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遍藏書閣,再找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羽秋便就此離開。
弟子居,羽秋閨房。
羽秋坐在書桌前椅子上,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對面站著碧羅,她目不斜視,只等著羽秋示下。
“碧羅,我現(xiàn)在可以下山嗎?”
“主子,青秀山中才狼虎豹甚多,沒有練氣六層修為下山很是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仙鶴代步和馭使飛劍下山。”
“哦,你上回騎的仙鶴呢?”
“回主子的話,仙鶴是仙緣大選時期,峰內(nèi)暫時借于我們使用的。”碧羅臉紅紅的,低聲說道。
“租的啊,那寒月踩的長劍呢?”
“也,也是借用的?!北塘_簡直無言見人了,在山上這么多年,什么積蓄都沒有,什么都是借的……
“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再租那仙鶴一回?!?p> “主子,需要一塊靈石?!?p> “靈石怎么來?”
“您的月份,一月有兩塊的。月中可以領(lǐng)取?!?p> “好,那你先借我一塊,等我領(lǐng)了還你?!?p> “是,主子?!北塘_心痛地拿出一塊靈石,這是她積攢了這么多年一直舍不得用的靈石??!不過還好,只是借。
“你陪我一同去租那仙鶴,然后一起下山。我初來山上,那鶴我一個人還坐不穩(wěn)?!?p> “遵命,主子?!?p> “對了,”羽秋站起來,面對碧羅,一步步逼近她,“這主子主子的,這種尊敬的態(tài)度,這對我的話說一不二的執(zhí)行力,是從哪里學(xué)的?不是青秀山的特產(chǎn)吧。嗯?”
說到最后一個‘嗯’時,羽秋已經(jīng)逼近碧羅,她仔細(xì)看著她的眼睛,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回,回主子,是智隱公子的‘殺手錄’?!?p> “智隱公子!”羽秋一時激動,頭往前仰,‘碰’地一聲撞到碧羅的鼻子上。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碧羅卻不管自己的鼻子,反而先去關(guān)切的詢問羽秋。
“無妨,你接著說,什么殺手錄?!庇鹎飻[擺手,回應(yīng)道。
“智隱公子的‘殺手錄’,寫了一個精妙絕倫的故事。里面寫了主子和手下該是什么樣的,殺手應(yīng)該對上級無條件的遵從,主子就該是霸氣的,一言九鼎的。碧羅私以為殺手錄堪為經(jīng)典,因此也想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主子?!毖粤T,碧羅低下了頭,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那清麗的曲線似乎格外誘人。
羽秋以為這一幕頗為奇怪,以往她可從來不會注意到碧羅的脖頸是否白皙。
“殺手錄里是否還寫了殺手和上司的禁忌之戀呢?”羽秋面無表情的問道。
“主子,您,您怎么知道?”碧羅似乎驚訝級了。
“呵呵!”羽秋可以確定,這個殺手錄一定有影響自己和旁人的能力。當(dāng)碧羅一開始用殺手錄里的態(tài)度對待我時,它就已經(jīng)在一起潛移默化的影響我了,或許到今天,從量變影響到質(zhì)變,以至于我剛剛差點對碧羅做出了壁咚的行為!可怕如斯!不過它沒想到,我不但是個女的,而且還只是個幾歲的小女孩。我無法對碧羅做出什么,這才及時察覺出了這種異常。
畢竟連仙人都有了。影響別人的書籍又有什么,羽秋前世也酷愛看各種網(wǎng)文,幻想特殊書籍的特殊能力,也算是信手拈來。
更重要的是,仙人世界的人一口一個黑幫老大似的‘主子’,而今天的自己,卻確實過于反常了。
殺手錄的問題并不難發(fā)現(xiàn),這種書籍根本不可能影響長遠(yuǎn)的。
羽秋壓下思緒,知道了殺手錄的事情,她決定自己去查探智隱公子的情況,而不再交給碧羅這個‘智隱迷’。于是她微微笑道:“沒什么,我們快點租仙鶴下山吧!”
