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繼續(xù)采買牲口
云熙自析觀察了這頭牛的癥狀：骨瘦如柴，眼睛泛紅，部分凸毛，喜歡站立，時有夷鳴。
這牛是患了膽結(jié)石，也就是體內(nèi)有牛黃。牛黃可是稀缺的名貴中藥，甚至比黃金還貴，這是又遇見好東西了。
“老人家你這牛怎么賣？”
“無心，這牛已經(jīng)病成這樣了，你若是想吃肉，我們可以到前邊買北地的肉牛。”文淵再次好心的提醒無心。
“是啊，無心，這只牛一看就是快要死的牛，還是不要買了。”
“謝謝兩位兄長關心，我看著這牛實在可憐，想買回去救治一番，也算是積福了?！?p> 這?？墒菍氊?，云熙又怎么能錯過機會呢。
“五兩銀子。”
老漢的聲音非常小，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云熙。他知道自己要的價錢有點高，可是家里的病人還等著吃藥呢。
“五兩！老人家您這牛可不值五兩?！?p> 文淵覺得無心定式看這爺孫窮苦，才打算幫他們一把，可是這老人家豈能坐地起價，真覺得他們是宰大戶啊。
“好，五兩就五兩。”五兩買一塊牛黃簡直是白菜價。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您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您不要怪罪爺爺，我媽媽病了，郎中說要十兩銀子才能治好，爺爺不得已才把大黃賣了?！?p> 小男孩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云熙解釋道，云熙看著這個小蘿卜頭一樣的孩子，突然心里酸酸的。他的年紀本該在父母懷里承歡的，可如今卻要過早的嘗受生活的苦難。
“二娃，不要胡說。公子你們不要在意這孩子的話，小孩子不懂事?！?p> 老漢擔心孫子的話惹怒了貴人，到時候他們一氣之下不買了可如何是好。
“我沒有胡說，爺爺已經(jīng)好幾頓沒有吃飯了，都留給媽媽和二娃吃了。公子，二娃求求你買下二娃吧，二娃什么都會干，跳水、劈柴、放牛、拔草?！?p> 小男孩立刻跪下來給無心幾人磕頭，蕭文彬長手一伸，把小孩拉了起來。
“公子，若是愿意，就把二娃一塊帶走吧，不要銀子，只要給口飯吃就好。在這樣下去，我老侯家就絕后了。我已經(jīng)對不起他爹了，如今家中只剩臥病在床的兒媳婦，實在是不能再對不起娃子啊?！?p> 老漢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任人如何攙扶，還是會重新跪下來磕頭乞求，他認準了眼前這個小公子就是個善良的，錯過他恐怕二娃就真的餓死了。
“老人家，我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公子，乃是一個初出山野的隱士。我正要在北境建造房屋，家中尚缺一個打理牲口的人，如果你愿意就全家一起到我家里做事吧。我會請郎中替你家人看病的?！?p> “愿意，愿意，我們?nèi)叶荚敢赓u身給公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老人家，這是二十兩銀子，你先拿著去請郎中吧。百草堂的霍郎中是一個德藝雙馨的好郎中，不放找他看診。剩下的銀子你們?nèi)ベI些衣服和糧食，收拾好了，就到下臥龍村找蕭家即可。”
云熙留下二十兩銀子便離開了。
劉老漢爺孫熱淚盈眶的接了云熙的銀子，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不住的感謝。話說之后劉老漢拿著銀子登時就去了百草堂，給兒媳婦請了霍郎中。問診買藥一共花了八兩銀子（比之前的郎中便宜二兩），當天傍晚兒媳婦就醒了，兒媳婦向來賢惠，傍晚硬是下廚給一家人做了兒子都后的第一頓肉。
一家人圍坐在油燈下穿著新衣服吃著肥肉，含淚發(fā)誓一定要當牛做馬報答無心公子的恩情。
辭別了劉老漢爺孫，云熙三人繼續(xù)逛街，文淵和蕭文彬此時內(nèi)心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觸動，他們被云熙的善良義舉所震撼。
