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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洛河圖

第009章 似見故人

天命洛河圖 紅香公子 2953 2019-05-06 10:08:58

  “柳兒,要不要隨本王一起!”

  “不要!”

  洛小小只覺腰間一緊,已被馬鞭卷挾著拉到馬上,納蘭伏兮輕夾馬腹,一聲呼喝,箭一般竄了出去。

  “八皇子!”秋月眼見著一轉(zhuǎn)眼兩人不見了蹤影。

  紅香院里的八公子正是當今納蘭皇的八皇子,這事算不上什么秘密,秋月也并不擔(dān)心,只在余下那人英武的臉上停留了一秒,輕輕見了禮。

  “見過武公子?!?p>  “嗯,跟哥哥說城外十里亭匯合。”

  曲武顯然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交代清楚后只點了點頭,策馬向兩人消失的方向離去。

  這邊曲文與白長齡得了消息,心知是八皇子是得了查看襄城周邊驛亭的差事,今帶了柳四姑娘同去,多是當做游山玩水了。

  十里亭正是一處皇家別院,內(nèi)有溫泉假山,在這冬季,難得的花香鳥語,倒確實是一好的去處。

  于是喚下人備了馬車,沽了好酒,又載著姑娘們送回紅香院,候著秋月、晚霞更了衣、取了琴,這才慢悠悠的出了城。

  一耽擱竟是兩個時辰。

  白家的馬車里很是寬大奢華。

  曲文看著鋪著虎皮墊子的軟塌上,白長齡正就著晚霞的手吃著一粒晶瑩剔透的葡萄,心里嘀咕不知這個小祖宗又鬧什么脾氣,明明折騰了好半天,偏偏面上卻沒事人似的。

  “曲文你不吃些?西番剛運過來的,正是酸甜爽口?!?p>  正想著,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笑的古古怪怪。

  正想開口問他,一顆葡萄冰冰涼涼的,在唇齒間化開,沁人心脾,甜徹心扉。

  “長齡,北冥與南鏡使者還是沒有消息么?”

  曲文一直以來醉心文章,并不關(guān)心國事,只是這幾日聽父親說的多了,竟也有些好奇。

  白長齡目光閃了閃,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拂過一層陰郁,卻很快消失不見,只將一粒粒葡萄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道:

  “奇了,難道真會遁地術(shù)不成?!?p>  曲文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按說這四邦使臣于朝拜之日及時出現(xiàn)即可,費心監(jiān)視人家的行蹤似乎并不是君子所為。

  只是若說對其行蹤一無所知,心里還確實有些不踏實。

  由朱雀門出襄城五里,為一處斷崖。

  過斷崖五里,即為十里亭。

  馬車行至斷崖處,突然車身一陣顛簸后停了下來,車外人聲嘈雜,曲文掀開車簾,車夫恭恭敬敬的回稟:

  “兩位公子,前面幾人說是番邦使者,見了白府主家的標記,前來打聲招呼?!?p>  白府商號遍及各國,每一處都有獨特的花卉標識,襄城作為根基與主家所在,凡是一應(yīng)用具都刻有鳶尾花標記,無人不識。

  只是白長齡一個大男人竟也隨身配著鳶尾花,實在被一眾好友們嘲笑的不輕。

  起初白長齡也嫌棄的遮掩遮掩,順便吐槽自家老爺子貧瘠的想象力,時間長了,嘲笑與被嘲笑的人竟也習(xí)慣了,仿佛鳶尾花天生就該是匹配白長齡的。

  “在下北冥國使,皇甫離笙,前面可是白九爺?shù)鸟R車么?”

  白長齡慢慢悠悠整了整衣襟,斜挑著眉毛與曲文對視一眼。

  二人下了車,白長齡懶洋洋拱手道:“白扶九正是家父,長齡見過北冥二皇子?!?p>  眼前說話那人珠圓玉潤,通身貴氣,身后雖寥寥十幾人護衛(wèi),卻不難看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是此刻風(fēng)塵仆仆,難掩憔悴與狼狽,心下不禁困惑。

  皇甫離笙似看出二人的不解,心有戚戚道:

  “長齡兄客氣了,小王此來坤蒼一路招人追殺,只得隱姓埋名,幸而馬不停蹄終于趕到了襄城?!?p>  說著圓滾滾的身子一轉(zhuǎn),頗為慎重的向著身后一人施了一禮,憨憨道:

  “更要感謝玄夜王子舍身相救,待小王回國定會稟報父王,重禮相謝?!?p>  “南鏡國,玄夜?!?p>  白長齡暗暗瞥了一眼曲文,見著曲文也正回望自己,心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今日竟一同碰上了。

  見那玄夜王子面色沉靜,嘴角似笑不笑,心里不知怎么竟想起了自己的老爹,不由得激凌凌打了個寒顫,與曲文一同上前打著哈哈。

  “不知兩位王子遠道而來,長齡、曲文有失遠迎,失禮失禮?!?p>  “是我等刻意隱藏行蹤,兩位公子不必客氣。不知曲正亭大人與曲公子?”

