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神通
“夫人，你可算出來了?！?p> 看到齊秋氏從廂房出來，何嬤嬤急忙迎上去。
看何嬤嬤一臉著急，齊秋氏笑著寬慰她：“我只是有些困惑需要向法正大師求證，怎么你一臉我失去蹤跡的樣子？”
那可比失去蹤跡可怕得多！何嬤嬤一臉的后怕，張嘴欲說，卻被旁邊的悅沁扯了扯衣袖。
悅沁隱蔽地扯了扯何嬤嬤的衣裳，飛快地指了指廂房的門又縮回來。
何嬤嬤瞳孔微縮，忙收斂自己的表情，假裝沒什么事：“夫人你一進去這么久，我跟悅沁害怕你出什么事，所以才這么著急?！?p> “嗯？”齊秋氏沒有忽略何嬤嬤跟悅沁之間的小動作，她回首看向廂房，那里的門卻不知何時已經合上。
“夫人，我們先離開這里吧？”悅沁悄悄地打量周圍，四周靜悄悄的，雖是寺內，但結合剛才的事情，讓她不禁覺得毛骨悚然的。
雖然不知道她們兩個打什么啞謎，但齊秋氏還是點頭應允。
齊秋氏幾人沿著來時的路線慢慢往寺中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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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語彤找到兩位妹妹時，她們正對著池中芙蕖品頭論足的，偶爾搖頭晃腦的模樣，顯得十分有趣。
捂著唇輕笑，齊語彤的心情總算好上幾分。
“大姐姐，快過來?！毖奂馇埔婟R語彤身影的齊蕓朝她揮手，小臉上滿是欣喜。
齊語彤走近她們，詢問道：“你們在做什么呢？”
“大姐姐，你看。”齊萱指著池中遠處的某朵芙蕖，示意她往那處瞧去。
“嗯？”齊語彤順著她的手指抬眼望去，只見一朵芙蕖正正好開在這池里中央，嬌姿欲滴，周遭的翠葉將它襯得輕盈柔美，更讓人奇怪的是池中央只有它這朵芙蕖。
“這芙蕖，開得真好?！饼R語彤感嘆道?；ê茫恢煤?。
“好奇怪啊，為什么中間只有它一朵呀？”齊蕓踮著腳，仔細地察看池中。
齊萱也跟著她問出聲：“是呀，這滿池的芙蕖好似都避著它一般?！?p> 芙蕖池中亦有其它綻放的芙蕖，只是好似都不約而同般避開中央那朵，悄悄地沿著它的四周綻放，就像眾星捧月般。
“不知道呢。”齊語彤觀察了好一會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蹊蹺，便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想。“也許它是這池中的芙蕖之王也說不定。”
齊萱、齊蕓同時轉頭望她，眼里亮晶晶的。
“怎么了？”被兩雙眼盯得不太自在，齊語彤只好回望過去。
齊萱、齊蕓又同時搖頭，一個嘴里說著“大姐姐真聰明”，另一個說著“芙蕖之王耶，大姐姐你太聰明了”，夸得齊語彤臉微熱。
“咳咳，好了，我們也賞景賞夠了，該去找娘親了?！饼R語彤正正臉色，不讓自己陷入妹妹的甜言蜜語中。
瞧了瞧天色，她們是卯時出發(fā)，現(xiàn)在差不多是巳時，也差不多該歸家了。
“好。我們跟大姐姐走?！饼R萱、齊蕓在某些方面還是很相似的，起碼在聽齊語彤話這點上，從未出現(xiàn)過不同意見。
仍舊按照來時一左一右牽著她們，齊語彤臉上掛著愜意的微笑，腳步輕盈地往大殿那邊邁去。
一行人往大殿出發(fā)時，齊秋氏她們也剛好在大殿這處遇到齊語彤留下的春桃。
“春桃見過夫人?！边h遠瞧齊秋氏走來，春桃忙上前向她請安。
齊秋氏打量了一下四周，沒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的身影，便問她：“起來吧，你家姑娘呢？”
“回夫人的話，姑娘帶著二姑娘、三姑娘上過香之后，就去寺中芙蕖池賞景了，她吩咐奴婢在這里等夫人。”春桃三言兩語將事情說清楚。
“這孩子……”齊秋氏笑了起來，起碼還知道留個人告訴自己去向，沒得像在府里那樣丫鬟都不帶的就跑出院去。
“夫人，可要奴婢去尋姑娘回來？”春桃在旁提議道。
齊秋氏抬頭望了眼天色：“她去了多久？”
“姑娘是差不多辰末的時候去芙蕖池的?！贝禾易屑毣叵肓艘幌?。
“那她們應該差不多回來了?！饼R秋氏了解自己女兒的性子，在外面絕對不會逗留太久，更何況還帶著兩位妹妹。
“我先進去上香，你在這里候著，她們如果回來了就讓她們等我出來?！饼R秋氏交待完畢，便越過春桃往大殿內去。
“是?！贝禾衣爮凝R秋氏的吩咐，回到原來自己候著的地方。
而踏進大雄寶殿的齊秋氏抬首，默默地看著那尊笑得悲憫天人的佛像，心中是各種滋味翻滾交替。
最終，她還是收回自己的視線，默默地走到蒲團前跪下。
雙掌合十，闔閉雙眸，心中祈求。
一愿府中眾人安康，二愿……二愿今世與前世不同，三愿彤兒能長命百歲，安享晚年。
叩拜完畢，齊秋氏在佛祖面前站了好一會，眼中一片清明，就如法正大師所說，有些事她知道該如何做了。
輕聲吩咐何嬤嬤去替自己添上香油錢，齊秋氏帶著悅沁走出大殿，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同時看到齊秋氏時的齊語彤眼微亮。
齊秋氏笑著走近她們。
“娘?！?p> “母親。”
“母親好?！?p> 齊語彤、齊萱、齊蕓異口同聲地笑著喊齊秋氏。
“誒?！饼R秋氏眼帶慈祥，笑著應了。“你們玩得開心嗎？”
齊萱、齊蕓紛紛點頭。
