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秋跟在畫符門莫臨屁股后面,走了半天。卻見莫臨猛一回頭:“你跟著我作甚?”
“師傅?!庇鹎飮肃榈?。
“小子,我是你師傅,可不管你吃喝拉撒。你還是回你之前的地方住,有什么事情問青衣侍女,有專門的雜事司安排你各種事情。至于修煉方面,你自去藏書閣找找體術和神魂的書籍看看,有甚不懂的就問你師弟師妹,就是帶你入門的引門人,他們也是順國人,與你一體同胞。半個月以后來我這里回復修煉進度?!?p> “是,師傅?!庇鹎飸馈?p> 不知其他導師是怎么對待學生的,反正她這位是不打算管她了,對她是完全放養(yǎng)啊。
莫臨正要回去,似乎想到什么,又回頭:“對了,你是男是女?”
“師傅,我是女的?!庇鹎锎鸬?。
“看你衣服倒是女的,只不過長得過于磕磣。望你長大后好看一點,不要太過于丟我的臉?!?p> “好的,師傅?!?p> 莫臨這才干脆離去,再無其他事情要說。
羽秋前世雖然沒有考研,但是讀到大三,也聽說過很多考研學姐學長的事情。學生都是要努力討好導師的。在剛剛門主問她是男是女的時候,他腦海里蹦出一種回答,‘是呀,人家是女的呢~’,可是理智上卻只是冷冰冰的回答:‘師傅,我是女的’。
在前世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明明有時候想跟人說些俏皮話,可出口的確都是冷冰冰的話語。這是一種情感缺失嗎?還是什么原因?
所以別人都覺得自己不好相處,也找不到什么朋友。大學室友很好,可是相處了一年才熟稔,到了大二大三,終于可以對她們說些俏皮話了,終于有幾個好朋友了,自己卻穿越了,到了這舉目無親的異世界。
若別人和藹可親還好說,若是像畫符門莫臨這樣,對她嚴厲,帶些嫌棄的,她便一句好話也說不出了。只能勉強做些正常的交流。
羽秋知道這是自己的缺陷,可誰身上沒有些缺陷呢?他正視自己的缺陷,并且諒解自己,只能帶著有缺陷的自己,努力前行。
“羽秋,羽秋師姐?!庇鹎飫傋叩阶约旱姆块T口,就聽到后面一陣呼喚他的聲音傳來。他回頭看去,卻是碧羅寒月二人。
“兩位師兄師姐,你們?”
“嗨,羽秋師姐,別叫我們師兄師姐了。我們雖然比你修為高一點,但是你是內門弟子,我們倆只是外門弟子,合該叫你師姐的。而且你的修為很快就會超過我們?!?p> “這樣啊?!庇鹎镆膊恢勒f什么,謙虛說不要,似乎也不太好。就隨便他們叫了。
“寒月,你快去把那十五名奴仆弟子帶來?!北塘_見羽秋承認師姐身份了,興奮地說道。
羽秋這才發(fā)現(xiàn),寒月似乎一直沒有說話。他微低著頭,像是對她臣服,卻又開不了口的模樣。
羽秋想起,在順國的時候,寒月就是有些高傲的,看不起普通人的樣子。現(xiàn)在讓他低頭,想必很困難吧。
“兩位快進來坐吧?!庇鹎镎f道。
“師姐喚我們名字即可?!北塘_看懂了與秋的窘迫,貼心提醒道。
“嗯?!?p> “師姐,我去把那十五名奴仆弟子帶來。”寒月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抬頭直視羽秋說道。
“嗯,去吧。”羽秋回道。
這應該是領取內門弟子份內的奴仆弟子吧,羽秋淡定想著。
等到寒月領著一群人走過來,羽秋才驚訝發(fā)現(xiàn),他們所說的奴仆弟子就是順國的十五名入選者,之前評判為‘可堪為奴’的人。
她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名少年,正是第一名測試的富商之子。
眾人看到她,也非常驚訝。一人直接問道:“咦,你不就是先被仙人帶走的那人嗎?”
