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茗洗完澡,唱完歌,覺得身心舒暢,而樹上的一直聽歌的人覺得身心飽受摧殘?!耙院笠欢ㄒ獎袼艞壟c唱歌有關(guān)的事情,”樹上的男子看著沐輕茗把衣袍搭在肩上邊走邊吹口哨的流氓樣,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后又自嘲道“現(xiàn)在連見她一面都要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又哪里來的以后呢?”
沐輕茗回到房間一身輕松的躺在床上打滾,最后拿起桌子上的玉蕭,雖然是在自己的房間,沐輕茗還是一陣心虛,拿著蕭下床,確定了門窗都關(guān)好了,才放心的看著手中蕭。生活中,每個人總有那么幾個‘總覺得’,比如,打游戲時總覺得自己能五殺,結(jié)果被“五殺”,考試前總覺得自己不會掛科,結(jié)果成績出來到處借筆記,寫小說總覺得能火,結(jié)果總沒有人看。沐輕茗此刻也有了一個“總覺得”,總覺得自己能吹出天籟之音。
樹上的人看她突然把門關(guān)了起來,以為是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房間里傳來不知道怎么用語言形容的蕭聲。他提起的一口靈氣被打斷,險些從空中摔下來,于是他偷偷上了房頂,掀開一片瓦片,下面的女子正拿著蕭吹的忘乎所以。只見她掀起裙子的一角搭在肩上,一條腿踩在凳子上,一條腿還在瘋狂抖動,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滿是嘚瑟。
沐輕茗吹了一陣子,覺得腮幫子都累腫了,于是停了下來,把蕭放回桌子上,揉了揉發(fā)酸的臉蛋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房頂上人看她終于停下來才忍住沒下去阻止她,看到桌子上的蕭,突然想到了什么,黑夜隱藏下的俊臉突然紅了。沐輕茗很快睡著了,房頂上的人偷偷的看著她的睡顏,“要是我還‘活著’,也不至于偷偷的躲在這里看你一眼,師父吶,你的確是忘了記憶,可是誰知道你居然忘的是這段記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估計某人也氣的要吐血了吧,師父,不,輕茗,既然你都忘了,那么我也有機會重新來過了,等我?!闭f完不舍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人,有些流連的舍不得離去,最后還是起身消失在月色中。
沐輕茗睡得很香,可沐昕昕就沒有那么容易睡下了,她千辛萬苦讓師父忘了那些多余的記憶,可是她卻忘了自己?如果她還是滿腦子想著離開怎么辦,雖然她除掉了那個人,可是她也不能保證師父會永遠和她在一起。以前師父經(jīng)常說什么愛情沒有性別之分,可是這次她醒過來,明顯很排斥自己接近她,也不愿意和自己獨處。如果師父哪天想起來怎么辦?“不行,我不能讓師父想起來這些事情,若果她想起來一定不會原諒我。對不起師父,如果你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那么我只能強迫你留在這里了?!便尻筷恐苌淼臍饬魍耆兞?,整個人帶著幾分猙獰之色,瞳色也不再是黑色,而是透著詭異的紅色。沐昕昕起身慢慢走向外面,這時候窗外吹來一陣清風,窗戶上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沐昕昕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瞳色慢慢的變回來,她秀眉微皺,輕嘆一口氣,“師父啊,你怎么就不能乖乖聽話呢?昕昕那么喜歡師父,只要師父說一句話,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為什么……為什么偏偏你不肯喜歡我呢?”清醒過來的沐昕昕黯然傷神的坐在床邊喃喃自語。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副畫像,這是她偷偷從二師弟那里搶過來的。那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二師弟居然對師父也有這種想法,可他是男子,自己是女子,若果師父真的在他們兩個中選一個也絕對不會選她。那次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感,怪不得二師弟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師父傻笑。于是她威脅他要告訴師父,他居然對師父有非分之想,那個人果然和自己一樣,偷偷的對師父懷有這種心思,請求她別說出去。后來她就用師父做要挾,順理成章的拿到了這副師父挽著袖子捉魚的畫像,畫中的女子挽著褲腿站在水中,衣擺被綁在腰間,手里拿著一條大魚,笑著從畫中看過來,沐昕昕像做賊一樣,貪婪的看著畫中人,突然一個恍惚畫中人跳了出來,把魚砸在她臉上,“沐昕昕,你這孽徒,居然對你的師父產(chǎn)生這種想法,你這個混蛋。”沐昕昕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睜開眼睛看了看,哪里有什么魚,是她產(chǎn)生了幻覺,“我這是中了魔了嗎?”
