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竟然不知道白蛇傳?”問完,周晨大概想起來,白蛇傳雖然是北宋年間流傳開的,但是現(xiàn)在大概是相當于公元1004年之前。
因為他特意打聽過,不見有人知道澶淵之盟這事,想來若是按照正常歷史進程的話,這就應(yīng)該是北宋前期,白蛇傳這故事在北宋大概還沒有流行起來吧。
張婉婉好奇著對周晨說:“左右現(xiàn)在也無事,你來說說這故事吧?!敝艹科菜谎鄣溃骸耙艺f給你聽,我有什么好處。純粹浪費口舌的事情,我才不干?!?p> “你!”張婉婉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接著轉(zhuǎn)過身求她的哥哥,張賢無奈,只好過來打圓場,對周晨說:“你就講來聽聽吧,我也是好奇的緊?!?p> 周晨看著張婉婉那得意的表情,懶洋洋轉(zhuǎn)過身來,背著湖面嘆道:“好吧好吧,就說給你們兄妹倆聽,就看準了我這人心腸軟,都來欺負我?!睆堎t坐在周晨旁邊,笑呵呵只是搖頭。張婉婉哼了一聲,自找了個離兩人近的坐處,坐了下來。
周晨清了清嗓,便開口對這兩兄妹講道:“曾經(jīng)在這杭州城啊,有個書生叫許仙。這許仙以賣藥為生,……然后姑娘告訴許仙她叫白素貞……只見法海拿起化緣的缽,就照向白娘子啊……?!?p> 周晨在石頭上講故事,漸漸的身邊就圍了一群人來聽,當說到許仙要給白素貞雄黃酒喝時,圍觀眾人一起為白娘子捏了一把汗,當講到白素貞喝了雄黃酒現(xiàn)出原形,眾人一齊吸氣為那傻書生擔心。
講到白素貞施法,大水漫過金山寺時,眾人無不動容。講到法海捉了白素貞壓到雷鋒塔下,眾人皆扼腕嘆息。
周晨故意將白素貞的兒子長大得中狀元,將母親救出,全家團聚這最后一段舍去,留了個悲劇結(jié)尾。暗想,悲劇才具有延綿不絕的生命力,白蛇傳就應(yīng)該是凄美的愛情故事。
聽過這凝聚了千年創(chuàng)作精華的白蛇傳,觀眾們的悲傷悲傷,不自主的一陣陣漫過心頭。尤其是張婉婉,在周晨邊上,更是哭的梨花帶雨。故事的最后,周晨唏噓的道,自那大水漫了金山后,便留下來這西湖予后人。
故事總算終了,圍觀的百姓唏噓聚在一起議論。講這法海多么不通情理,可憐許仙妻離子散,也有的議論這個剛生下來的孩子,多么不幸。
可是,周晨依然嫌張婉婉傷心不夠,又發(fā)起音樂催淚攻勢,他開始哼唱:“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一曲唱得如泣如訴,更是惹得圍觀百姓淚眼婆娑。用手絹沾著眼淚,一個個通紅著眼圈,不忘送給惹他們哭的周晨幾個白眼。
“小姐,這歌真好聽!好像之前沒聽過呢。”人群中一個小書童踮著腳,邊看向周晨那邊,邊對著旁邊一個身著白衣儒衫,飄飄似仙的女子說道。
女子趕緊壓低聲音對她說:“真真!說了多少回了,要叫我公子!”哦哦,小丫頭連忙把嘴捂住,瞪大眼睛連連點頭。那女子又轉(zhuǎn)頭問旁邊哭的如淚人一般的大叔問道:“請問老丈,何事惹得大家這么悲痛?!?p> 那老丈見這公子端莊儒雅,便細心的給她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剛剛那唱曲兒的小哥,還在這里說了個故事,名叫白蛇傳。大家多因此而泣?!边@白衣少女便愈是好奇。
故事自己是沒有聽到,但這歌曲的韻律卻在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剛剛自己也曾想過將這首曲子給默下來,誰知這中間有許多音,并非宮商角徵羽能對應(yīng)出來的,又不是偏音,只能暗道厲害。想來是位有才情的公子。
旁邊的小丫鬟又一驚一乍的呼了起來:“小姐咱們出來太長時間啦,快回船上吧。要不叫媽媽發(fā)現(xiàn)咱們偷跑出來,該罵了?!卑滓屡觿e沒注意到,這次小丫鬟的稱呼問題,遲疑了一下,便回身隨著小丫頭去了。
卻說這邊周晨見大家已被自己弄得淚流連連,尤其是張大小姐,哭得貌似就要背氣去了。周晨就在一邊睜大眼睛仔細盯著,不打算錯過張婉婉,背過氣去這一歷史性時刻。
