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旭日東升,清風(fēng)徐來。
“瑞陽,清風(fēng)谷的兄弟們準(zhǔn)備好了么?!苯瓧鲉柕馈?p> “兩天前我得到消息,我大師兄戴旭日和師兄弟他們們已經(jīng)在標(biāo)記附近的村落埋伏好了,路上我會給他們留暗號的,一切妥當(dāng)?!绷秩痍栕孕诺恼f道。
“那這幾天你練得怎么樣???”江楓又問。
只見林突然從脖子到臉一陣紅,小聲的說:“這幾天曉雨姑娘一直督促著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問題了。”
江楓想笑又不敢笑,連忙點點頭,他想到讓這么一個男孩子裝女子著實難為情,當(dāng)即安慰道:“這次救人,事關(guān)重大,全靠你了?!?p> 林瑞陽露出堅毅的眼神。
“快,快點,那月兒姑娘的馬車到了,趕緊的準(zhǔn)備,江大哥你先回避下,到我屋里去?!?p> 孟曉雨急忙跑過來,喘著粗氣。
“哦,好…好,瑞陽,靠你了?!闭f著江風(fēng)連忙向孟曉雨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那月兒姑娘就上樓來到房間里。
“哎呀,月兒姑娘,幾日不見真的想死我了?!泵蠒杂暌桓弊鲎鞯谋砬?,上午就摟著月兒的肩膀。
“你們這個地方倒是不難找,怎么這才幾日不見,趙公子的病就好了?”那月兒姑娘點了一下孟曉雨的腦門。
“本來沒好,這不是拖月兒的福,你一來,我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孟曉雨邊說邊想,原來自己這撩撥姑娘的手段還是可以的啊。
“油嘴滑舌,”說著她又看向林瑞陽說道:“林公子,不知道您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樣啊,咱們可說好了,晌午之前我就要走,這次可時間別太久?!?p> 不等林瑞陽說話,孟曉雨搶先一步說道:“月兒,咱們先給林公子梳個妝怎么樣,一會兒玩點刺激的,你看,我這都準(zhǔn)備好了?!?p> 邊說邊指著桌子上放的眉筆、胭脂、雁州粉、銅黛、簪子、彩繩等等一應(yīng)俱全,她心想要不是為了這事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化妝要用這么多東西,江大哥老說自己不是女孩子,一會兒正好跟著月兒姑娘學(xué)學(xué),以后自己也畫畫。
“噗,你們倆這癖好當(dāng)真是奇怪,要我給他打扮可以,這個嘛要單收銀子的哦?!?p> “嗯嗯,沒問題,你盡管畫,把他畫成一個秀氣可人兒、清新脫俗的美人兒就行,嘿嘿嘿嘿?!泵蠒杂暧职阉殂y放在了月兒手里。
林瑞陽頭一次讓別人梳妝,顯得拘謹(jǐn)又緊張,畢竟這些女子的東西不像武功刀劍,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能閉著眼睛如受刑一般。
半個多時辰過去…
“畫好啦,趙公子看下是否滿意啊?!边@月兒滿臉得意地說,她能當(dāng)這青樓的頭牌之一,也跟她這化妝的功力不無關(guān)系。”
孟曉雨本來就不喜梳妝打扮,看不了一會兒胳膊就支棱著頭睡著了,這突然被叫醒,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的林瑞陽簡直不敢相信,用手半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這林公子眉清目秀的,打扮起來真的是個‘大美人’啊,哈哈哈哈?!?p> 這月兒邊說邊看著眼前的林瑞陽,就像欣賞自己作品一樣。
“美…真美,想不到月兒姑娘真是一雙妙手啊?!泵蠒杂昴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瑞陽,林被她這么一看,有些害羞,舉起手用袖子擋著臉。
“哎呦,這一害羞簡直要了人的小命兒啊,林公子趕緊照照鏡子看看吧?!边@月兒也在旁邊添油加醋道。
林瑞陽本來就因為扮女子而感到生無可戀了,現(xiàn)在聽到讓他照鏡子,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陣的惡心。只見孟曉雨拿著銅鏡就過來了,直接擺到他面前,這次他不看都不行了。
“這是我么?”林瑞陽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又看著曉雨說?!皩Π?,林公子,怎么,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了?”
