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人來到“匯香樓”。
經(jīng)過一翻談話了解,原來這四位大哥曾經(jīng)個個都是有身份的人。因為軍閥混戰(zhàn),錯綜復(fù)雜的原因家道中落,幾個人都是常聽?wèi)虬嘧右娺^大世面,經(jīng)歷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主,閑來無事做,在街頭圈地賣藝,裝傻充楞,隱藏身份,嬉笑人生。
剛才他們所報的名字都是他們?yōu)榱搜谌硕康乃嚸?p> 領(lǐng)頭的臉圓圓挺可愛的大哥本名郭天瑞,藝名“湯孟碟”。
個子高高大眼睛的叫高鑒良,藝名“道不得”
年紀最小的小兄弟是郭大先生的兒子叫郭明哲,藝名“常有理”
小眼睛的兄弟一口地道的BJ腔,精明有才學(xué)著呢,他叫楊少翔藝名“沙有缺”
那位郭大先生祖上世代為官,執(zhí)掌兵部大權(quán)。其它人都是他的部下和摯友的家屬。光緒三十三年,因一宗禮部侍郎楊洪山錯案,他仗義參奏為其翻案,被革職查辦。一氣之下帶著死忠的舊部和家屬上了山當(dāng)了土匪,如今軍閥四起,他們集體集結(jié)在城西井子口,大雜院里以賣藝為生,欲意參軍,以觀動向。
這原本是不能說的秘密,可能是上輩子有緣,加上脾氣秉性相投才與我們道來。
張筱春也和幾人一見如故,得知幾位大哥的處境不是很好,又身懷絕技,有意招募他們一起拍攝電影??墒菂s被郭先生拒絕了。
郭先生說:“我們在街頭圈地賣藝,雖是為了錢,但也不是為了錢。我們這種曲藝方式是一種人生的態(tài)度。這種工作性質(zhì)一方面可以娛樂大眾給自己枯燥的生活找點樂子。另一方面也能第一時間掌握事實動向,可以算的上是江湖百曉生。至于當(dāng)什么明星,名角兒跟本沒往那個上心思。生活在動亂的年代,大丈夫想揚名立婉應(yīng)當(dāng)是在戰(zhàn)場?!?p> 郭先生這一席話聽的我倆是滿心振奮,尤其是張筱目光里對郭先生充滿崇拜滿滿。
沒想到穿越到國民這一趟還能遇見這么有趣的人,他們也許就是相聲行業(yè)的鼻祖吧。原來相聲行業(yè)的企業(yè)文化這么勵志呀。
我不禁發(fā)問:“郭先生請問您有沒有為您的行業(yè)起一個自己的名字呢?”
郭先生說:“我們這個行當(dāng)被人稱之為雜耍,又區(qū)別于雜耍,一時間還真沒想出什么好名字來。”
“按照您的描述,你們的表演形式比較綜合,主要以說,學(xué),逗,唱,為主。表演的形式加上傳統(tǒng)的唱功。以相為主,以聲為輔。莫不如就叫相聲吧”這建議竟然是張筱春提出來的。
郭老板和幾位小兄弟聽完都紛紛夸贊:“總結(jié)的好,名字起的精準,以后這種表演方式就叫“相聲”。”
大家共同舉杯,共同慶祝民間又一新曲藝就此誕生。
我心想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呀,沒想到相聲行業(yè)成立這一幕竟然讓我給趕上了,還是我未婚夫婿給起的名字。
飯桌上我們主動要求去參觀郭師傅“相聲班子”。想去大雜院完完整整的聽一場他們的相聲過過癮。
起初那位姓楊的小兄弟還對我們有所防范,示意不妥。畢竟那兒是他們的棲息之所,我們初次見面又了解了他們的底細,有此顧慮也實為人之常情。
但是到后來我們一起把酒言歡,交流曲藝,尤其是我這個來自未來世界的相聲迷和他們在酒桌上幾個回合的包袱一抖。簡直聊到不入伙共謀大業(yè)都不解心頭之爽的地步。那位姓高的師傅幾杯酒下肚一高興,竟主動提出帶我們回去參觀他們的相聲班子。
