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圍觀的人話越說越過分,可與周遭的混亂相比,馬車?yán)锏恼鞯故前察o得過分。
車內(nèi)。
顧云柒正懶懶地靠在馬車后墊上,一雙鳳眸也懶懶地合著,呼吸平穩(wěn)綿長,仿佛被罵的人不是她一樣。
只有右手在左手的佛珠上輕輕地敲著能證明這人還未睡著,是清醒著的。
坐在顧云柒右側(cè)的若竹有點(diǎn)上火,粉拳緊握,咬牙切齒道:“小姐,他們未免太過分了!”
聞言,顧云柒動了動,一雙鳳眸緩緩睜開。這一雙眸子,如同一方平靜的古譚,深不見底,瞧久了便仿若會被吸進(jìn)其中??吹萌糁褚汇?,竟忘記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紅唇輕啟,如水般的聲音流出。
“若蘭。”
車外女扮男裝趕車的若蘭,聞聲瞥了一眼罵罵咧咧堵在車前面的百姓,靠近車簾低聲道:“小姐,若蘭在?!?p> 眸中閃過贊許,若蘭的性子最是沉穩(wěn),不似若竹這般沉不住氣。
“休息,等一個時辰。”
“是?!?p> 接收到命令的若蘭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的這群烏合之眾,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不屑,然后閉上了雙眼,真的就倚著馬車休息了起來。
正罵著的人看到若蘭這一舉動,嘴巴張了張,忽然忘記要罵什么了。人群也一下子噤了聲。
哪有人被罵還這么淡定的?
看這樣子,是要睡覺?
安靜了片刻,圍在車前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皺了皺眉,又開始罵起來。只不過來來回回罵的也就那么幾句,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人罵得逐漸僵硬起來,嘴巴是又干又累。
一個時辰后。
圍觀的百姓散去了大半。
堵在車前的幾個人心里都像是堵了塊石頭,這都叫個什么事兒。本來以為極為輕松的一個差事兒,給這煞星難堪,謀點(diǎn)錢財罷了,誰知道……
幾個人咬著牙繼續(xù)罵著,嗓子都快冒煙了,可他們不能妥協(xié),妥協(xié)了金主的錢怕是就拿不到了。
馬車?yán)锏念櫾破鈩倓偹眩犞饷娴膭屿o,唇角勾了勾,輕聲吩咐:“走吧。”
車外,若蘭收到命令,馬鞭虛空一甩,輕輕松松便鉆了空子上了大道。
車內(nèi)。
“小姐,為什么之前不······”
若竹有些不解,明明早就可以走的,若蘭的鞭子下誰敢攔路?何必要在這里浪費(fèi)一個時辰的時間。
顧云柒笑了笑,一雙墨玉眸里點(diǎn)點(diǎn)嘲諷:“既然有人費(fèi)了心思想看我出丑,我自然不能太拂了人家的面子?!?p> 若竹愣了愣,似懂非懂。
顧云柒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勾起一抹笑容:“再者,她們將馬車整個圍了起來,若是硬闖,必然會傷及無辜。這里是凌京城,第一天回來,還不宜如此放肆?!?p> 她這個丫鬟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單純了些。在無望山待了數(shù)年,不經(jīng)人事,自然較為單純。可到底也不是個笨人,相信在這凌京城待著,很快便會大有長進(jìn)。
而在她們走后,靠在車邊的那輛馬車也朝著皇城的方向駛?cè)ァ?
藍(lán)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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