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蘇寂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他確實沒想到,畫舫內(nèi)部的空間竟然看起來與一般的小樓閣無異,如果不是突然吹來的一陣大風,令船身輕微地晃動了一下,蘇寂還恍惚間以為在陸地上呢!
有點東西??!
“怎么樣?”秦炎得意地笑了笑,又向著一旁的侍者招招手,“這地方不錯吧?”
不等蘇寂說話,旁邊的侍者走了上來,一臉諂媚的笑容,吆喝道:“兩位公子,里邊請!”
“嗯!”
秦炎板著一張臉點點頭,對侍者說道:“給我們找一個雅間,另外,把李巧兒喊來!”
“是!”侍者先是應(yīng)了一聲,聽到秦焱說的后半句,卻忽然面露難色,“這……這位公子,李姑娘不在這條船上!”
秦炎聞言眉頭一皺,冷然說道:“怎么回事?不在這你不會去叫嗎?難道你以為我們會缺錢不成?”
侍者被嚇得一哆嗦,立馬哭喪著一張臉,說道:“并非小人不愿意跑,實在是李巧兒姑娘已經(jīng)被隔壁畫舫上的劉公子他們給留下了,小人實在是不敢驚擾劉公子他們啊!”
秦炎厲聲道:“他們你惹不起,我你就惹得起嗎?”
“算了,沒必要找個奴仆的麻煩!”蘇寂突然伸手攔住他,又轉(zhuǎn)頭望向那名侍者,“你說的劉公子,是哪一位?劉墉,還是劉彥?”
侍者立馬賠笑著說道:“在船上的正是劉家的劉彥公子!”
“果然!”
蘇寂嘴角微微勾起,心中頗感興趣!
秦炎詫異地問道:“你說劉彥在隔壁的船上?”
侍者馬上回道:“對呀!不止是劉家公子,齊家、張家、李家和王家公子也在,他們包下了一整條花船。至于其他人,我就不太認識了!”
“沒想到竟然這么巧啊,”秦炎說著,撞了一下蘇寂的肩膀,“去瞧瞧嗎?”
蘇寂與他相視一笑,說道:“正有此意!”
既然這么巧已經(jīng)撞上了,不去會會那個劉彥,又怎么行呢?
蘇寂沖侍者笑道:“我們和劉彥公子也算是舊識,你們兩艘船之間應(yīng)該設(shè)有通道吧?勞煩給我們帶個路!”
“這……”侍者小心翼翼地看著二人的臉上,見他們沒有絲毫不愉,繼續(xù)解釋著,“一般為了讓公子們玩的盡興,開始航行之后,兩艘巨型畫舫之間都不會設(shè)有通道,所以……”
蘇寂從懷里掏出幾兩銀子,扔到他手中,說道:“現(xiàn)在呢?”
侍者立馬換了副表情,臉笑得像菊花一樣燦爛,點頭哈腰道:“行行行!畫舫夜幕降臨才會開始航行,在此之前,兩艘船之間特地放了一塊木板方便我們出入檢查。”
秦炎見侍者變臉速度之快,朝蘇寂打趣道:“你比我看起來還像常客??!”
“兩位公子隨我來!”侍者把錢揣進懷里,語氣恭敬地說完,就領(lǐng)著蘇寂二人繞到花船的另一側(cè)。
蘇寂定睛一看,兩條花船之間有一塊長長的木板,將之連接在一起,為了讓木板更牢固一些,還特地用粗麻繩死死地栓住。
“兩位公子這邊走!”
踏過木板,來到另一艘畫舫上,侍者將二人帶到了船艙的門口,正好看見一群書生打扮的人圍著一個面容儒雅的男子在說些什么。
“劉兄高才,吾不及也!”
“是啊是啊,難怪都傳言劉家今年怕是要出個解元公??!劉兄這份才氣,奪魁有望啊!”
“這首詞辭藻簡約而不簡單,內(nèi)涵情感豐富,更引經(jīng)據(jù)典,與牛郎織女的傳說相輔相成,實在是完美!”
“哪里哪里,諸位客氣了!區(qū)區(qū)拙作,本想著獻丑一番,請諸位兄臺指教!”