“寺中的芙蕖池挺好看，娘你要去嗎？”齊語彤也點頭，美景的確賞心悅目。
搖了搖頭，齊秋氏笑著跟她們說：“差不多該回府了，下次再來看吧。”
“好，都聽娘的。”齊語彤仔細打量了下齊秋氏，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雖然還是微白，但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顯得有精神。
“萱兒、蕓兒，母親有些事想跟你們大姐姐說，所以回程只有你們兩人乘一輛馬車，可以嗎？”這一年因齊語彤的關系，齊秋氏與庶女們相處得不錯，所以在一些事情還是會顧忌她們的感受。
“可以的?！饼R萱笑瞇瞇的點頭，她跟三妹妹也不怕母親，畢竟母親對她們兩個都挺好的。
“嗯，我跟二姐姐一起，母親不要擔心。”齊蕓揚起大大的笑臉，看得人心里一暖。
伸手在齊蕓臉上輕輕掐了一把，齊語彤佯裝惱怒：“兩個沒良心的，這么容易就舍得我呀？”
齊萱、齊蕓同時眨巴著眼睛望著齊語彤。
“噗……兩個小壞蛋。”齊語彤自己憋不住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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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馬車上備有吃的，所以眾人也不普渡寺里逗留，紛紛上了各自的馬車回府。
坐在馬車上，齊語彤放松身體，將頭倚在齊秋氏的腿上，愜意地直想瞌睡。
齊秋氏替她縷好散亂的發(fā)，輕聲問：“累了？”
“沒有?！饼R語彤蹭了一下她。“娘在身邊就安心?！?p> “你這孩子……”齊秋氏失笑，剛才在兩個妹妹面前還是有個姐姐模樣，現(xiàn)在就變得這般。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齊語彤坐起身，眼帶擔憂。
齊秋氏先是點頭，后又搖頭：“之前的確有，現(xiàn)在已經解決了?！?p> “普渡寺這么靈驗嗎？”吃驚地望著齊秋氏，齊語彤想起平日里聽到有關于普渡寺的傳聞。
“傻姑娘?！饼R秋氏被她的反應逗笑。“娘今天遇到了寺里得道高僧法正大師，他替娘解開了一些困擾?！?p> “就是那個傳說很厲害的得道高僧？”齊語彤眼微亮，語氣中多了幾分好奇。“娘可以跟我說說他有多厲害嗎？”
“這個，其實也不是娘經歷，是何嬤嬤跟悅沁?！饼R秋氏想起何嬤嬤跟悅沁兩人被嚇得語都說不順暢的模樣，就莫名的想笑。
“娘給我說說唄?！饼R語彤又趴回她的腿上，反正在馬車里也沒人看到，她偷懶一會也沒人說。
“好?！碧蹛鄣乜粗?，齊秋氏將何嬤嬤和悅沁告訴自己的事娓娓道來。
………………
齊秋氏在何嬤嬤跟悅沁的陪同下往大殿走去，在離開廂房一段時間后，她才問何嬤嬤跟悅沁臉色為何一臉蒼白及害怕。
“夫人，你跟那位法正大師進去廂房后，我跟悅沁也跟著進去了?！闭f到這，何嬤嬤咽了咽口水，似為自己壯膽?！叭缓笪覀儼l(fā)現(xiàn)，能看得到你跟法正大師的身影，我們卻無法再靠近一步。”
“哦？”齊秋氏挑眉。
“夫人，我跟嬤嬤一起進去的，的確如嬤嬤說的那般，我們無法靠近?！睈偳叩穆曇纛澦谥髯C。
“我跟悅沁一開始著急，后來才想起來曾經關于法正大師的傳聞……”何嬤嬤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正常點。
今日所見已經超出她的認識范圍，心中不免反省自己以前是否有做虧心事。
“想必那是法正大師的神通吧?！饼R秋氏倒不如她們那般害怕，重來一世這種事情都能發(fā)生在她身上，再有什么稀奇的事，她也不覺得有自己稀奇。
只是，該有的敬畏之心還是得有。
“今日之事，你們就當什么都不知道，誰都不能告訴，知道嗎？”齊秋氏不欲多生事端，下令讓她們不許將這事透露出去。
“是，奴婢（老奴）一定守口如瓶。”何嬤嬤、悅沁齊聲應道。
看著她們還害怕的眼神，齊秋氏心中一軟，安慰道：“你們也不必如此害怕，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便沒什么害怕的?！?p> “這，夫人所言極是?！焙螊邒邔⒎蛉说南朐捔艘粫?，發(fā)現(xiàn)她說的沒錯，從剛才一直忐忑的心慢慢落地。
“悅沁明白?！睈偳咭才φ{整自己的情緒，畢竟初見識到這種神通，她這種平民百姓還是會很敬畏的。
………………
“娘，法正大師真的有這樣的神通嗎？”齊語彤扯著齊秋氏的袖子，如水的眸里全是好奇，卻不見絲毫懼意。
“你不怕嗎？”齊秋氏輕笑著問她。
齊語彤搖頭：“不怕的?！?p> “彤兒，這種事情，娘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娘想告訴你，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傳聞都是空穴來風的，有些看起來明明最荒唐的傳聞，有時候往往更真實。”齊秋氏語重心長地教育齊語彤。
“那……皇上要賜婚太子與我的傳聞也是真實的？”措不及防地問出之前就想問的話，齊語彤很認真地望著她的娘親。
齊秋氏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