第二天早上,沐輕茗一直睡到很晚才醒過來,因為沒有人喊她,她自己就一直睡,等到她醒過來時,太陽已經(jīng)斜斜的掛在天空中了。沐輕茗打開窗戶,享受著微風吹拂過臉頰的柔和感,“這里什么都比不上以前的世界,但是這環(huán)境是真的好,空氣清新,吸一口滿滿都是幸福感?!边@是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來,“師父又在感慨了,您忘了好多事情,怎么這句話就沒忘?以前天天說,現(xiàn)在還說?!便遢p茗循著聲音看過去,子車允蹲在一邊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來的?”她完全沒發(fā)現(xiàn)。
“很早就來了,師姐說師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要我別打擾您,所以……”
“所以你就蹲在這里等我醒?”沐輕茗走出去打開門,看著蹲在門口的子車允。
“師父早,”子車允站起來,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師父我來看你的事你別告訴師姐,師姐她不喜歡我們來打擾師父?!?p> “你師姐很可怕嗎?”沐輕茗示意他進來屋子里坐,子車允跟著進去,坐在她旁邊。
“師姐就是對我們比較嚴格,以前二師兄……”“噗哈哈哈哈哈,”沐輕茗聽見子車允這句二師兄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子車允似乎意識到什么連忙改口,“以前慕辰師兄在的時候,都是他們兩個打理師父的生活,我想著現(xiàn)在慕辰師兄不在了,我就代替他照顧師父,但是師姐不太喜歡我們來打擾師父,我就趁師姐出門,跑過來找?guī)煾噶?。”子車允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隔夜水,沐輕茗本來是想阻止他,但是看他喝的也開心,于是就住了嘴,年輕人喝了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你師姐出去了嗎?她昨天沒和我說?。俊便遢p茗無聊的摳著手指頭。
“師姐好像有什么事,走的很急,昨天晚上半夜把我們叫醒,交代了一下就下山了。”
“嗯嗯,沒事了,你來這里除了見我一眼還有其他的事嗎?”
“有有有,師父,給你這個,這是我最近做出來的,上次師兄下山帶回來的綠豆糕,師父說好吃,我就試著做了出來,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平常師姐不喜歡師父亂吃東西,現(xiàn)在她下山了,我才能拿給師父?!弊榆囋蕪膽牙锬贸鲆粋€紙包放在桌子上,
沐輕茗眼睛一亮,單憑她聞道的香味就覺得肯定好吃,“你等為師一下,我馬上回來?!便遢p茗用最快的速度出去洗了臉漱好口,擦干凈回到房間,若無其事的坐下來打開紙包捏出一塊細細品嘗,“師父……果然還是那個師父?!弊榆囋士此惶讋幼魇炀殶o比,這一幕似乎與好多天之前的情形重合了。
“嗯……味道真不錯,你不做大廚可惜了,”沐輕茗吃了一塊伸出大拇指給他點贊,夸的子車允一時輕飄飄的,每次給師父送吃的,師父都特別開心的夸他。沐輕茗連著吃了幾個,突然意識到只有自己在吃,不好意思的把紙包推給子車允,“阿允也吃,”“師父吃吧,我做的時候就吃了好多?!弊榆囋蕮u搖頭把紙包推回去。沐輕茗笑了笑,然后在子車允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吃完了綠豆糕。
“師父還要吃其他的嗎?我給師父做?!弊榆囋拾鸭埌掌饋砣匾路铩?p> 沐輕茗現(xiàn)在對這個徒弟印象特別好,尤其是看到他這張正太臉,看著就好想捏一捏,“不吃了,吃太多了容易胖。”說完虎視眈眈的看著子車允的臉蛋?!皫煾?,你要做什么?!弊榆囋仕坪跻庾R到要發(fā)生什么,捂著臉一臉受氣的小媳婦的模樣,看的沐輕茗邪念大生。