正在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幸災(zāi)樂禍的時候,旁邊的張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動,別動,在忙?!敝艹克α讼录缯f道。“看啊,玉華樓的畫舫駛過來啦!”張賢激動地對周晨喊道。周晨馬上放下打算幸災(zāi)樂禍的心思,將頭轉(zhuǎn)向湖心方向看去,視角拉近,便看見一艘畫舫,緩緩地向這邊駛來。
是了,看到那舫船上掛著的粉旗,不是玉華樓三個大字又是什么!他倆人這一聒噪,也提醒了別人,具都將自己從剛剛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使勁的向那舫船的方向望。張賢不住地踮腳,脖子伸的高高的,周晨更甚,他按著張賢的肩膀,只把他當成支板,一跳一跳的去看。
張婉婉在人群中,著急非常,她本來就個子不高,這會兒夾在人堆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東西,只有拼命向外面擠。推推嚷嚷的,她一個小姑娘哪里能應(yīng)付得了。沒有幾下,就被人擠到了湖邊。接著“?。 钡囊宦?,便掉進了湖里面。
“快救人!”旁邊的眾人高喊,許是沒人會游泳,都站在岸邊著急。張賢見妹妹掉進湖里,哪有什么心情繼續(xù)看玉華樓的表演,三下五除二地的跑到湖邊,就跳進了湖里面去。
只是他救人心切,干脆忘了自己也不會游泳。進水干撲騰了兩下,也變成等待救援的弱勢群體。周晨在旁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也不會游泳啊,總不能也像那傻少爺一樣,自顧地往湖中扎吧。
這可怎么辦。就在周晨束手無策,感到絕望的當頭,他無意瞧見,剛剛坐過的那塊石頭,有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上!恍然見著水深,目測只有齊腰的深度。原來這臨岸處,不深?。?p> 隨后對湖中二人大聲喊道:“快站起來,站起來,水不深!”
哪只在水里的張家兄妹根本聽不到他的喊聲,都早已嚇得三魂丟了六魄,一直手腳并用的在撲打水面。邊上的游人也隨周晨喊著,叫他們站起來!這二人對眾人的喊聲一直如若未聞一般。
周晨見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若是再拖下去,就算這水不深,估計也能把這兩兄妹人給淹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他飛身一個健步,躍出石頭,一頭栽進湖中。這邊的張賢看到,還不忘大聲喊道:“先救我妹,先救我妹!”周晨心道救你妹啊,他慢慢的找到平衡,再從水里站起身。
一步一步扭著身子,向張賢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這水不深!你看著我,看著我,能站起來。”那邊緊著撲騰的張賢,終于注意了周晨的這邊的情況,停了撲騰,搖搖晃晃的試了幾下,果真可以站起來。
張賢傻傻的站著一會兒,好像剛剛的事情把他給嚇壞了。周晨見他這個樣子,又喊了他幾句,好叫他恢復過來,再一起去救張婉婉。待片刻,張賢回過神,心里暗罵自己沒用,便隨著周晨向妹妹那邊走過去。
“婉婉沒事了,沒事了?!睆堎t一過去,就急著對張婉婉說道:“你快站起來,可以站起來的,才齊腰深,別怕!”張婉婉心里素質(zhì)就沒有他哥哥好了,管你說什么,總之都聽不見。
只是雙臂一直在撲打水面大聲呼救,等閑之人,此時近不得身。張賢勉強走到前面,又被張婉婉狠拍了兩下子,哪里能扶她得起來。周晨見狀,只好繞到身后,一個猛子摟住她的脖子,直把她向后托,算是暫時控制住了張婉婉。
“你別動,你別動?!敝艹恳贿呁幸贿吅?,張婉婉見自己被人救了,內(nèi)心稍定,腦里便漸漸冷靜下來,慢慢的能聽清楚別人說的話了。此時就聽在她身后的周晨說道:“你把腿伸直,別著急!這水不深。你能踩住水底的!”
張婉婉試了一下,果然水線剛剛沒過腰身,立時穩(wěn)住心神,像剛才張賢一樣慢慢的站了起來。兄妹二人上岸后自覺丟臉,也沒站腳,就逃也似的奔向家中。周晨便也無奈的放棄了觀看花船的想法,隨著二人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