飯后我們一同來到城西井子口大雜院。院子雖然破舊,但是院內(nèi)的衛(wèi)生環(huán)境十分齊整。堂內(nèi)布局簡單,幾尺紅布掛中央,上面繡著一個“德”字。一張桌臺,兩把椅子。桌臺上,一把折扇,兩塊醒目。兩排齊整整身穿灰色大掛的兄弟們颯爽英姿,井然有序。把整個屋子的氣場撐爆。真不虧是帶過兵的人呀。這種感覺讓我仿佛穿越到了現(xiàn)代“德聚社”。我似乎看到了這個班子繁榮的未來。
我和張筱春是現(xiàn)場唯一的觀眾,為了讓我們有放松欣賞節(jié)目的感覺。郭師傅特意讓兄弟們搬了長條的凳子,集經(jīng)放松的坐在臺下陪我們當(dāng)起了觀眾。屋子凝聚的氣氛瞬間轉(zhuǎn)變成小茶館的樣子。
第一場節(jié)目是郭先生的單口相聲《槍斃劉漢臣》。
這段諷刺型的相聲聽的我和張筱春五分鐘一大笑,三分鐘一小笑。這輩子都沒持續(xù)笑過這么長時間。后來才得知這段兒據(jù)說是他好朋友親身經(jīng)歷改編的相聲。他竟然能把他拿到臺面上編成段子,可見他心中的境界也經(jīng)達到了笑看人生的地步。
接下來第二段相聲是郭師傅和高師傅表演的《拴娃娃》。這回相比剛才的單口,少了些規(guī)整,倒是更添了很多俗氣的幽默。整個笑點直逼心臟,讓人控制不住。我心想要是在這連聽幾天相聲,不聽出精神病估計也得笑出個心疾。
我們欣賞了各位師傅盡心的精彩表演之后。沒有想到張小筱堂堂一富家少爺。春竟然萌生了想要拜師學(xué)藝的想法。
他畢恭畢敬地端起一杯茶。撲通跪在郭師傅面前。很真誠的想拜郭師傅為相聲界的師傅。
郭師傅趕緊把張筱春兒扶起來說:“孩子你先別沖動。不是我有意不收你。而是我們這一行有行規(guī)。不能與我們同臺從藝者不收。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拜師入行但是確實不合適。你要是愛聽愛學(xué)。沒事兒來這兒找我們便可以,咱們就當(dāng)朋友處著?!?p> 張小春兒聞聽此言,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說了一些感謝的話。緊接著,他問我要上午給我的銀票。
我明白他這是見郭師傅他們的班子環(huán)境簡漏。想伸出援手,盡些力量,改善一下他們的工作環(huán)境。我也沒多做阻攔,趕緊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交到他手上。
張小春再三請求郭師傅收下。可是都被郭師傅給拒絕了。
郭師傅紅梅傲骨,他說:“既然是朋友就不能以金錢相交,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以后江湖的路上遇上什么為難事兒。盡管過來這兒找我。咱們兄弟人手多相互有個照應(yīng)。我們都是江湖從藝者,四海為家。以藝化財,以德聚財,所以落魄只是暫時的,錢財這一塊小兄弟您大可不必擔(dān)心?!?p> 見此狀況張筱春也不便再繼續(xù)相贈錢財。緊接著他說:“郭師傅,我還有個不情之情。今天拜師雖未成??煞裨谀陌嘧訉W(xué)藝。待學(xué)成之日,有機會再跟你一起去街上表演?”
“可以。”
張筱春兒聽到這句話立刻笑顏開。跟個孩子得到玩具一樣。看來他是真的是想往相聲的門道兒里誤。平時見他那么喜歡戲曲也沒主動拜過師傅,主動要求過要放下面子上臺去表演。就連謝幕還要給自己找個替身。今兒的這一舉動真是稀奇了。
像他這樣不拘一格,不看重身份地位。淡泊名利,熱愛文藝的人,世界上真是少有。偏偏這么幸運,被我遇見了。我心想這難道是老天對我上輩子悲慘命運不公的補償嗎?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