“唔,師父,你捏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扯,我臉都變形了。”子車允在沐輕茗的磨爪下無力掙扎,只能無奈的看著師父,師父果然和以前一樣,每次看到自己就捏自己臉蛋,有那么好玩嗎?怎么師父這么喜歡捏著玩。其實捏兩下也沒什么,只是以前他小,現(xiàn)在大了不好意思讓師父捏了,不過看在師父受傷又失憶的份上他就勉強讓師父捏一捏吧。
沐輕茗捏完覺得自己好像玩了一次橡皮泥,頗為享受的停下來坐在一邊,掩唇輕咳幾聲“咳咳,為師看你臉蛋摸著一定很舒服,所以沒忍住。”
“沒事的,師父你快點好起來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弊榆囋逝牧伺募t撲撲的臉蛋,看的沐輕茗手又癢了,于是………“再讓我捏一捏,你平常吃什么啊,皮膚這么Q彈……”突然門外傳來一道不善的目光,沐輕茗和子車允同時打了個寒顫,齊齊看過去,“你們在做什么?”門外的沐昕昕咬牙切齒,憤恨的看著二人,那表情好像是看見自己丈夫在偷情一樣,仿佛屋子里的二人真的做了什么,沐輕茗覺得她這氣來的莫名其妙,只好放開捏子車允的手,左右擺動了幾下,“我看他臉捏著舒服,就忍不住捏了幾下,昕昕你不是出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師……師姐,我過來看看師父。”糟糕了,師姐怎么回來這么快,完了,要被罰了。子車允不敢看沐昕昕,他雖然不明白師姐為什么不喜歡他來找?guī)煾?,但是他知道師姐生氣很可怕?p> “我怕師父擔心,所以才連夜出去,就是想早點回來。”沐昕昕仿佛受到了背叛,也不肯進屋,就這樣看著二人。
‘我應該沒做什么吧,為什么她一副品如抓奸的樣子??’沐輕茗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那個……”“五師弟,上次我教你的心法會了嗎?”沐昕昕打斷沐輕茗的話,看向一旁想挖個地縫鉆進去的子車允,“回師姐,還……還沒,有一點我不太明白?!薄澳悄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回去修煉,明天下午我看看你練的怎么樣了”“是,師父師姐,我先走了?!弊榆囋誓_底抹油開溜,‘我真的有很多不明白啊,那個心法那么復雜,哇,二師兄我好想你啊,要是你還在一定會幫我的?!榆囋市牡诇I奔,有苦不敢說,師姐剛才那么可怕,他要是多說一句,小命不保。
子車允走了,剩下沐輕茗獨自面對沐昕昕,她是真的委屈,這么個徒弟,比男朋友還難應付,還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那個,品如啊,呸,昕昕啊,你剛回來,快坐下休息一會?!便遢p茗拉了一個椅子放在門口,誠摯的邀請沐昕昕過來坐會,
“師父……哼”沐昕昕看上去真的很生氣,因為她哼了一聲之后就轉(zhuǎn)身走了,一天也沒有來找沐輕茗,沐輕茗是著實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沒做,怎么就讓這位祖宗生氣成這樣。接下來兩天都是三弟子沐子弈給她送飯,沐子弈告訴她師姐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修煉,他們幾個也很少見師姐。
沐輕茗不覺得自己哪有有錯,所以三天后沐昕昕給她送飯時,她什么也沒說,沐昕昕也不說話,每天三餐送飯,一頓不落,沐輕茗吃完就鉆研那些心法,慢慢的也能掌握體內(nèi)的靈力了。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沐輕茗修為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她這身體天賦很好,她只是稍微研究一下,就能把體內(nèi)的靈力運用自如了。
