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姐沒有理他,掏出槍上了彈夾道:“不行,這小子看到貨了,”禿驢揉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寧姐這樣子也不敢直接跟她動手,但此刻他也是真著急,道:“就算走了,他也查不到咱們是誰?”
寧姐根本沒理他,自己就徑直上了樓,禿驢在后面猶豫了一會兒,但無奈這女的確實是老大眼前的紅人,如果她死了他自己也別想活,只得狠狠的罵了句跟了上去。
“就算是殺不了那小子,也要把大個兒的嘴堵上,明白嗎?”寧姐見禿驢跟上了一邊上樓一邊低聲道,禿驢聽了一愣,這種事兒他也干過不少,但聽到人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心里還是免不了一陣涼意,他要殺掉陪伴自己多年的兄弟,那樣憨厚信任他的兄弟。
剛到三樓的樓梯口就看到一個人直挺挺的趴在那里,“大個兒?”禿驢忍不住喊了一聲,寧姐看到旁邊倒著的滅火器道:“這小子有點能耐,注意了,大個兒的槍可能被搶走了?!?p> 滅火器里的干粉散落一地,仔細(xì)看去還有些淺淺的腳印,禿驢也注意到了,指著那些腳印道:“寧姐你看?!?p> 寧姐點了點頭道“去看看?!蹦_印通到一間房間,寧姐躲到墻后示意禿驢開門,禿驢盡管心里不服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取出鑰匙開門,“咔噠,”寧姐握緊了槍示意禿驢推開。
“砰,”門被大力推來,禿驢立刻躲到墻后,等了一陣卻沒有聲音。
寧姐白了禿驢一眼,回身就是對屋里開了幾槍,隨即沖了進(jìn)去,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屋里居然沒人!
禿驢見寧姐進(jìn)去,自己也跟著偷偷看了一眼,“操,那崽子呢?!”
“別動!把槍放下!”就在此刻劉楓的聲音從禿驢身后響起。
禿驢感受到背后被槍口指著,這一瞬全身發(fā)涼,手槍也從手里滑落,“行,大哥,你別激動啊,這槍的槍膛被磨過容易走火,你小心點啊。”
劉楓根本沒理他,又對那個女人說:“還有你!”
寧姐并沒動,劉楓有點緊張,說實話他沒練過射擊并且此刻他和寧姐有著十米左右的距離,他真沒把握能做到所謂的一擊必殺,但他還是強撐著讓聲音保持冷靜道:“給你三秒鐘時間,把槍放下?!?p> “三,”劉楓深呼吸一下,聲音冷靜開始倒數(shù)。
“二,”寧姐依舊沒動,此刻劉楓已經(jīng)緊張起來。
“一!”
就在此刻窗外的警鈴聲響起,寧姐瞬間低頭轉(zhuǎn)身快速扣動扳機,子彈透過他身后的禿驢打中劉楓大腿。
屋中即刻響起禿驢的慘叫,劉楓此刻條件反射般的也扣動扳機,子彈貼著寧姐的肩頭擦過,寧姐悶哼一聲,也無暇顧及灼熱劇痛的傷口低身向樓道口跑去。劉楓剛想追去,就在此刻寧姐突然回身又是一槍過來,這一槍正中劉楓,劉楓此刻腦子嗡的一聲,他只感受到這一槍打中了他的胸口,那一瞬間感覺到皮膚灼燙,甚至連疼痛都沒有,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正在剝離,耳邊禿驢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小,他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終于還是失敗了嗎?他能看到寧姐捂著傷口向樓下跑去,但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覺到自己呼氣困難,想咳嗽卻沒有力氣,他才25歲,才剛開始工作,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此刻,他聽覺已經(jīng)失靈,除了嗡嗡的聲音其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他拼命的想睜開眼,可惜眼前最終還是暗了下來。
寧姐沖下樓時警車已經(jīng)快開到面前,其他人看樣子都已經(jīng)離開,她飛快的跑上面包車,不等她發(fā)話,車飛馳而去。
張銘聽到耳機里的接連槍響心中慌亂不已,拼命的踩著油門兒,幾乎在要撞上那棟樓之時狠狠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摩擦出火花,他扯開身上的安全帶,拉開車門帶著配槍沖進(jìn)那樓。
隨著他一層層的搜尋,越來越深入居民樓內(nèi),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讓張銘的心中的恐懼逐漸增加,狠狠的搖了搖頭,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斑€沒見到尸體,就沒事。”張銘安慰自己道。
沒有管自己喘不過來的氣兒,跑到四樓先看到一個大個子健壯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張銘想也沒想的繞過他,就看到劉楓仰面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光頭男人躺在那里,血流了一地休克過去。
張銘完全沒有去管別人跑到劉楓跟前,他看到血液透過劉楓的血在水泥地上蔓延還在向下滲著,人昏迷過去,張銘試探著他的鼻息,已經(jīng)沒了呼吸,又貼近心臟部位,幸好心跳還在,只是已經(jīng)很微弱了。
“劉楓!你別死,你千萬別死,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張銘此刻完全慌了,試圖給傷口減壓希望能止住血,可惜血還是汩汩的流著,似乎傷到了動脈。他不停地回憶著在警校學(xué)過的急救手法,可這時大腦一片空白,他就這樣茫然的看著地上被血浸透的劉楓,多希望躺在這里的是自己,多希望當(dāng)初是自己留下來。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張銘回頭看見趕來的路曾華和程呈還有身后的醫(yī)療隊。
“還有救吧。”張銘看著醫(yī)療隊正給劉楓做著檢查,幾乎全身虛脫,跌坐在程呈旁邊。
看見張銘現(xiàn)在這幅頹廢的樣子,程呈心里也是十分的堵得慌,但還是拍了拍張銘的背,“不用難過,劉楓身體硬著呢,沒那么容易死,就算真的...真的死了,那也不怪你,初出茅廬就遇到這樣大的案子,也是難為你了。”
這番話完全沒能起到絲毫的安慰作用,張銘全身發(fā)冷,此刻只想逃離:“程科,是我害得,是我沒有考慮好?!睆堛懘丝虦喩眍澏叮劬Πl(fā)直,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
程呈看著這樣的張銘心中感嘆:就算做了警察,他到底還是個剛出大學(xué)的孩子,回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隊友犧牲的樣子,也不免惆悵起來,但到底還是要讓他自己適應(yīng),如果做不了,現(xiàn)在知難而退也好,警察是個高危職業(yè),可不是一天泡泡妞就能成的。
程呈看著依舊在自責(zé)的張銘,擰開保溫杯,“你回去歇著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和老路就行了?!睆堛戇^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了一聲,又聽程呈說道:“這次你可能要承擔(dān)些責(zé)任,你要做好準(zhǔn)備?!?p> 張銘不解的回頭,但程呈卻帶著保溫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