劉彥拱拱手,謙虛地推脫了幾句,但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幾分淡淡的自傲之色。
也許是因為這里人數(shù)眾多,還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蘇寂和秦炎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知道是拙作,那還不快收起來,丟人現(xiàn)眼嗎?”
一片叫好聲中,一句突如其來,語氣還極其囂張的話從門外傳來,顯得有些刺耳。
眾人皆面色不愉,紛紛轉(zhuǎn)過頭,想看看這個口出狂言的人到底是誰。
只見一個衣繡金紋,腰佩玉帶,表情有些囂張的男子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一大群人。
“廖明譽?”
“早就聽說他和劉彥有過節(jié),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當面出言不遜!”
“聽說他們明玉詩社前些日子和房平之的青梅詩社比試,逼得青梅詩社就地解散,今日一見,果然張狂!”
“是嗎?那這明玉詩社也太過分了吧!”
雖然自古文人相輕,尤其是不同的詩社之間,彼此有競爭是很正常的事,像劉彥所在的飛雪詩社就和明玉詩社不對付,三天兩頭有點小摩擦。
但,凡事有度!文人之間雖然偶有摩擦,爭執(zhí)不休也是常態(tài),但無論如何都會給對方留些面子,也為自己賺點名聲,似逼人解散這事就委實過分了啊!
“哼!”廖明譽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青梅詩社連首像樣的詩都做不出來,不就地解散留著作甚?”
“至于你這首詞……”廖明譽緩緩走了進來,撐開折扇,桀驁不馴地搖搖頭,“也是不行??!”
“哦?”
劉彥也不惱怒,他攔住準備上前理論的眾人,仍然面帶微笑地看著廖明譽,說道:“那廖兄有什么佳作,拿出來給我們大家伙見識見識?”
眾人也紛紛應(yīng)和。
“對啊,你既然看不起劉兄的詞,那你做一首啊!”
“廖兄可別做不出來,給自己風頭正盛的明玉詩社抹黑啊!”
“是啊是啊!我看你也就只能欺負欺負青梅詩社的人罷了!”
見眾人越說越過分,廖明譽臉色慍怒,暴喝一聲:“住口!”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上面正好擺放著紙幣,還有劉彥那一篇被眾人鼓吹,墨跡未干的詞。
廖明譽粗暴地把寫著詞的紙粗暴地推到一旁,卻沒有提筆,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拍在了桌案上。
“來看看吧!這是廖某方才路上仰望天空時,偶然所得,字跡潦草,還望見諒!”
劉彥朝眾人笑了笑,一邊邁著步子走過去觀看,一邊說道:“我倒要看看,以廖兄高才,能寫出什么佳作來!”
眾人也都圍了上去。
蘇寂和秦炎對視一眼,也混在人群中,湊了上去。
自己和劉家有私仇,難得有機會見識一下劉彥被打臉的時刻,蘇寂自然不能錯過啦!
“這,這!”劉彥有些難以置信,“這真是你寫的?”
廖明譽有些驕傲地說道:“不然呢?”
隨后,又朝眾人冷笑道:“怎么樣?比起劉彥的詞如何???”
“我看,廖兄的詞明顯更勝一籌啊!”
“確實,不得不承認,不論從意境還是文筆,這廖明譽好太多了!”
“雖然他先前出言不遜,但不得不說,確實也有出言不遜的資本吶!”
一群人搖頭晃腦的,或贊嘆或惋惜,不論如何,都已經(jīng)承認了廖明譽的這一首七夕詞確實要勝過劉彥。
“怎么可能!”劉彥滿臉震驚,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文采我是知道的,你以往所做的詩詞我也都拜讀過,怎么可能突然進步那么多?”
“怎么?”廖明譽有些得意地揚了揚手中寫著七夕詞的紙,“白紙黑字寫在這里,你若想要,我可以送你,哈哈哈哈!”
蘇寂暗中看了看,這首七夕詞寫的確實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某些大家,但仍然值得小范圍內(nèi)的傳唱一時。
但是。
“你抄襲房某的詞來這里顯擺,很得意嗎?”
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從某處傳來,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在任何時候,“抄襲”二字,都是不光彩的字眼,為世人所鄙夷,讀書人就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