瑞陽摸著自己的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原以為會是一個濃妝艷抹的樣子,而銅鏡里的是一個清秀淡雅的臉。
“對啊,看入迷了,這不就是你林姑娘么?!绷秩痍栆豢此@樣,馬上拍案而起,高聲沖她嚷道:“姓趙的,你說誰是姑娘呢!你才是姑娘,你看你身材短小,弱不禁風(fēng),你還說我是姑娘,我看你就是個姑娘!說著把銅鏡奪過來直接摔到地上。
“哎呦,這是怎么了,說著說著吵起來了還。”月兒姑娘看到這一幕心想這兩個人有毛病吧,真是瘋了。
林瑞陽聽到那月兒這么說,轉(zhuǎn)過身來就朝她喊道:“你說什么呢,這里有你何事!拿著銀子趕緊給我滾!”他抬手向門口指去。
“嘿!我說什么了,你這人有毛病吧,他說你的你跟我發(fā)什么火?!痹聝汗媚镆豢此衙^指向自己,當(dāng)下火冒三丈?!?p> 孟曉雨看到這種情況趕忙拉著月兒走到門外一遍拿出銀子一邊對他說道:“實在抱歉啊月兒,我這朋友不曉得哪里出毛病了,今日就到這吧,姑娘請回,他日再登門賠禮?!?p> “真有毛?。e再讓我碰見你們倆了,倒霉!”她說著拿著銀子就走了。
看她走遠(yuǎn),孟曉雨才進(jìn)來把門又關(guān)上了,見那林瑞陽還在那亂罵呢,她趕緊說道:“好啦好啦,人都走遠(yuǎn)了,你就別撒潑了?!?p> “走啦?哎喲,累死我了,比練功都累?!绷秩痍栕聛?,喘著氣倒了杯水說道:“我這演的怎么樣?跟真的一樣吧?!?p> “別說,你還真有當(dāng)姑娘的天賦,這是不是跟那月兒姑娘學(xué)的啊,要不你也問問那三娘老鴇子,看她收得不收你?!?p> 孟曉雨說著又忍不住在那笑。
“我是為了大義,不然這等有辱師門之事就是殺了我也萬不能做的?!绷秩痍枔炱鹆怂ぴ诘厣系你~鏡。
“對對,委屈你林姑娘了,我保證以后不再對你發(fā)脾氣了還不行么?!闭f著孟曉雨露出一副充滿真誠的表情看著他。
“只要你別再取笑我就可以了,哎呀,江大哥還等著咱們的信兒呢?!绷秩痍柶鹕砭鸵フ医瓧鳎麆傋叩介T口,就看江風(fēng)推門進(jìn)來了了。
“咦?哦,走錯了,實在抱歉。”江楓一看是個女子,就趕忙把門關(guān)上,又一想不對啊,就是這間房。
“江大哥,是我,你沒走錯?!绷众s忙說道。
“什么!”江楓聽完推門而入,看著林瑞陽,“這…這,真是不可思議,不識得你的人根本無法分辨,簡直絕了,十個曉雨也不及你啊?!彼χf道。
“江大哥取笑了,咱們是不是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馬上出發(fā)了?!?p> “嗯,你換好衣服,咱們收拾東西,去黃土崗?!?p> 三人拿好行李,林瑞陽把曉雨買來的衣服換上,胸部做了一下處理,宛如一位面容清秀,恬淡雅致的少女,隨后出門直奔匯合點。
……
雁州城外,黃土崗
午時已到,從四面八方陸陸續(xù)續(xù)來來了約三十幾號人,其中大概有十來個妙齡女子。
江楓三人剛剛趕到。
“這里面應(yīng)該沒有沈家小姐和李老鐵的閨女,他們被抓起來的時間早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送到儀式地點了。”曉雨小聲對二人說道
“嗯,這些女子應(yīng)該都是被新騙來的,不然沒綁手綁腳的早就該跑了,”江風(fēng)回應(yīng)道。
“壞了!”
