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院,卻是一個更大院落,花臺里種著花兒,墻邊錯落著樹,院落的一角,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里有假山,“山”腳下盛開著睡蓮,碧綠的葉子底下還有色彩斑斕的金魚游動的身影。院落的各個方向都有或圓或方的門通往另外的地方。安亭溪馬上失去了方向感,只管不著四六地跟在北秀身后,只覺一眾人等踩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往右一拐來到一扇拱門旁,忽然就站下了。只聽綦夫人吩咐一眾丫頭小廝們,道:“你們都去吧,只留下北秀北茗陪著就成?!?p> 眾人答應著,一時間各自散開去。安亭溪看著他們,不知道綦夫人“只留下北秀北茗”屬于一個病句呢,還是她也可以趁機閃人了?
正躊躇間,綦夫人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嘴里仍然只有三個字:“跟我來。”就由北秀北茗扶著又往前走去。
這意思多明白呀,安亭溪只得又跟了上去。
出了那拱門,還是個院子,很小,往左一拐,又一道門,出去之后是屋子與屋子之間一條窄窄的巷道。北秀撤回了扶著綦夫人的手,因為這巷道并排走兩個人都有些困難??呆敕蛉四敲礆馀桑鲩T都要人扶的樣子,應該不常到這里來吧?這時,北秀回身看了看亭溪,朝她點點頭,亭溪會意,緊走兩步跟上來。
這巷道不長,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右邊的高墻就過了,變成了一人多高的低矮院墻,院墻上的各種花式鏤空剛好可以讓人看到院里的情形。綦夫人在高高的屋墻和低矮院墻的結(jié)合部站了下來,其余亦步亦趨跟著的三人便也站住,綦夫人扭過頭低聲對亭溪道:“站到前頭來,不要發(fā)出一點聲音。”
亭溪依言而行,卻是完全摸不著頭腦。她走上前去,見綦夫人朝那院里揚了揚下巴,便順著綦夫人的下巴一直看到了院里。一個青石板鋪就的干凈利落的小院,正中間有一個四方的花臺,里面沒有花,只種著一棵樹干有碗口粗的矮松。只聽綦夫人對北秀道:“你在這里看住她,可不能發(fā)出一點聲音來。等我從里面出來之后,你就直接把她帶會房間去。”
“是。”北秀屈膝應道。
綦夫人一昂頭,仍由北茗扶著,朝院里走去。身后的亭溪拉了拉北秀,朝她眨巴著眼睛,北秀搖了搖頭。亭溪猜測她是想說她也不知道來這里干什么。然后又見北秀把一根指頭伸到自己唇上壓住,一個眼神丟到了綦夫人的后背上。亭溪只得點了點頭。這時,綦夫人已經(jīng)踏進院子里去了。只聽北茗高聲道:“二公子,夫人來了?!?p> 亭溪心中一動,這難道是綦友嘉的住處?
在亭溪的視線看不到的敞開著屋門的屋子里走出一個人來,是濯石。他急忙跑到綦夫人身前,躬身行著大禮,口里道:“濯石給夫人請安?!闭f著,綦友嘉出來了。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安亭溪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山又?,那心又猛地向下沉到肚子里去了。因為緊跟在綦友嘉身后的,是那位舞臺劇小姐——孫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