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說不去就不去了呢?我可和婉兒妹妹都說過了,她聽說你要來,還高興地不得了呢?!辫髟略谝慌耘阒φf。
高興?阿珊和小荷在一旁交換了一下眼色,要說宋婉兒能高興,那就出鬼了。
又不是沒見過宋婉兒輸給我們家姑娘時,氣的甩鞭子的樣子。
平日里在集上遇見了,宋婉兒都鼻孔望天似的,假裝看不見呢。
清淺也懶得理梓月,悠悠的說:“我這人呢,就見不得別人高興,她高興我還就不去了?!?p> 說完,把話本集子往面前一拿,自顧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聽了清淺這話,梓月涂著厚厚粉黛的臉上,都看出氣的一陣兒紅一陣兒白的,她咬著腮幫子,又羞又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正好進(jìn)來個丫頭,在阿珊耳邊不知說了兩句什么,阿珊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幾分鐘后,阿珊跑了回來,她沒顧著梓月,就把一封信,夾進(jìn)清淺手上正讀的書里。
清淺知道梓月恨不得立刻過來,看看這是誰來的信,這信里又寫了些什么,可就故意不理睬梓月,徑自拆開信,夾在書里看了起來。
那信里到底寫了什么東西?梓月的好奇心被吊的高高的,
“妹妹,這是何人……”
梓月把身子往清淺身邊湊了湊,可是清淺就跟故意的是的,她往左清淺就往左,她往右清淺就往右,就是不肯讓梓月看到半分。
直到那信都讀完了,清淺把它往書里一夾,合上拿書,才放到桌子上。
然后她好像突然才發(fā)現(xiàn)梓月似的說:“梓月姐姐,你還沒走啊。”
“我,”梓月尷尬的恨不得生生的把清淺這丫頭掐死??墒墙^對不能沖動,梓月握著拳頭,指甲用力摳著自己的掌心。
只要清淺去了馬場,再和王二公子傳出個什么緋聞,這丫頭也就能落著些懲罰,就是不嫁在這北地,也當(dāng)是不會有人再給她些好名聲了。
“妹妹不是說好了,要和姐姐一起去馬場了嘛,這妹妹突然改了主意,姐姐實(shí)在為難啊?!辫髟乱荒樜?,嬌聲矯氣的和清淺抱怨。
清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確實(shí)如此的表情,“既然讓姐姐這么為難,那要不,我就去一趟?”
難道是那封信讓姑娘改變了主意?阿珊可不明白自己姑娘的想法,但她至少也看出來,梓月小姐笑的怎么看,都沒安好心。
見清淺松了口,梓月頓時心花怒放,臉上是藏都藏不住得笑意,她聲音里立刻來了精神:“真是我的好妹妹,那你先準(zhǔn)備著,一會兒我走的時候,來招呼你?!?p> 說完,梓月拿著帕子,搖擺著腰肢,踏著叮當(dāng)響的鈴音,從屋里兒里走了出去。
“姑娘,你怎么答應(yīng)大小姐去馬場了?”最近的日子過的多好啊,阿珊可真真不想被打破。
清淺沒接話,她拿起書,抽出時才阿珊送來的那封信,蔥白的指尖,握緊了信紙,面露厲色,“這封信是何人送來的?”
空氣中就像有一股寒流襲來,氣氛立刻變得冰冷。
阿珊見的姑娘表情嚴(yán)肅,心中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連忙說到:“就是那天我們在大夫人院兒里,見過的那個和兔子說話的木匠?!?p> “他走了沒?”清淺眼中寒意不減。
“還沒,正在側(cè)門等著回話?!?p> 阿珊不知道木匠信里寫了什么,會讓姑娘臉色這么難看。難道,難道是這木匠看上我家姑娘了?
姑娘行情好是不錯,不過,哼,這木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怎敢喜歡我家姑娘。阿珊義憤填膺的想。
“把他叫進(jìn)來,我有話問他?!?p> 阿珊不敢耽擱,快步向側(cè)門跑去。
沒一會兒,木匠跟著阿珊,進(jìn)了院,這木匠生的眉眼英挺,一看就是個正直的模樣。
木匠來到堂下,彎著腰恭恭敬敬的站著。
聽錢媽媽說,這木匠做生意也誠實(shí),所以大夫人院里的木工活兒,都是他做。
娘定是不會看人走眼的,清淺微微的請輕咬朱唇,卻著實(shí)想不通這個木匠為什么,會替人送信與我呢?
清淺不動聲色的看著堂下端立的木匠,“你替何人送信?”
木匠雙手放在胸前,對著清淺作了個揖,“實(shí)不相瞞,我是替白姑娘送信,”
木匠面露難色,稍稍停頓片刻,“這白姑娘,就,就是王二公子的表妹?!?p> 這木匠看著老實(shí)本分,卻替王二公子的心上人,來給我們姑娘送信。
那信里定是說了些辱罵我們姑娘的話!
想到這兒阿珊大聲地責(zé)罵起來:“你是不是不想好了?竟然替王家二公子的表妹來給我們姑娘送信?”
在前世,明明沒有收到過白姑娘的信,也更沒發(fā)生與她在馬場一絕高下的事。
難道……清淺明白了,定是因?yàn)橛行┦掳l(fā)生改變,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走向。
“這白姑娘怎就斷定,我會去馬場與她一決高下呢?”清淺臉上就像冬天里掛著霜花的湖面,看著毫無起伏,可卻著實(shí)變幻莫測。
“是,是小人說與白姑娘的?!蹦窘车男膿渫〒渫ǖ闹惶?,剛站到著堂下,他確實(shí)有著幾分緊張,于是多少還有些斷續(xù),見清淺沒有打斷,便自如了許多,背起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詞。
“小人敬重大夫人,也自當(dāng)敬重姑娘,所以就和白姑娘說起,姑娘你定不是奪人所好之人,白姑娘才叫我送信與你的?!?p> 木匠腰彎的更低了,說話的語氣倒也透著誠實(shí)。
見清淺看了自己一眼,站在一旁的小荷立刻明白了幾分,“你又是何人?”她板著臉沖木匠開了口。
其實(shí)看著姑娘陰沉的臉,她也猜得到那信的內(nèi)容,定是沒什么好言好語,于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他趕出去。
“還要說清楚,你和這白姑娘是什么關(guān)系?”
阿珊也聽出這木匠,和王二公子的心上人的關(guān)系定是非比尋常。莫不是合起伙來,想害我們家姑娘,那可不行。
見清淺不說話,身邊兩個丫頭,又個個眼睛瞪得像老虎,木匠一個狠心,說了實(shí)話:
“我本是大青山上的白家,這白姑娘正是我家妹。當(dāng)年王家老爺還沒發(fā)達(dá),就和我家訂下了娃娃親,那時因王二公子病重,就在家妹六歲時,直接迎娶進(jìn)門給王二公子做了童媳?!?p> 清淺心中倒吸一口冷氣,不想這白姑娘和王二公子,并不是表兄妹,而是這童媳的關(guān)系。
當(dāng)年自己硬要嫁進(jìn)王家,確實(shí)是毀了白姑娘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