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段雨霏和何蕤幾個隊員們抱在了一起,她們艱難地挽救了這個賽點。
華陽體育中心的觀眾們發(fā)出歡呼。
但大家立刻看到,司線把手中的旗子指向了界外。
“打手了!打手了!”段雨霏走向主裁判,一邊做著扣球打手的手勢,一邊喊道。
主裁判羅邵軍一擺手,示意段雨霏走開。
何蕤趕緊把段雨霏拉了回來,根據(jù)排球規(guī)則,比賽中,只有場上隊長有資格和主裁判進行交流。
身為華陽女排隊長的何蕤走上前,向主裁判提出,剛才段雨霏的扣球應(yīng)該是打到了云江女排攔網(wǎng)隊員陸蘅的手,然后出界的。
“可是剛才那個球,你們也看到了,沒有任何變線?!绷_邵軍解釋說,“我沒有辦法判斷球是不是打手。反正,從我的角度來看是沒有打手的?!?p> “那是因為小霏的扣球力量太大了……”何蕤爭辯道,她無奈地笑了。
“小蘅!”何蕤轉(zhuǎn)頭,望向網(wǎng)子另一側(cè)的陸蘅,大聲問道,“你實事求是地說,是不是打到你的手了?”
陸蘅愣住了。
段雨霏的扣球勢大力沉,球速極快,她只知道那球從她指尖飛了過去,讓她的指尖微微一麻。然而究竟是球皮蹭到了她的指尖,還是僅僅被排球飛過時帶著的風掃過指尖,她一時之間竟然也判斷不出來了。
“我不……”陸蘅說。
她本想說“我不知道”,可沒等她說什么,卻被從后排沖上前來的聞英一把拉住。
“小蘅,沒必要跟她們說什么?!苯?jīng)驗老道的聞英大聲說,“裁判判了出界,就是出界了。你沒打手,解釋什么?我們贏了!我們是冠軍!”
陸蘅半張著嘴,一下子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何蕤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地看著陸蘅。
但主裁判已經(jīng)從裁判椅上走了下來,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
直到坐在更衣室等待領(lǐng)獎時,陸蘅仍然還在想著剛才那最后一球。
它到底是打手了還是沒打手?
越想,陸蘅越是想不明白。
看著其他隊友們一邊換著領(lǐng)獎服,一邊熱熱鬧鬧地歡笑、吵嚷著,陸蘅卻感覺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
一年前的上個賽季,在主場拿到聯(lián)賽冠軍之后,她多開心啊。
正在這時,突然更衣室的門被人猛然拉開了。
在云江女排隊員們的驚呼聲中,段雨霏一個人猛地沖進來。
“陸蘅在哪兒?”段雨霏大喊著。
“你干嘛??!就這樣沖進來,連門都不會敲嗎?”劉蕓沖著段雨霏說道。
“就是啊,你也太沒禮貌了??!”其他隊友都紛紛附和道。
陸蘅卻沒說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段雨霏的臉上滿是淚痕,看到陸蘅,她徑直沖了過來,站在陸蘅面前大聲地質(zhì)問著:“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打手!”
話音剛落,陸蘅就看到段雨霏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陸蘅不知道該說什么,轉(zhuǎn)頭拿起一條干凈的毛巾遞給段雨霏想讓她擦擦臉,可沒料到段雨霏一伸手便把毛巾從陸蘅的手中狠狠地打落在地。
這時,何蕤和另外一個華陽女排隊員敲了敲門走進來,連聲說著抱歉,好不容易連拉帶拽地把段雨霏從云江女排的更衣室拉了出來。
“陸蘅,你這個騙子!”
段雨霏帶著哭腔的呼喊聲,久久地回蕩在華陽體育中心的走廊里。
聽著這聲音,云江女排的隊員們竟頗有些忍俊不禁。
陸蘅站在那里,不知是該內(nèi)疚,還是該委屈。
“我又沒說沒打手……”陸蘅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囔著,“怎么就是騙子了?”
聞英看著一臉茫然手足無措的陸蘅,走過去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發(fā),開玩笑地說道:“小蘅啊,得虧咱們都知道你是女孩子。你說你要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就讓段雨霏那么哭著喊著,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
其他隊友們再也忍不住了,哄然大笑起來。
……
走廊里,林嶂正站在球員更衣室的門口。雖然聽不到更衣室發(fā)生了什么,但他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況且段雨霏的那一聲大喊,震得他的耳朵一陣轟鳴。
看著何蕤她們拉著段雨霏就要走,林嶂喊著“喂!”
何蕤扭頭一看,才注意到是林嶂站在那里喊她們。
“林指導……對不起……”何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林嶂微笑著擺了擺手,又指了指段雨霏。
何蕤趕忙拍了拍段雨霏的背,示意林嶂有話跟她說。
林嶂走到段雨霏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她。
“段、雨、霏!”林嶂一字一字地說道。
“怎樣?”段雨霏瞪著林嶂,仍然是一臉的執(zhí)拗與不服氣。
何蕤拉了拉她,小聲勸道:“小霏,快別這樣跟林指導說話?!?p> “你爺爺跟我很熟的?!绷轴终f,“你這么沒禮貌,又大鬧我們的球員更衣室,不怕你爺爺知道了打你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