這一天早上,沐輕茗唱著自己最喜歡的歌,可是唱到一半怎么都想不起來下一句歌詞了,然后她就坐下認真想,可是她發(fā)現(xiàn)不僅是歌詞,她連這個歌的名字和歌手是誰都想不起來了,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好多事情她都想不起來了,包括她原來的名字,以前的職業(yè)生活,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最喜歡的動漫人物是那部動漫里的了。沐輕茗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怎么辦,我開始慢慢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怎么會這樣?到底怎么回事?’沐輕茗開始慌了,手握成拳,努力的回想以前的事,可是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就在沐輕茗難受時,外面響起腳步聲,微弱而輕快。正是給她送飯的沐昕昕,‘飯?對了,從一個月前開始記憶就不太好了,之前子弈送飯時根本沒有這種情況,我吃的飯都是阿允做的,那孩子根本沒有什么壞心眼,唯一動機也有機會的就是她了?!遢p茗收起自己的慌亂,和平常一樣拿起桌子旁的蕭把玩。只是心中多了一絲警覺。
:沐昕昕把飯放下就走了,也不和沐輕茗交流,自然沒意識到她有什么不對。沐輕茗和平常一樣,把送來的飯吃光,喝完最后一口湯,隨意的開口“我想去天青峰住幾天,好多天沒去看師兄了,上次下山看到天青峰的小弟子,還說他師父想我了,讓我沒事去看看他,這兩天你就負責門里的大小事務吧?!?p> “師父去幾天?”沐昕昕坐在對面看著沐昕昕擦嘴巴?!拔辶彀桑瑢α?,讓那個阿允和我一起去。”“師父帶著他干什么?”“你別多想,他做飯好吃,你師伯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湯寡水的,我去幾天非得餓瘦了不可。”沐輕茗一臉正經(jīng)的說著。沐昕昕也沒多想什么,沐輕茗之前也去天青峰住過,那里的飯也的確不好吃,沐昕昕之前有事去那里,吃了一次簡直是讓人渾身不舒服。她這種不在意口食之物的都覺得難以下咽,何況是天生愛吃的沐輕茗。“師父想去就去吧,門里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師父放心?!?p> “昕昕啊,師父很信任你的,你也長大了,師父很放心你?!便遢p茗難得的開口主動和沐昕昕示好?!爸x謝師父的信任,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師父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行了,我去通知五師弟,讓他和準備一下。”沐昕昕把東西收好離開。
沐昕昕離開后,沐輕茗就開始收拾東西,“不行,我要離開這里,再在這里呆著我就會把我自己也忘了,不行,我是沐慕,不是沐輕茗。”沐輕茗把東西收拾好,將佩劍思慕帶上,把玉蕭別在腰間,然后準備把自己這些天積累的,從房間里找到的這個世界的貨幣也裝進去,想了想還是沒有拿,萬一沐昕昕到她房間里,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了,她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八懔耍搅颂烨喾逶僬?guī)熜纸璋??!便遢p茗收拾好東西就聽見子車允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師父,我來啦,我們什么時候去啊?!弊榆囋时持娜讖N房用具進來,仔細看看似乎還拎著一口小鍋,沐輕茗一臉黑線“你帶著鍋干什么?我們又不是搬家?!?p> “你不知道師父,我用這口鍋做飯才好吃,不然不行?!弊榆囋蕦氊愃频昧嘀强阱?。
“好吧,我們走吧,御劍過去,快一些?!?p> “不行,師父,我拿著這么多東西不敢御劍,我還不太擅長御劍?!弊榆囋室荒槺傅目粗遢p茗。
“我?guī)?。”“師父不是剛想起怎么御劍飛行嗎?會不會……”掉下來摔死。
“不會,就算掉下來也有師父在?!?p> “好,那我和師父一起。”
沐輕茗拎著一個小包裹,手里拿著玉蕭,思慕飛到空中變大,二人足尖輕點,上了劍,劍朝著東邊的一座山峰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