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驚鴻一瞥之曼沙珠華
宮傾月拎著剛收的小丫頭,在城里面購置了很多東西后,看見天色已晚,只能匆匆出城。
新手的丫鬟沒有名字,要宮傾月給她賜名,她賜名小扇子。
古代丫鬟的名字都比較詩情畫意,或者是和胭脂水粉有關(guān)系。
她偏偏要背其道而行之。
“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回家嗎?”小扇子被官差問東問西一番,搞得她有些緊張,拎著東西跑到宮傾月身邊,小聲的問道。
宮傾月剛剛順手買了一把扇子,用著挺順手的,她掄起敲了一下小扇子的額頭:“看你挺聰明的,不長記性?叫我老大!”
在現(xiàn)代,出去賣站臺的就是小姐。
她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小扇子眼中閃過懊惱:“老大,我錯了。”就在她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兩個扛著鋤頭的老百姓來到了宮傾月身邊。
風(fēng)壓低聲音說到:“姑娘,有情況,速回?!?p> 聽出是墨少云手下人的聲音,她回頭吩咐他們帶上小扇子,腳上的腳步加快。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扇子的視線中,讓小扇子對自己老大越來越崇拜了。
雷看著這個穿的還算干凈的丫頭,幫她提了一些東西,粗聲粗氣的說到:“小丫頭,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跟著她?!?p> “我是小姐的新買的丫鬟,我叫小扇子。”小扇子眨了眨眼睛,自報家門。稚嫩的聲音中帶著輕易可以察覺的自豪!
她知道小姐不喜歡自己這樣稱呼她,但是不妨礙她在外人面前稱呼。
雷一臉復(fù)雜,之前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劉小月,要不是她還穿著那一身衣裙。
他真心不敢相信,原本就長得面黃肌瘦,還將自己偽裝成瞎子?
在他心里,宮傾月的腦子就不正常。
雨一直在房間給墨少云運功抵抗寒毒,他的雙鬢現(xiàn)在已結(jié)冰。
雖然嘴唇發(fā)紫,他依舊沒有停下來。
一陣風(fēng)卷過,宮傾月從窗戶翻了進來??匆娪暝谟霉Γ叭ソo墨少云探了探脈。
“去準(zhǔn)備一桶滾燙的熱水,等我施針完,給你家主子藥浴,剛剛風(fēng)說最后一味藥材到了,拿給我?!?p> 雨看見獨眼女子的時候,眼神閃過探究,當(dāng)視線落在那一身熟悉的衣裳身上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
他疑惑這聲音和裝扮的時候,宮傾月將眼罩取了下來:“是不是沒見過,要不要先欣賞一番,然后在救人?”
雨被那懸在外面的半咳眼珠.整的一臉僵硬,趕緊去準(zhǔn)備。
風(fēng)將最后一味藥材拿了過來,宮傾月將銀針擺好,給墨少云腿上重要穴位施針后。
將藥搗碎,捏成團,要了一碗溫水,直接掰開他的嘴,就朝里面灌。
就在此時,墨少云睜開眼睛,他雖然很虛弱,喝藥的力氣尚在。他目光復(fù)雜的落在那只手上。
感受著他的目光,宮傾月手上動作一僵,將藥丸塞給她:“你自己來?!?p> “劉小月你能不能將你臉上的東西取下來,這大晚上的看著,瘆得慌?!憋L(fēng)原本不想打擾,看她現(xiàn)在沒事,逮著機會他就將一開始就想說的說了出來,主要他發(fā)現(xiàn),世子爺雖然很淡定的接過碗,眼角卻微不可見抽了兩下。
宮傾月坐下來,小心翼翼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放入隨身攜帶的木盒之中。
吃了一顆藥丸,聲音才算恢復(fù)正常。
“都出去吧,原本想著把骨頭接上就好了,你現(xiàn)在寒毒發(fā)作,兩種毒素因為你用內(nèi)力壓制,現(xiàn)在混亂在了一起,算你命大,怎么沒暴斃而亡?!痹疽患芎唵蔚氖虑?,現(xiàn)在偏偏變得很復(fù)雜。
她黑著一張臉,說話也不客氣。
在墨少云眼神的試一下,眾人退了下去。
雖然現(xiàn)在寒毒的侵蝕,讓他渾身接近痙攣,對于這個女人,在他看來是不同的。
她雖然拿錢辦事,毒舌,但從來沒有想過害自己。
那日在河邊被救起來,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他是有意識的,她所有的埋怨跟喃喃自語他都聽了去。
看著她時常自我矛盾,他倒是覺得有趣。
“我要是暴斃了,你的銀子豈不是泡湯了。”他虛弱的勾起一抹笑。
宮傾月找來一把剪刀,粗魯?shù)膶⑺难澒芗糸_,露出青紫斑駁的腿。
她搞不明白,一般男人的腿,不應(yīng)該是滿腿腿毛嗎,此人雖然重傷,腿上皮膚光滑,倒是像女人的腿。
看見宮傾月一臉打量的盯著自己的腿,墨少云耳垂微紅。
第一次被女子這樣赤裸裸的打量。
宮傾月伸手在他腿上幾個部位按了按。
“有知覺嗎?”
