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子接過來頭發(fā),手指一搓,頭發(fā)燃燒成了灰燼。
但這灰燼卻是沒有落下,懸浮在空中,形成了一朵淡灰色的梅花。
顧道子捋了捋長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盤,伸手一揮把灰燼放到了上面。
緊接著他閉著眼睛,手指捏了個法訣,玉盤發(fā)出了碧綠色的熒光。
十幾息之后,顧道子睜開了雙眼,道:“醉花樓二樓天字房。你趕緊去,那邊的人察覺到我的占卜了。”
鐵荊棘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化作一道金光飛身而去。
一路上,還是有災(zāi)民在動亂,各處都有城內(nèi)衙役與災(zāi)民的打斗,飛在半空中的鐵荊棘搖了搖頭,并沒有就此停留。
片刻之后,鐵荊棘來到了醉花樓。
當(dāng)鐵荊棘正要踢破這座酒樓的大門時,門開了。
從中走出來的正是先前葉坤三人所見到的那個領(lǐng)頭人,法令紋橫生的人。
“我從黑鐵堡藏書里看到過這么一段話,那本書上是這樣說的:鼻子兩側(cè)的皺紋可以反映一個人說話的分量,皺紋深的人說話大家都得聽,皺紋淺或者無皺紋的人說話沒人聽。這兩條皺紋深的人可以發(fā)號施令,所以叫法令紋。閣下法令紋那么深,莫非就是天道盟中的領(lǐng)軍人物?”鐵荊棘笑道。
“哼!就是你占卜我的位置?”法令紋一聲冷哼。
“廢話,你他娘的拘禁了我義子的魂魄,你還有膽子出來見我?給你一個選擇,要么放了我義子魂魄,要么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一秒還文縐縐的鐵荊棘下一秒就翻臉罵了起來。
“別給你臉不要臉,還敢給我擺臉色,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鐵荊棘見法令紋中年人不啃聲,再罵了一句。
“你是說前些天在城內(nèi)濫殺災(zāi)民的那個年輕人?呵呵,挺了得啊,我的七個分身全被他給斬了,不拘禁他的魂魄,你覺得可能嗎?”法令紋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打一架嗎?”
鐵荊棘往前踏了一步,四周的空氣都不再流動,方圓百米進入了鐵荊棘的掌控。
但唯獨那個法令紋中年人方圓一米內(nèi),鐵荊棘的氣勢無法壓進。
有點搞頭!
他看不透面前這個法令紋中年人的實力,要么這人比他強很多,要么這人身上有遮掩氣息的法寶。
但不管如何,鐵荊棘都要斗上一斗先。
“你們宗門的人什么時候也成朝廷的走狗了?”法令紋嘴角上翹,不屑道。
“走狗?你他娘的嘴巴放干凈點,老子來找你,與朝廷有何關(guān)系?”鐵荊棘額頭青筋暴露,大罵道。
“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義子,你會舍命來攻擊我?不知道你出門有沒有給你自己算過,你今天會有血光之災(zāi)?!狈罴y說道。
“簡單啊,你把我義子魂魄給放了,我二話不說就走。不然我們就干一架!”鐵荊棘瞪著眼睛,虎視眈眈盯著法令紋。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為了你義子,還是做了朝廷的狗!區(qū)區(qū)一個實力低下的魂魄,放了又何妨!”
法令紋從懷里掏出一把巴掌大小的黑色小旗,捏了個法訣。
只見從這黑色小旗中飄出了一個淡淡的魂魄,看模樣正是宇無敵。
只是此時宇無敵的魂魄,閉著雙眼,一副沒有生息的樣子。
法令紋又捏了一個比較繁瑣的法訣,嘴里無聲念叨著口令,三息過后,猛喝一聲:“回!”
話語剛落,宇無敵的魂魄猛然朝遠方射去。
鐵荊棘有些發(fā)懵,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對面這個天道盟的人怎么回事?
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讓他放,他還真的放了!
“現(xiàn)在你又準備如何?”法令紋冷聲道。
這就讓鐵荊棘難受了,只能悶聲道:“你確定你沒在那魂魄上動手動腳?”
“你以為我們天道盟是什么?我們做得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做得是劃時代的大事,為了一個區(qū)區(qū)凡人的魂魄,你覺得我會動什么手腳。呵呵,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朝廷走狗!來吧,什么都不用說了,我要讓你這朝廷狗賊知道什么叫做錯誤的選擇!”法令紋越說越激動,右手食指指著鐵荊棘的,一副“看穿了你的虛偽”模樣。
鐵荊棘被“左一聲走狗,右一聲狗賊”罵得滿臉通紅,捏了捏拳頭,忍不住就要干一架了。
但想到宗門現(xiàn)在所處的尷尬位置,真要動手了,失禮的是他。
畢竟天道盟這邊已經(jīng)把宇無敵的魂魄給放了。
強忍怒火,鐵荊棘放了句狠話,“我回去看看我義子,你要在他魂魄里做手腳,老子非得把你撕了!你給我記住,我能找到你一次,同樣能找到你第二次!”
說完這狠話,鐵荊棘就化為一道金光飛走了。
等鐵荊棘一走,法令紋退回了酒樓,關(guān)上了門。
門剛一關(guān)上,“噗”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
“師傅,你沒事吧?”一旁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一把攙扶住了法令紋。
“為師沒事,阿音你不用擔(dān)心?!狈罴y搖了搖頭。
“師傅,你真的就這樣把那個魂魄給放了嗎?你不是說那魂魄乃是難得修煉材料,滋養(yǎng)得好能讓‘黑魂旗’上升兩個檔次嗎?”阿音不解道。
“那得看為師有沒有這個命拿!先前就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破開了‘黑魂旗’拘走了那魂魄,雖然最后又被我強行召了回來,但也讓我受了反噬,得了暗傷。剛才門外又來了個金身境界五段的高手,如果我沒受傷還能拼一拼,但以為師現(xiàn)在的狀況,真要和那人打起來,九死一生?!狈罴y有些黯然地說道。
“師傅放心,等阿音以后厲害了,就給師傅報仇!”少女清澈的雙眸,閃爍著無比認真的光芒。
“為師等著!”法令紋又揉了揉阿音的腦袋,道:“我們得換個地方了,這地方不安全?!?p> “師傅……”阿音弱弱地來了一句。
“怎么?”法令紋疑惑道。
“你剛才有問來得那個人是誰嗎?”阿音道。
法令紋愣了愣,剛才光顧著激將讓那人離開,倒是忘記問那大塊頭的來路了。
宗門那邊他很少交涉,看來回頭還得畫張畫像,讓天道盟負責(zé)宗門交涉的左護法認一認。
當(dāng)然,在寶貝徒弟面前,他不可能說不知道的。
“他沒說,但我知道他是誰,就他那五大三粗的蠢貨模樣,化成灰為師也認得!”法令紋揮了揮衣袖,道:“好了,先不說這些沒用的了。趕緊收拾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