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即使姑娘已經(jīng)在察覺到前面有危險之后,便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卻還是被人當(dāng)成了護(hù)身符。
她沒猶豫,頓時就出了聲:“壯士,你抓我吧。她只是個丫鬟,我才是小姐。若不是我貪玩,換上丫鬟的衣服出去玩,也不至于害的我的丫鬟落在你手里。這一切,理應(yīng)我承擔(dān)的?!?p> 夕照的語氣盡量平靜,但楚漣漪還是從中聽出了緊張擔(dān)心等種種情緒。
她掩下心里的嘆息,沒有立即說話,反倒是一只手慢慢的朝著自己捧著的盒子里摸去。
其中有味草藥,一點(diǎn)也不貴重。但卻在此時能極有用處。
天梗草,調(diào)制迷藥的主要材料。這個材料,只單單拿出來,倒是沒什么影響。
但是,一旦跟血混合,就能制作成頂級迷藥。
正巧,那個賊匪抓住楚漣漪的時候,楚漣漪曾感覺到被握住的手腕有鮮血的痕跡。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把另一只手拿上前,剛想沾點(diǎn)血,然后實(shí)行自己的計劃。
卻沒想到,她才抬了手,然后便被那賊匪發(fā)現(xiàn)了。
他一用勁,便把剛才握住她的手腕,撇折了過去!
痛。
手臂上傳來的痛,密密麻麻的涌上來,從手臂,一直涌到腦袋上。
楚漣漪自幼便被嬌養(yǎng)著長大,如何受過這樣的疼。
若是往常,她早該落淚了,可此時,楚漣漪無比清醒的知道,她眼角干澀,根本沒有哭的欲望。
甚至,腦子越發(fā)冷靜下來。
下一瞬,她就開了口,語氣刻意柔弱:“壯士,我只想動一動,你抓的我好疼。可你怎么能……”
語氣里還甚至帶上了哭腔。
可惜,那個賊匪,一點(diǎn)也不吃這一套,反而語氣嘲諷道:“是嗎?我把你手折折了,你竟然才這種反應(yīng)?”
這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匪患!
楚漣漪這般想著,心里隱約帶上了些緊張。
今天怕是難以善了了。
夕照只聽咔嚓一聲,不知姑娘跟那賊匪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還是聽得姑娘跟賊匪對話完,才終于從中得出個讓她無比驚駭?shù)南ⅰ?p> “姑娘的手臂折了?”
夕照的嗓音稍稍大了點(diǎn),她語氣里還帶著哭腔和自責(zé):“奴婢該好好照顧好姑娘的,怎能讓姑娘受那么大的傷,也不知夫人和趙嬤嬤知曉,該有多心疼呢!”
她哭的不能自已,一時半會里,竟然忘記眼前的形勢了。
賊匪陡然伸出手,隔空朝著夕照身上一點(diǎn),夕照的哭聲頓時停了下來。
也是這個功夫,楚漣漪手指微動,染了血,然后往身后背手過去。
快了,只要血染到那株藥材,這個猖狂的賊匪,便會暈過去了。
心里這般想著,楚漣漪卻面上一副震怒的模樣。
“你做了什么?我的丫鬟不過是擔(dān)心我罷了。你為何要對她出手!”
“閉嘴!”
沒等楚漣漪說完,賊匪便直接斥責(zé)道。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便讓你跟你家丫鬟,一個下場!”
楚漣漪仿佛嚇到了一樣,身子微微顫了顫,隨即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閉緊了唇,沒再開口。
周圍忽然靜寂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楚漣漪錯覺,她感覺,周圍此時多了些花香味。
這種花香,極清淡,聞之便有種熏熏然之感。
手腕再度被捏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楚漣漪便緊張無比的開口:“壯士,是不是有香味?”
手腕的力道陡然小了不少。
他應(yīng)當(dāng)對她的懷疑也減少了一些。
楚漣漪猶不敢放松。
“天梗,倒是沒想到,竟有人還會配置這個。”
沙啞的嗓音,終于不再是嘲諷的語氣,但卻更讓楚漣漪揪心。
她究竟是怎樣的運(yùn)氣,才會遇到這樣一個不簡單的賊匪!
不光心思縝密,偏生還極熟悉藥理!
楚漣漪腦子急速轉(zhuǎn)動,想著自己還有什么可依仗的。
卻沒曾想,自己身后的盒子忽然就被一把抓了起來。
“小姐倒是極厲害呢。”
賊匪說著話,陰惻惻的語氣,讓楚漣漪只覺周身都涌上一層冰冷。
她依舊面不改色的笑著道:“我不懂壯士在說什么。”
說罷,她忽然揚(yáng)手,手上露出點(diǎn)白色粉末來。
賊匪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只嗅了一口,便冷笑:“原來是……”
他還未說完,楚漣漪便猛地出聲大喊:“來人啊,抓賊啊!”
這是楚漣漪深思熟慮之后做的決定。
賊匪只縮在這里,一定是有懼怕的人。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在夕照大聲叫喊之后,便立即點(diǎn)了她的穴道。
既然那人找不到賊匪,而她如今跟夕照,又危在旦夕。
在這般情況下,她也只能這般自救了!
好在,楚漣漪只剛喊了一聲,便聽到有聲響正往這邊趕。
這樣的聲響,她都能聽到,更別提賊匪了。
他暗自咒罵一聲:“該死的?!?p> 卻是沒再管楚漣漪主仆,便往外飛躍而去。
借著月光,楚漣漪看到,那賊匪才躍到半空,便被一個提劍的身影給抓住了。
賊匪不甘示弱,想跟那人拼斗,兩個人打斗起來,倒是勢均力敵。
刀光劍影不斷,竟然還有往她旁邊逼近的意思。
楚漣漪把夕照護(hù)在身后,往后撤去。卻不成想,提劍男子的劍卻是朝著她身前飛來!
今日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楚漣漪這般想著,腳下越發(fā)急速往后退去。
卻沒曾想,竟然退到了墻角!
退無可退!
若只有她自己,蹲下便能避過這把劍,可被點(diǎn)了穴的夕照怎么辦?
在最后的瞬間,楚漣漪甚至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只顧得護(hù)住夕照,準(zhǔn)備用身子堵住那劍。
夜風(fēng)吹動著她的長發(fā),極凌厲。
楚漣漪笑著,極溫柔:“別擔(dān)心,夕照,我們都不會有事的?!?p> 夕照滿臉淚痕。
風(fēng)聲越發(fā)急了。楚漣漪知道,距離那劍過來,已經(jīng)極近了。
只是,預(yù)想到的疼痛沒有傳來。
楚漣漪皺眉回頭,便見身披白色披風(fēng)的溫潤公子,正拿著長劍,立在一旁。沒有開口。
倒是一道熟悉的嗓音,忽的傳來:“真是抱歉了,我剛才與這黑衣人打的正酣暢,竟然……好在公子出手,總算沒鑄成大錯?!?p> 國姓的顧公子,總算露面了?
楚漣漪心尖一動,便朝著白色披風(fēng)的公子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