嘶,殺手錄確實厲害,羽秋感覺自己的行為語氣越來越像個殺手上層‘霸道總裁’了。
正陽閣內(nèi),峰主威嚴(yán)坐于大殿之上。
“噢?羽秋不是王老爺?shù)呐畠?”峰主沉寂的目光看著下方,面無表情地詢問道。
“是的,峰主,據(jù)探子回報,王老爺?shù)钠捩氯硕挤从常趵蠣數(shù)呐畠涸鹃L的粉雕玉琢,十分可愛,可是再找回來卻長成了那副模樣,而且他原名小魚,后來卻一直自稱羽秋。從王老爺妻妾口中可以判斷,他是為了欺騙原妻冤魂,才找人假冒自己女兒的?!钡紫鹿蛑蝗耍瑓s是寒月,此時看來,寒月哪里還有平日那副高傲的模樣。
“嗯,那他為何不索性把親女兒找回來?”峰主沉吟半晌,問道。
“應(yīng)該是,懶得去找吧,對女兒不關(guān)心,自然不想去找?!焙乱矡o法肯定,試探著回道。
“人心?。 狈逯鞲袊@一句,而后雙目精光射出,寒月頓時精神一振?!拔崦鼱柕人偃ロ槆樘今S鬼教活動消息,竟敢在吾青秀山眼皮底下作亂,真是不想活了!”
“是,峰主!”寒月接令,隨即隱沒。
“霆郎,你怎么能確定那羽秋神魂有異呢,會不會是她母親收斂了鬼魂尖哮,沒有傷害她,畢竟空靈之體都這么多年沒有出現(xiàn)了……”空寂的大廳內(nèi),一陣滑如蛇蝎帶著陰冷的嗓音突兀的出現(xiàn)。
“不會,莫說那不是她孩子,即使是,她一個小小鬼兵,也沒有控制鬼兵尖哮不傷害某個人的能力,那是鬼將級別的法術(shù),絕不是新鬼能做到的?!狈逯骼做毙钡乜吭谧夏敬笠紊?,悠然說道。
突然他閃電般出手,從黑暗中抓出一個人影,一把把她抓到懷里,單手摟住就親了上去。
“哎呦,”那是一個身形嬌媚的女子,被它摟住后不退反進(jìn),與峰主激烈地親吻起來。
“更何況,只是養(yǎng)個小小內(nèi)門弟子,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養(yǎng)大了就知道她是不是那傳說中的體質(zhì)了,不是嗎?”陰冷的女聲沙啞地補(bǔ)充道。
“吾妻深得我心啊!”雷霆哈哈大笑,俯身壓上。
畫符門。
天邊飛來一只紙鶴,悠閑地在四周打著轉(zhuǎn)。
一只手‘刷’地一下,一把抓住紙鶴。
“雷老頭給我發(fā)什么消息呢?!眮砣艘贿叢痖_紙鶴,一邊自言自語:“寫了啥,噢,仔細(xì)培養(yǎng)羽秋,當(dāng)真?zhèn)鞯茏涌创E?,好吧,該去理理小徒弟了。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有這么個人了?!?p> 看完紙鶴消息,那只手輕輕一握,再打開,手里空空如也,紙鶴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
弟子居依舊很安靜,整個弟子居只住了一個正式弟子,其他均為奴仆,無人敢在這里大聲喧嘩。
一人腳踩云朵,慢悠悠地來到弟子居上分。他跳下云朵,抱怨一句:“這云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慢,哎,這祥云符還得好好研究一下?!?p> “見過莫臨長老。”弟子居見到來人,連忙推出一個管事人應(yīng)對。
“你是哪個什么國的誰誰”
“回長老,我是順國吳莽?!眳敲巳缙涿?,是個強(qiáng)壯漢子。
“噢,你被分到我徒弟這里來了,對了,我徒弟呢?”
“回長老,主子下山了。”
“什么,下山,我這個師傅都沒同意,誰準(zhǔn)她下的山!”回過神來,莫臨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道。
“回長老的話,主子在山下有俗事未了,總得見見雙親?!眳敲в梅N很無奈的眼神看著莫臨。
“好吧,等她回來,讓她馬上來我這里一趟,馬上,知道嗎!”