“不得無禮!”寒月見有人質問,頓時呵斥道。
“師姐,我們進屋說吧,外面人來人往,不甚方便?!北塘_看了眼眾人,對羽秋說道
“好的?!?p> 于是總弟子魚貫而入,把屋子站的滿滿當當?shù)摹?p> 羽秋坐到書桌前椅子上,其他人見沒那么多椅子,便齊齊站著。
“碧羅寒月,你們也坐吧”羽秋客氣說道。
“無妨,師姐,我們站著就好。您先坐著,我給新來的奴仆弟子說些話?!北塘_回道。
“你說?!?p> 于是碧羅站在眾人對面,嚴肅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進入我青秀山了,現(xiàn)在,我?guī)銈冋J認人。這位就是你們日后的主子,是正經(jīng)的畫符門長老手下內門弟子,羽秋!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富家子弟王子皇孫,在今天,在這里,你們就是青秀山的奴仆,是我們畫符門的奴仆,是羽秋的奴仆!你們必須為羽秋師姐著想,以她的喜好為喜歡,以她的利益為利益!”
碧羅說完,看了羽秋一眼。
羽秋點點頭,碧羅訓起人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碧羅又道:“或許羽秋師姐以前的地位不如你們,但是今天,她的身份已經(jīng)遠遠高過你們。青秀山從高到低,分別是峰主,長老,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奴仆弟子,青衣弟子。羽秋師姐,身為內門弟子,就是除長老以外地位最高者?!?p> 眾人見碧羅這么嚴肅,也收斂了輕視的心。其中一個腦子靈活的,已經(jīng)上前表忠心了。
只見一個馬臉杏核眼少年上前說道:“羽秋師姐,我們肯定聽你的,我們就想在這青秀山好好修煉,您可要罩著我們?。 ?p> “哼,不過是小小梧桐縣本地鄉(xiāng)紳之女,憑什么爬到本郡主頭上,我要叫爹爹把你抓起來!”一女孩見勢不對,揭竿而起,囂張說道。
眾人臉色一變,神色各異。
他們有些平靜觀望,有些倒抽一口涼氣,有些看著羽秋和碧羅寒月,看看他們會怎么處理。
羽秋老神在在,她面無表情,就看著這一切。
毫無疑問地,碧羅站了出來,她冷冷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卻沒有指責她。只是對羽秋說道:“師姐,他們畢竟只是些幾歲小孩,是會有些不懂事的。是碧羅的錯,見師姐身邊沒有奴仆服侍,就把他們帶上來了。沒有提前考察他們的人品。這個女孩等下我就把她送下山?!?p> 她又對那女孩說道:“下一修仙大選,你們陽家不得參加,回去告訴你父親?!?p> “父親喊我留下來,你憑什么喊我走,我不走,你們這樣對我,我要告訴我父親。”女孩大吵大叫著。
碧羅沒有和她多說,一手刀將她劈暈,就放在一邊。
“還有誰想回家的嗎?”碧羅冷冷問道。
沒有人答話,大家去修仙大選前,多是被家人千叮萬囑的,要聽仙人話,努力修煉,像女孩這么不懂事的,是極少的。
“好,沒有的話,你們乖乖服侍羽秋師姐,做好你們本職事務,以后好處少不了你們的?!?p> 言罷,她又轉頭向羽秋說道:“師姐,我來與你們說些山內情況吧?!?p> “你說吧?!庇鹎铿F(xiàn)在看似地位最高,其實也是看事情進展,說實話,她心里也有點慌的。她從未被人捧的這么高過。
“之前已經(jīng)說過弟子分級,青衣奴仆不是仙人,是每年雜事司從山下買來的嬰兒,養(yǎng)大以后在各司做活,他們是這里最底層的奴仆,也永遠無法修煉仙法?!?p> 她頓了頓,面向眾奴仆,又道:“第二級,就如你們和我,內門弟子奴仆和外門弟子?!币姳娙梭@訝看向她,碧羅滿意點頭:“對,我以前也是和你們一樣的奴仆,所有的外門弟子,都是選上的‘可堪為奴’的資質,我們這種奴仆的發(fā)展,都是看主人的發(fā)展,所有的資源都從對應的內門弟子手下領,也就是羽秋師姐手下!我以前也是和你們一樣,在這里聽訓,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訓練你們了。也終于可以…”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們覺得我多大了?”