墨少云搖頭。
這條腿從自己醒來就沒有知覺。
宮傾月在他的腿上一陣摸索,雖然墨少云沒有知覺,被反反復(fù)復(fù)摸來摸去。
他呼吸紊亂。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才漸漸平穩(wěn)
“腿要等等在治,現(xiàn)在躺在床上,將自己的衣服脫了。我給你解毒?!睂m傾月拍拍手,這條腿她已經(jīng)基本確定如何治。
現(xiàn)在就需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
宮傾月拿著銀針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他明明已經(jīng)被寒毒侵蝕的肩膀瑟瑟發(fā)抖,還隱忍不肯脫衣服。
她無奈的說到:“醫(yī)者眼中無男女,你就將上衣脫了就行,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搞得她跟豺狼猛獸一般。
急性子的宮傾月,在墨少云剛剛準(zhǔn)備抬手的時候,咔擦咔擦,將他的衣裳剪成了一片片的。
看著男人健碩的胸膛,她不由得在心中贊嘆,看著病怏怏的,沒想到深藏不露啊。
快速的在他的丹田上方幾個穴位落下銀針。
他渾身的寒氣沒有再四處亂竄。
第三十二針落下,宮傾月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
“你是后媽生的吧,這寒毒都好幾年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活著,有意思。”抱怨了兩句,宮傾月揉了揉自己無比酸澀的手腕。
銀針之術(shù)是她的獨門秘活,她之所以學(xué)了西醫(yī),不是因為討厭看家本事,是因為施針太累。
原本渾身冰冷的墨少云,漸漸恢復(fù)了自己的體溫,凍得發(fā)紫的嘴唇漸漸地恢復(fù)了紅潤。
要逼出寒毒,需要七七四十九針。
滿頭大汗的宮傾月聚精會神的施針,那股子熱氣,實在是咄咄逼人。
第三十九針的時候,她將繁瑣的外衣脫了,里面的中衣被她改良成現(xiàn)代版短袖。
全身的經(jīng)脈被控制,寒毒一點點被從丹田逼出來,聚集在手臂處。
手臂鉆心的痛,一直忍耐力極強的墨少云悶哼出聲。
宮傾月手一抖,差點扎歪了,她氣的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不要動,剛剛就差一點,你他媽就真的暴斃而亡了?!?p> 此時已經(jīng)后半夜。
宮傾月的手在發(fā)抖,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扶著自己。
要是簡單的寒毒,她早就逼出體外了,之前中了一種叫噬心散的毒藥,被她臨時控制。
其實說起來,也算是這寒毒救了墨少云一命,中了噬心散要是七天內(nèi)不服用解藥,就會全身經(jīng)脈逆流,毒發(fā)而亡。
一直守門外的風(fēng)雨雷電,房間里面一直靜悄悄的,剛剛聽見爺?shù)膼灪?,接踵而來就是破口大罵的聲音。
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暴脾氣,還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他們不僅在想,要是她知道爺真正的身份后,會不會還這樣桀驁不馴。
小扇子蹲在不遠(yuǎn)處的墻角,眼神一直看著這邊,她家小姐進去這么久沒出來。
剛剛聽到她中氣十足的聲音,總算是放心一些了。
天邊已經(jīng)不知不覺泛起魚白色。
整棟府邸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小扇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撐不住,倒在墻角睡著了。
屋中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后一步。
宮傾月渾身濕透了,原本蠟黃的小臉,此刻緊繃異常。
她掏出匕首,在油燈下烤了烤。
割破了墨少云的手指。
泛著詭異黑色的血液從縫隙中滴出。
她松了一口氣,直到看見指腹血珠變成紅色,她才將按住他的手指,隨意的扯了一塊布裹了裹。
洗了手,她將銀針收回。
剛想叫他手下進來,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著裝。
形象很重要,古代不比以前。
墨少云剛剛痛暈了過去,此刻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就看見宮傾月背著自己,好像在搗鼓什么東西。
他的眼神落在了她肩膀上的紅色花朵上。
這種花,他偶然在古書中看見過。
是曼莎珠華。
他不確定,當(dāng)想要再次確認(rèn)的時候,宮傾月已經(jīng)將衣裳穿好。
她走去將門打開。
“將你們主子放在藥桶里面,泡上七個時辰?!彼穆曇魩е还缮钌畹仄>搿?p> 打了一個哈欠,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需要去補個覺。
沒有理會他們各種沒有營養(yǎng)的詢問,直接朝自己房間走去。
當(dāng)看見睡在窗戶下的小扇子的時候。
她怒火中燒,沖著墨少云的房間吼了一句:“我的人就睡在這里?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風(fēng)不服氣的想要出去。
雨一把拉住他:“世子爺藥浴要緊,我去去就來?!?p> “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之前小扇子神采奕奕不肯休息,說是要等你出來,見諒,她的房間就在你旁邊?!庇甏蛑鴪A場。
“那你送過去吧?!?p> 丟下這句話,宮傾月直接走了。
她現(xiàn)在雙手發(fā)軟,哪里還有力氣抱動十歲的小扇子。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