三人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北方商人開設的牲口販賣場，占地很廣，應該是這里最大的異國販賣場。里邊有成群高大健壯的馬匹，成群的綿陽、山羊和奶牛，還有幾只駱駝和駝駝羊。
云熙心里高興極了，她仿佛看到眼前這些在陽光下吃著草的動物，在不久的將來都變成了亮閃閃的金子。
“來，快進來看看。幾位客觀想買點什么牲口呢？”
一個梳著辮子，頭戴氈帽，身穿右衽北地袍子的中年男子熱情的招待幾人。
“說說吧，你這里都有什么好東西?！?p> 這次先開口的是文淵，對方是北方外族人，他怕無心他們上當受騙。
北方游牧民族并非一個統(tǒng)一的國家，而是有很多部落組成。雖然不是每一個部落都是好戰(zhàn)分子，但是兩地交戰(zhàn)多年，早已經(jīng)在骨血里流淌著血海深仇。
雖說北境沒有禁止一些友好部落的通商，但是作為保家衛(wèi)國和北地生死戰(zhàn)斗過的千夫長，文淵對于北方游牧民族一點好感也無。
“好來，那么先看看我們最好的馬匹吧。這些都是我們部落精心飼養(yǎng)的良駒，無論是奔跑還是負重都是一頂一的好?！?p> 順著男子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群高大威猛的馬匹，它們的四腿修長，骨節(jié)粗大，皮毛在陽光下閃著自然健康的光澤。春風吹起它們濃密纖長的鬃毛和飄逸的尾巴，更是顯得威武不凡。北方果然出寶馬，有詩贊曰：
寶馬北國來，踏雪堪追風。
瘦骨體態(tài)輕，神蹄落千斤。
“好馬?！?p> 蕭文彬忍不住想象著自己策馬揚鞭、笑傲江湖的景象。
“公子好眼力，這些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戰(zhàn)馬之后。在下巴雅爾，是北方草原部落靺韃的商人，我們的部落向來奉行和平友好的邦交政策。
只是我們的部落太小了，經(jīng)常受到其他部落的欺壓，不得不依附更加強大的部落。每年都需要進貢，剩下來的物資根本養(yǎng)不活整個部落，就選擇來北境經(jīng)商，才能勉強度日?！?p> 北方游牧民族部落很多，其中最大的三支部落分別是盤踞西北方的蒼狼部落，此部落兇殘好戰(zhàn)，多靠征戰(zhàn)弱小的部落得到供奉而肥。
而且蒼狼部落的可汗蒼頡野心極大，歷史上曾多次翻越臥龍山偷襲北境，企圖打敗北涼軍，通過占領北境，進而揮軍南下吞并整個天啟。在北境軍民的頑強抵抗下都宣告失敗，但是蒼狼部依然時常騷擾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第二支是正北方的吉爾塔部落，這個部落有部分高山平原，土壤肥沃，適合耕種耐寒作物。同時有水草豐美的草原，因此兵強馬壯，戰(zhàn)斗力不弱，但是吉爾塔的可汗塔木里并不好戰(zhàn)。
最后一支是東南方的鄂朔部落，國土狹長，不僅接壤天啟北方，還接壤天啟東海、海上諸島國以及俄蘇國，因為鄂朔部落夾在天啟和北方大國俄蘇中間，所以外交政策較曖昧。
其他的小部落一般都會選擇三大部落其中的一個依附，但三大部落間爭斗不斷，搶奪附屬部落的事情更是從未斷過，甚至有一些效果更是因此而滅亡。僥幸存活下來的小部落也是生存空間極其艱難。
“你們部落有很多健壯的馬匹嗎？”
云熙日后要經(jīng)營一些產(chǎn)業(yè)，都是需要很多牲口的，她想尋找一些能大量供給牲口的合作伙伴。
“我們靺韃部落是最擅長飼養(yǎng)馬匹的部落之一，只是我們每年需要進貢大量又好又多的馬匹給朝貢國，剩下來的能出售的優(yōu)質(zhì)馬匹并不多。
我們部落也非常擅長飼養(yǎng)牛羊等牲口，只是天啟的人民不是很喜歡牛羊肉和牛羊奶，也不喜歡穿羊毛制品，不然我們的生意會好很多?！?p> 提起靺韃部落的馬匹和牛羊，巴雅爾的臉上充滿驕傲和自信。
“文淵大哥，我對馬匹不是很了解，煩請大哥幫我挑選十只既善于奔跑又能用來載重的馬匹?！?p> 文淵在軍隊里常年和戰(zhàn)馬打交道，對于馬十分的了解。
“交給大哥吧，大哥一定給你挑選出最好的馬匹?！?p> “文大哥，你也教教我如何看馬行嗎？”
蕭文彬?qū)τ隈R這種充滿江湖氣息的動物非常感興趣。