“師姐你十八歲。”一個小少年馬上搶答了。羽秋看去卻是眼熟的富商之子。
那男孩緊張地看著碧羅,手緊緊地握著衣袖,爹爹說要多和人說話,多和人交朋友,我說了,我說了…
“不,你猜錯了!”碧羅響亮的聲音傳來,高昂的聲調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得意。
“師姐今年四十八了!”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一個個驚呼:“怎么可能”,“師姐你騙人吧!”……
羽秋也驚呆了,真,保養(yǎng)的好??!
碧羅滿意地環(huán)視一周,享受夠了別人羨慕的目光,才接著說道:“對,師姐沒有騙你們。我八歲入山,和你們一樣,服侍一個很好的師兄,師兄給了我很多資源,我吃了一種丹藥,所以容顏常駐?!?p> “哇,好厲害?!毙∑êⅢ@呆了
“師姐我也想吃?!?p> “嗚嗚,我也不要老?!?p> 這群孩子看起來小則四五歲,多則八九歲,心智都不成熟,見到這么神奇的事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本性了。一個個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羽秋聽到這些話,也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她的身體也只有五歲,但是心靈卻已經(jīng)很大了。因此看到這群孩子,頗有一種‘爾等屁民頗為可愛’的感覺。
只是又想起往事,笑容迅速隱去。同是孩子,有的人被家里花大把金錢來修仙,有的人卻流落在外備受折磨……
碧羅收到想象中的回饋,很是滿意,她繼續(xù)說道:“只是后來,師兄順利修煉到高級,去外面更好的地方修煉去了。然后碧羅就成了沒有主子的奴仆,資源也都沒有了。上一個二十年,順國根本沒有能達到內門資質的孩子,還好,這次我們終于等到了!”
“那么師姐,羽秋師姐也會給我們吃這種丹藥嗎?”一個孩子天真的話語響起,他期待地看著羽秋。
碧羅一頓,然后馬上板起臉回道:“好的丹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們怎可主動求取,必須主子賞下來,你接著便是?!?p> “好的碧羅師姐?!蹦呛⒆喻鋈坏叵氯チ恕?p> 于是碧羅繼續(xù)說道:“實話告訴你們,以我們的資質,修煉到高階修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你們好好服侍主子,其他的好處少不了你們,駐顏丹只是一個例子,其他的東西,即使你們不要,你們的父母親戚,想必也是需要的……”
父親,父親需要,那富商小子聽到這一句,頓時精神,趕緊插了一句:“我肯定聽羽秋師姐的,買父親需要的東西?!闭f完他喜滋滋的,暗道,我又說話了,父親說要多和人說話。
“閉嘴,不得插話。”碧羅呵斥一聲。
“哦……”富商家小少年,黯然回道。
“哈哈哈”
“好傻啊”
一聲笑聲傳來,卻是其他小孩在幸災樂禍。
對新來山上的孩子們訓話后,由寒月安置他們,碧羅又和羽秋說了些青秀山上的常識。
而后,她又喊了五個成年修士過來,二男三女,道是上一屆剩下的順國外門弟子,都是極其愿意服侍羽秋的。
羽秋一概收下,彼時已是晚上,無甚其他事情,羽秋便要睡下了。
晚上,羽秋躺在床上,看著那粉色帳頂,想起今天的總多‘奴仆’,不禁擔憂,這么多人口,青秀山得給我發(fā)多少資源啊,我養(yǎng)得起他們嗎?哎
想著想著,于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