此時孟曉雨看見了阿翔,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旁邊還站了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剛剛在清早還在房間里給林瑞陽描眉畫眼。
“月兒姑娘!”
“壞了,她怎么在這,竟然認(rèn)識阿翔,不對,一定是阿翔把她騙過來了,現(xiàn)在怎么辦,她不認(rèn)識江大哥,對我可能也只是眼熟,但那臭小可如何是好!”
她萬萬沒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之巧合之事,又偏偏出現(xiàn)在這里。
“怎么辦、怎么辦”此刻她心急如焚。
這時林瑞陽突然握住孟曉雨的手,看著她說:“別慌,不會有差池的?!?p> 說著把已經(jīng)盤好的頭發(fā)打散,把簪子和頭繩全收了起來。然后轉(zhuǎn)身又對江楓說:“江大哥,站在阿翔身邊的女子就是天香樓的月兒姑娘,萬一被發(fā)現(xiàn),咱們就只能用強(qiáng)了?!?p> “好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江楓嘆了口氣道。
“看我的,”孟曉雨說完就向阿翔跑了過去。
阿翔看跑過來的是孟曉雨,邊笑著對她說:“是曉雨啊,怎么樣,你那兩個朋友來了沒有。”
“來了一個,另一個沒到,不知道還能不能來,不管了,我那個朋友帶來了個姑娘,翔哥可以去看下?!彼f完就朝那月兒姑娘說:“這位姑娘也是來參加入教儀式的?”
孟曉雨想著阿翔如果騙月兒,正好把入教的事告訴她,這一生氣跑回去了豈不是正中下懷。
“哦,她不入教,我說帶她來看看熱鬧,到了那看一會兒就回去?!卑⑾杳φf道。
孟曉雨聽他這么一說,心想又一個被這個畜生騙了的,到了那恐怕是回不來了就。
“月兒,這位姑娘是孟曉雨,我的朋友,”接著又把月兒介紹給小雨,同樣也稱是朋友。
“曉雨姑娘,怎么看你眼熟,是不是在哪見過,”那月兒怎么看孟曉雨都覺得眼熟。
“哎呀,曉雨也在蘭香街長大的,出來過往看著眼熟很正常,走陪我過去看看?!卑⑾枵f著就要帶月兒一起過去。
“月兒姐姐,你這鐲子挺漂亮的在哪買的啊,哎呀,翔哥你自己去吧,我跟姐姐說說話?!泵蠒杂曷牭桨⑾柽@么說趕忙拉著月兒不能讓她一起過去。
江楓看著阿翔帶著之前那兩個男子一同走了過來,小聲和林瑞陽說:“他們來了?!闭f罷也走了過去舉了一躬道:“阿翔和兩位兄弟好,這是我?guī)淼呐?,名叫阿秀,是我之前在村兒里的相好,過得也很苦,聽我一說咱們凈衣教的事,就跟著來要入教?!币贿呎f著一邊傻笑。
“哦,我看看,”阿翔說著走到林瑞陽面前,只見他用手挑了一下瑞陽散在臉前的頭發(fā)問道:“姑娘哪里人啊,芳齡幾許?”
