傷,靈龍和靈門兩大支柱倒塌,一切壓力全都落在了靈空一人身上。此次菩提書院之劫皆由靈門佛心入魔倒戈所致,所以菩提書院想要找六天書院報仇也是師出無名。
這些都是信仰爭奪的算計,所以兩家還未到你死我活的境地,靈空雖然也很想立刻殺向六天書院,但是如今身為院長的他知道此時還不是與六天書院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今年的佛會還會照常舉行。
悟陽、龍澤鋒、聶如龍和慕容無月四人順利進入了菩提書院,全都拜在了靈空門下,成為俗家弟子。
靈空大師當日以佛門大手印鏖戰(zhàn)靈門不落下風的情景菩提書院眾僧都看的很清楚,所以他當院長眾人并無異議??墒俏蜿柎髴?zhàn)須彌帝釋的情景他們卻只聞傳言未曾親眼目睹,所以多少有些不信。
四個月后就是菩提書院與六天書院約定的佛會之日了,太荒佛界之門已開,菩提書院眾僧實力大增,慧靈院、戒律院和伏虎堂首座全都躍躍欲試,準備一雪前恥,但是悟陽等人的加入?yún)s為出戰(zhàn)人選憑添變數(shù),所以菩提書院三大年輕高手對于胤天的幾名俗家弟子充滿了敵意。
對此悟陽心知肚明,開明開恒開戒三人都不是什么好鳥,但他們沒有惹到自己頭上他也懶得較勁。經(jīng)過此次生死之戰(zhàn),悟陽對于明圣天佛卷的神奇之處已是深有體會,每日觀想,更加勤奮,佛門根基也越發(fā)深厚了。
這一日,悟陽正在文殊閣中觀想明圣天佛卷,心緒卻突然波動,這是他修習天佛卷以來從未出現(xiàn)的狀況。悟陽睜開雙眼,人已消失在廂房中。
文殊閣通往戒律院山道上,一名小和尚正在與一群小和尚對峙,觀那名小和尚的樣貌正是當日被開戒派往監(jiān)視悟陽的小和尚。
“玄慈,你背叛師尊,包庇外人,還想逃跑么?”一名人高馬大的小和尚惡狠狠的罵道。
“別跟他廢話,把他抓回去讓首座發(fā)落。”一群小和尚二話不說,徑直沖向了名喚玄慈的小和尚。
遠處的悟陽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一嘆:“又是一場因果??!”身影已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