“是,長老,我一定會把話傳到的?!眳敲?yīng)道。
“嗯?!蹦R點點頭,于是滿意地騎著云又飛回去了。
莫臨走后,一個尖嘴瘦猴樣男子從側(cè)面雜房走了出來,一把攀上吳莽肩膀:“吳哥,這畫符門老大又看重羽秋師姐了,我們以后是不是就有好日子過了。”
“未必,這畫符門莫臨是有名的想一出是一出,以后的事情誰也不知道。還有,碧羅師姐說了多少遍了,以后要叫羽秋師姐叫主子,主子,明白嗎?”吳莽掰開他身子,自顧往屋內(nèi)走去。
“噢…”
梧桐鎮(zhèn),王家大院。
正堂里已經(jīng)坐了許多人,王老爺不停地喊小廝加椅子。
“老爺,老爺,又有拜訪的人來了,來人自稱順風(fēng)城李遷公?!?p> “什么,李遷公!快領(lǐng)我前去,我親自迎接。你快清理一塊地方迎接遷公。”王老爺聽聞這個名諱一下子人就活了,之前頻繁接待客人的疲勞也消失不見,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容光煥發(fā)地就準(zhǔn)備出門而出。
作為一個邊緣之地鄉(xiāng)紳,即使他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順風(fēng)城皇帝的大名還是知道的,皇上的字不就是遷之嘛,遷公啊,陛下??!
索性他臨走時還有些理智,又回頭來對著一大堂的人俯首作揖:“各位稍等一二,我去迎接一位大人物,哈哈哈?!?p> 王老爺自顧去了,屋子里的人卻活躍開了,紛紛細(xì)細(xì)私語起來。
“呵,也就這鄉(xiāng)野小民,還把那李遷之當(dāng)老虎,聽個名號就嚇成這樣,當(dāng)真是沒見過世面?!?p> “外地小鄉(xiāng)紳,害怕圣上也是正常的,這是如此無視我等,著實不好辦啊!”
“哼,也不知你們是哪里冒出來的牛鬼蛇神,竟敢無視圣上權(quán)威!”
“你們的圣上早就日薄西山了,現(xiàn)在除了百姓還記得圣上,還有誰知道圣上是哪個?”
“哈哈哈”
“可是,諸位莫忘了,這王老爺子就是個普通百姓,他可是只知圣上不知各位??!”
空氣突然安靜。
眾人想到王子彤剛剛對他們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笑容頓住。
“遷公請,遷公遠(yuǎn)道而來,真是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蓖趵蠣斪釉谇懊孀鲋P的活,親自請遷公進(jìn)屋。
這遷公長相果然就是修仙大選上的龍袍中年男子啊,王老爺之前在仙人面前不敢胡亂說話,因此也不敢詢問,如今聽到遷公名號,這才確定了,世上誰敢冒充皇帝喲!
“老爺子客氣了?!边w公帶著一幫人跟著進(jìn)院,發(fā)現(xiàn)小廝們正把其他人的車馬趕走,讓院子顯的寬敞許多。
“哎,這幫拜訪的人,真是什么人都忘我這里帶,奴仆小廝也要歇息在我院里,我這小院怎么放的下。在仙人大選上他們可是把奴仆都遠(yuǎn)遠(yuǎn)停放的,真是太看不起王某人了!”
遷公沒有回答,這明顯是抱怨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事。外面的一群達(dá)官顯貴,哪里還會在乎你一個小小鄉(xiāng)紳的感受呢。若不是你這里出了個仙童,他們連門都不會進(jìn)。
“要說懂禮,還是那嶺南茍琦懂禮數(shù),謙和有禮,為人熱忱?!蓖趵蠣斪佑值馈?p> “噢,那嶺南茍琦今日也來了?”遷公聞言,雙眼微瞇,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沒有,那茍琦昨日和我拜了把子,說是就住在那樂仙樓,等我女兒回家了,就邀請他來登門拜訪。他知道我這近日人多,就不來搶位子了,真是個好人吶。”
“呵呵?!边w公不答,冷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