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走了,奶奶的改變最大,有些黑的頭發(fā),全白了,以往還能聽到她,和全家人一起說笑,現(xiàn)在幾乎一句話都沒有,特意和她說話,她經(jīng)常說著說著發(fā)起呆,無意識的笑,當然也可能想起年輕時,和爺爺在一起的畫面。
她現(xiàn)在最喜歡做的事是,在院子里坐著,遙望老家的方向。經(jīng)常要吃飯,習慣性的喊,老頭子吃飯了,聽到?jīng)]回聲,又苦澀的笑笑,忘了,老伴己經(jīng)回到天國,真是氣齡越大,越愛忘事,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連兒女也給忘了,出去了不知道,怎么回家。
家里人生怕奶奶,也跟著爺爺一起走了,輪流陪她說話解悶,三伯以前一個月,打兩次電話,也變成了一個星期一次,奶奶明明心里最痛苦,卻還假裝沒事的笑笑,說家里人,太大提小做了,我老伴只是先走一步,到天國等我,你們有事,不用特意到這陪我,我不需要你們陪,我有回憶陪我過日子。
家里人,第一次反抗她的話,依舊這樣做,怕她太孤獨,太沉默。
堂弟陳虎也變了,以往還有些調(diào)皮,搗蛋,做作業(yè)要人說,現(xiàn)在也變得更沉穩(wěn),自己主動做作業(yè),空閑了還給家里人,幫忙干活,似乎經(jīng)過,爺爺去世的現(xiàn)實,他一順間長大了。
他有父母,和沒有父母一樣,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讀書生活條件,不是自己努力得來,都是伯伯們給予的,沒有那個資本去揮霍金錢,爺爺走了,就得面對一個現(xiàn)實,自己不是大伯的孩子,而是爺爺可憐我,才把我?guī)Щ剡@個家庭,其實別人都不知道,我有超強的記憶力,兩歲以后的事都記得,親生爹,媽把他當乞丐似的養(yǎng)著,衣服從來不洗,洗澡,想的太美,是給他們自己洗,吃他們的剩飯剩菜,剛開始,自己以為,別人的家里也是一樣,后來家里一起聚餐,才知道不是,別人的父母,對待家里的孩子,那是如珠如寶,生怕餓了,冷了。
如果不是爺爺,大伯,二伯他們可憐自己,也許我可能長不大,己經(jīng)沒了,爺爺把我當,兒子似的教育我,充當我的寶護傘,才沒讓我心里有陰影,變得黑暗,一無是處。
他也特意去看過,沒爹沒娘,孤兒生活的孩子。
他們年齡小,確已經(jīng)記事,親戚不愿養(yǎng),你推我,我推你,家里能用的物品,看中直接搬走,空房子一座,怕鬧大才沒人賣房,打工沒人要,饑一頓飽一頓,遇到哪天沒要到飯,喝涼水飽肚子,有些迷信的人,不愿意和他接觸,不光沒有同情心,還指責他是災星,一家人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偶爾陳虎還會送些飯給他吃,家里人知道也沒有阻上,只盼望家里的人,遇上難外,也會有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
他們不愿意,到孤兒院去,只想守著自己的家,心里或許還存著希望,爸爸媽媽有一天,還會出現(xiàn)在眼前,抱著他,告訴他“兒子我回來了”。
陳虎知道那是幻想,也不忍心戳穿。
他依然感謝上蒼,感恩生在這個家,雖然爸爸,媽媽不好,但是伯伯們對待他,如對待兒子一樣,給他溫暖,他不缺愛,不該有怨恨,要快樂的生活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