瑞陽見他如此,心里自是一千個,一萬個厭惡,但突然把臉一轉(zhuǎn),露出一副嬌羞的樣子,當(dāng)真比女人還女人,這就是之前被孟曉雨不斷訓(xùn)練的結(jié)果,可能這林公子確實有那么一些天賦吧。
“哎呀,阿翔兄弟,我一高興忘了說了,阿秀今年十八歲,從小就是個啞巴,我們村沒有人想娶她,讓我給撿著便宜了,嘿嘿?!苯瓧饕姞钰s忙說道。
“哎,挺美的人兒竟是個啞巴,可惜了,對了,你那個兄弟呢,姓林的那個,怎么沒見他來啊。”這阿翔突然想起來那天還有一個人呢。
“哦哦,他啊,我倆不是一村兒的,那天分別之后我們就各自散了,估計是回去還沒找到或者趕回來晚了,這個我也說不好,真是抱歉啊。”江楓說道。
“嗯,沒事,不能再等了,我們要出發(fā)了,等你遇見他再說吧。”這阿翔心里想撈著一個是一個,反正自己也騙了不少姑娘了,晚上到了去和壇主邀功,定能對我一番賞賜。
只見他一路小跑到了一個身著暗紅色綢衣,一臉絡(luò)腮胡的男子旁邊,作了個揖,又在旁邊耳語了幾句。
男子聽后突然朝人群大喊:“人已到齊,即刻出發(fā)?!?p> “出發(fā)了,出發(fā)了……”旁邊幾個人隨聲附和道。
見曉雨忙跑過來,江楓問她道:“怎么樣,那個叫月兒的莫非也是被騙入教的,發(fā)現(xiàn)你了么?”
“對,阿翔騙她說來看熱鬧,到地方玩會兒就送她回去,想必給了不少銀子,這種女人只要有錢,什么都行。對吧,林姑娘…哦不,阿秀姑娘?!?p> 她說著用眼挑了林瑞陽一下。
“他現(xiàn)在是啞巴,你還逗他,對了瑞陽,你的同門師兄弟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p> 江楓也不看他只是小聲嘟囔。
“放心吧江大哥,現(xiàn)在離咱們不遠(yuǎn)處就有我一個師兄在跟著,等到了準(zhǔn)確位置他就會離開通知其他人的?!?p> 林瑞陽也是嘴唇微動。
“咱們就跟在后邊慢慢走,與那月兒保持一定的距離,到了地方再見機(jī)行事吧?!?p> “好!”
傍晚時分,只間眾人來到了片樹林之中,越往進(jìn)走越覺幽深,期間還伴有鳥叫蟲鳴。
“江大哥,這地方甚是陰森,確實是個殺人埋尸的好地方啊。”孟曉雨雙手交叉環(huán)抱在胸前。
“嗯,咱們還是小心為好,也不知道這儀式的地點到底在什么地方,按理說走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也到了。”
江楓看了看周圍,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快看,前邊有亮光,是火把?!泵蠒杂晖蝗恢钢胺绞芍獾牡胤?。
“來者何人!”
這時對面有聲音喊道。
“清凈真神,西方布道,憐惜世人,光明永照?!本吐爭ь^的男子也向火把處喊了幾句口號。
“且跟我來!”那人等著人群走進(jìn),轉(zhuǎn)身引路。
走了片刻,天色逐漸變黑,除了火光已無法清晰分辨出周圍景象。突然火把停了,前方隱約有黑乎乎的巨大影子,孟曉雨料想可能是巨石堆。
只見舉火把的人將火把插到了一塊巨石上,對石頭敲了三下說道:“蒼茫世間,天蓋地爐,大千清靜,誰主沉浮。”
說完就聽“轟隆隆隆”的就像打雷之前的聲音發(fā)出,從巨石中開了一扇石門,眾人見此都是一驚,其中不乏有女子小聲嘀咕著。
孟曉雨見此對著江楓說:“想不到這凈衣教如此森嚴(yán),還有人帶路,還要對暗號,怕不是里面全是武林高手吧?!?p> “那你怕么?”江楓笑著問她。
“嘿嘿,我不怕,他們應(yīng)該都打不過你?!睍杂暾f著突然想起來補了一句:“應(yīng)該也打不過阿秀姑娘?!?p> 說著三人隨眾人向石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