“好，文彬跟我來?！?p>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馬群，文淵指著馬匹的各個部位，細細的給蕭文彬講解如何挑馬。
“巴雅爾老板，不如我們?nèi)タ纯雌渌纳诎伞?p> 云熙把挑馬的工作交給文淵大哥非常放心。
“來，公子這邊請?！?p> 巴雅爾把云熙引到圈羊的草舍，一群潔白的綿陽在金黃的草料中像是一朵朵潔白的云彩，漂亮極了。
這些綿羊體態(tài)豐滿圓潤，羊毛綿密柔軟，它們的腦袋短小。公綿羊頭上頂著螺旋狀的大角，左右對稱十分蠢萌。這些羊淚窩濕潤有光澤，一看就是好樣。
“公子，您看看我們的綿羊。吃的都是最好的草場產(chǎn)的草料，喝的都是山中清泉留下來的泉水。肉質(zhì)鮮嫩，肥瘦相宜。它們的皮毛都是光澤而有彈性，濃密而柔軟的上好羊毛?！?p> 巴雅爾一邊介紹自己的綿陽，一邊抓起草料引著幾只綿陽走近前來，讓云熙自析的觀看。
“公子，您在看看我們的奶羊和奶牛。它們下邊都是豐滿有彈性的，一直向前延伸到腹部，產(chǎn)奶量大，奶質(zhì)濃厚香醇?！?p> 巴雅爾指著一個梳著辮子正在擠奶的少女，示意云熙看他們奶羊的產(chǎn)奶品質(zhì)。
云熙不懂奶羊奶牛的好壞，但是她善于觀察人的好壞。巴雅爾目光清澈，為人直爽，對自家牲口的品質(zhì)沒有半點虛假宣傳，是個可靠的人。
之后云熙又跟著巴雅爾看了駱駝、駝駝羊和幾只驢子。這些都是巴雅爾從西域商人手中購買來的，不是自己喂養(yǎng)的。
“這些我全要了，加上我同伴選的十匹馬，你開個價吧?！?p> “公子您能購買我們的牲口，巴雅爾非常開心。可是冒昧的問一句，您要這么多牲口有什么用呢？其實它們這樣看著很可愛，不過伺候不好也是很臟很臭的，并沒有小狗小貓那么干凈聽話?！?p> 巴雅爾覺得云熙這樣的貴公子，純粹是因為一時好玩才要買那么多牲口的。這些公子哥都是涼州名門貴族之后，如果對方到時候要退貨他也只能屈服了。他們部落都要靠著在涼州的生意過活，可不能因此得罪人斷了財路。
“巴雅爾老板盡管放心，我確實有用處，不是一時興起。不過我有個條件，我暫時不方便把它們帶走，需要寄養(yǎng)在這里一段時間。而且我之前買的一頭牛、一頭馬，還有兩只小奶狗也要暫時寄存一段時間。當然寄養(yǎng)期間我會照付人工費和草料費，不知道巴雅爾老板意下如何？”
“既然公子都這么說了，我當然愿意有人一次性買走它們。我這就派人把賬算清楚，同時您一次性購買這么多的牲口，我們將給您提供最大的優(yōu)惠?！?p> “不知巴雅爾老板可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車馬行，我需要購買一些馬鞍和幾輛馬車。”
云熙想著把馬車一并購買了，明日可以直接拉貨回臥龍村。
“我在這里售賣馬匹多年，確實認識一些車馬行的朋友，如果公子信得過我，就交給我一塊處理，過幾日您直接來趕車即可?！?p> 巴雅爾果然是一個熱心腸會做生意的草原漢子，不僅幫朋友攬了生意，還賣了云熙一個好。
“自然信得過，無心在這里承情了?！?p> 兩人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十匹馬一匹五十兩，一共五百兩。三十只綿陽一只五兩，一共一百五十兩。三只羊駝駝一只三十兩，一共九十兩。三頭驢一只十五兩，一共四十五兩。兩匹駱駝一只四十兩，一共八十兩，再加上預付一個月的人工和草料合計八百四十兩。云熙交了銀票，便準備回廣運通客棧。
“小三叔，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估計七叔公已經(jīng)等著急了。你先帶著一些吃食回臥龍村，別忘了給七叔公帶只沁芳齋的荷葉雞，我估計七叔公不會要車馬費，你給他帶些吃食回禮。
今晚我要在這里看護文老先生一家，明日辦完醉月樓一事再和文淵大哥一起接上霍郎中還有潘老先生一家，同回臥龍村。記住，除了爺爺不要把云熙就是無心的事情告訴其他人，若家人問起云熙，你就說在鎮(zhèn)上偶遇大姐了，云熙被大姐接去家里玩幾天。
其他的事情你就見機行事，這就當做是鍛煉你江湖應變能力的一次考驗，做好了我可是會教你武功的。”
云熙趁文淵和老板標記選好的馬匹的空當，和小三叔假借聊天交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