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寂!”
前面的秦炎忽然轉(zhuǎn)過頭,眼神瞟了瞟前面某個衣冠楚楚的男子。
蘇寂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好像嘴里還嘟囔著什么,時不時用折扇敲打身側(cè)家仆的腦袋。
家仆也順從地弓著腰,任由自家公子敲打,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
“劉墉?”蘇寂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這么巧,竟然會在這遇見劉墉。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過來,這廝多半是帶著一班家仆到飄香樓吃飯喝酒來了。
不過,雖然有點(diǎn)鄙夷這種前呼后擁,帶一堆狗腿的紈绔,但這種莫名的羨慕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個正直偉岸的青年才俊啊,怎么能做橫行霸道的紈绔子弟呢?
蘇寂暗暗嘀咕著,便朝劉墉走去。沒辦法,這里就一條道,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這不是劉公子嗎?”蘇寂一走到劉墉跟前,就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副與他頗為熟絡(luò)的樣子。
劉墉皺著眉頭,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蘇寂?你怎么在這里?”
“劉兄說的哪里話?。 碧K寂故作驚訝地看著他,“這洛陽城這么點(diǎn)地方,蘇某何處去不得?”
“對了!”蘇寂又瞧了瞧劉墉身后幾個家仆,發(fā)現(xiàn)其中缺少了某個身影,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身邊的那個劉二呢?他不是你的心腹嗎?”
“哼!”劉墉說道:“似這種不爭氣的軟骨頭,一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還要來作甚?前幾天已經(jīng)打折了他的腿,逐出劉府了!”
蘇寂暗道一聲:果然!
以劉墉這小肚雞腸的性子,劉二不僅沒把事辦好,還當(dāng)著自己的面折辱了他,盛怒之下,狠狠責(zé)罰是免不了的。
只是,竟然僅僅因為旁人一番耳語便將自己往日的心腹打斷腿驅(qū)逐出去,該說果然不愧是冷血的世家公子嗎?
“呵!”劉墉冷笑一聲,又繼續(xù)說道:“聽說你昨晚作了首詞?沒想到啊,你這蠢貨還有這種才能?怎么以前不見你用來討好李姑娘呢?”
不等蘇寂回答,他便又接著說道:“哦,我忘了!你是千金無求的敗家子嘛!哈哈哈哈!”
蘇寂也不動怒,淡淡一笑。畢竟這名聲現(xiàn)在漸漸往好的一面發(fā)展,何必在意過去狼藉的名聲呢?
可秦炎這暴脾氣可忍不了,他沖冷冽地沖劉墉怒道:“劉墉,閉上你的臭嘴!”
“秦大公子,你怎么還跟蘇寂混呢?”劉墉也渾然不在意,繼續(xù)群嘲道:“你別以為自己有點(diǎn)武功就能嚇住我。我跟你說,我今天可帶了個高手來!”
“武異!”劉墉哈哈一笑,拍拍手喊道。
隨后,三四名家仆紛紛避讓,仿佛身后有什么鬼怪似的,給最后面的一名男子讓出路來。
男子身著一身粗布勁裝,面無表情地走到劉墉跟前,冷冷說道:“武異,在此!”
“怎么樣?”蘇寂小聲地向秦炎詢問道,“真動起手來,這人你打得過嗎?”
“我不知道!”秦炎搖搖頭,“光憑氣勢來看,四六開吧!我四他六!”
蘇寂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這名叫武異的男子看起來確實(shí)有點(diǎn)東西,雖然并不像玄若那種特別高大的身材,但光憑那粗壯的胳膊和冷厲的眼神,往這一站,強(qiáng)烈的氣勢便撲面而來。
“哈哈哈!怎么樣,要比劃比劃嗎?”劉墉頗為囂張地笑了笑,隨后又拍了拍武異粗壯的胳膊說道:“我這兄弟可以隨時陪你玩玩!”
劉墉感覺心情大好??!
往日里他欺負(fù)蘇寂的時候,都得避著秦炎才行,不然免不了被他揍一頓,得不償失。雖然單從人數(shù)來說,劉墉還是占著便宜,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人一多秦炎再厲害也有個度。
可是畢竟秦炎不像蘇寂家那么沒落,秦炎上面可還有個將軍老爹,老爹后面更有個京都秦家!單打獨(dú)斗還可以說是小輩們的小打小鬧,但要是真引發(fā)成群斗可就不一樣了!
洛陽城附近駐守的幾只守軍,姓秦的可不少??!秦炎真要硬來的話,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也不介意派一兩只小隊來給他撐撐場面。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只要秦炎敢動手,他就讓武異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
武異的身手劉墉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一眾家仆更是在試招的時候挨過毒打,不然跟著劉墉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的他們,怎么會乖乖給武異讓路?
“當(dāng)街斗毆?”蘇寂驚訝地看著他,提高了音量,“你身為劉家長子,怎怎么不為劉家顏面著想呢?你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這要傳出去對你們劉家影響多不好??!”
“這……”劉墉瞥了一下四周,這條街確實(shí)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還有不少好事者駐足停留,一臉想看熱鬧的表情!
“要不這樣吧?”蘇寂頗為好心地提了個建議,“我們約個地點(diǎn),再行比試?”
“好!”劉墉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說吧!在哪?什么時候?”
“容我想想!”蘇寂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戌時,洛水旁城北大街如何?”
秦炎聽蘇寂這么一說,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蘇寂用眼神阻止了。
“為何是戌時?”劉墉皺眉問道,今晚他還想去喝花酒呢,“不能是黃昏嗎?”
蘇寂笑著解釋道:“畢竟白天人多眼雜,不論輸贏,傳出去都不好,不是嗎?”
“可以!”劉墉確實(shí)也不想這件事讓家里人知道,畢竟自家父親一再強(qiáng)調(diào),責(zé)令自己別再招惹蘇寂。
所以,雖然痛毆蘇寂和秦炎一番之后不能流傳出去令他有些不爽,但沒關(guān)系,到時候下手重一點(diǎn)就爽了!
“還有,”蘇寂忽然補(bǔ)充道:“我們今夜只會兩個人來,希望你們也是兩個人!行嗎?”
“這……”劉墉有些猶豫不決,畢竟他還是有些忌憚秦炎的。
反復(fù)衡量了一會兒之后,劉墉看了身旁鎮(zhèn)定自若的武異,眼珠子一轉(zhuǎn),同意了蘇寂的要求:“好!我答應(yīng)你!”
蘇寂說道:“那劉公子,戌時見!”
劉墉當(dāng)即表示同意,說道:“那好,我今晚就等著你們!”
說罷,便帶人離去。
“公子!”劉墉的身邊,一個新晉心腹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如果蘇寂看到這人一定會想起,他不正是那日帶著一眾打手離去的壯漢嗎?
劉墉冷著臉問道:“怎么了?”
“您當(dāng)真只和武異兩人去赴約嗎?”壯漢提醒道,“萬一他們使詐怎么辦?”
“呵!”劉墉不屑地笑了笑,“你真當(dāng)我是那種沒有留余地的人嗎?我當(dāng)然不可能只帶武異去,到時候你們帶上面巾找地方躲著,要是贏了還好,輸了就去揍他們一頓,打完就跑。”
說完,又似自言自語地呢喃著:“人都看不見,誰知道是劉家的人?”
壯漢連忙拍了拍馬屁:“公子英明!”
冷眼旁觀的武異卻在心里冷笑一聲:果然是世家公子,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