  “正是家父。玄夜王子請?!?p>  曲文打量著南鏡國最神秘卻又最得寵的小王子,傳言都說南鏡玄夜男生女相,今日一見果然絕代風(fēng)華。

  只是卻自眼睛里流出些清凌凌的冷來,讓人不敢親近,亦不敢小覷。

  “小王對曲大人的盛名早有耳聞,改日定當?shù)情T拜訪?!?p>  “小心,我來扶您!”

  玄夜正要跨上馬車,皇甫離笙箭一般竄過來,一手抓在玄夜的胳膊上。

  玄夜輕輕咳了一聲皺了皺眉,慌的皇甫離笙忙不迭的道歉,小心翼翼的攙著,二人上了馬車。

  留下曲文與白長齡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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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到達時天已擦黑。

  兩座巍峨的玉麒麟守衛(wèi)在紫檀木門兩側(cè),青石搭就的門額上,墨刻的三個大字“十里亭”清雅逸秀,兩盞大紅的燈籠高高懸掛于門楣,顯得這處院落既古樸,又低奢。

  “我還以為十里亭就是一個亭子呢?!?p>  皇甫離笙撇了撇嘴,嘴里咕噥著。

  “襄城三面環(huán)山,只南面地處平原,春風(fēng)自此而來,十里柳綠,十里桃紅,十里長堤鶯歌燕舞,當年納蘭皇與靜妃一起出游,見此處景致宜人,遂建此別院行宮,引溫泉水,種百畝花,取春風(fēng)十里之意,謂之十里亭?!?p>  曲文侃侃而談,音質(zhì)溫醇,引人入勝。

  “如今靜妃可好?”

  “自然安好,盛寵依舊,鳳體泰安?!?p>  曲文見那玄夜王子聽后笑了笑,只是那笑也透著股清清冷冷。

  “哎呦我的好公子,您二位可算是到了,里面已經(jīng)快翻了天了!”

  木門吱呀呀打開,來人一陣風(fēng)似的嚷嚷著,發(fā)白如雪,憨態(tài)可掬,一張笑瞇瞇的臉上見了曲文與白長齡更是如同見了救星,拽了二人的胳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往主院里走,竟看也不看其他人。

  “錢公公,后面還有貴客呢!”曲文慌忙提醒。

  只見錢公公面上微頓,“此刻在咱家眼里,就您二位最貴!”

  說罷腳下生風(fēng),再不停留。

  玄夜纖手放在唇間輕輕咳了咳,皇甫離笙趕緊上前扶著,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瞅著眼前這人,似乎生怕咳的重了將這人咳散了架。

  玄夜目光晦澀,在“十里亭”三個字上輕輕掃了掃,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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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院里,一青一黃兩道身影在院子里飛的眼花繚亂,時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給這無趣的冬夜憑空增添了許多生趣。

  “哎呦,我的五彩鳳尾魚缸呦!姑奶奶快別砸了別砸了!”

  沒人理會錢公公的捶胸頓足與大呼小叫,只見洛小小足底輕旋、纖腰一擰,人已退出丈余,心中卻不敢放松。

  果然感覺后背處一陣涼氣,那人的皮鞭如靈蛇一般自腋下纏了上來,角度刁鉆竟無法避過,不禁又氣又急,索性不再躲避,氣沖頭頂:

  “納蘭伏兮你有完沒完!”

  只是話一出口,氣息驀地一沉,納蘭伏兮鞭上疾追,卻已趕不上洛小小下墜的速度。

  洛小小也心知不妙,只把眼睛一閉心一橫,絕望的想著,落地后如若摔不死定將這納蘭伏兮大卸八塊!

  預(yù)想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

  洛小小只覺得一團冰冰涼涼的氣息將自己軟軟的包圍,甚是舒適,奇怪的睜開眼,霎那間仿佛看見漫天煙花在夜空中盛放,嘴角不受控制的綻開大大的笑,心跳也變得急迫起來。

  這人,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

  “怎么這么狼狽?!?p>  玄夜看著懷里這一團嫩黃面上一怔,旋即將洛小小凌亂的發(fā)絲掖在耳后,笑的清清淺淺。

  洛小小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纖手一指,語氣里情不自禁的帶上兩分嗚咽七分撒嬌,還有少的可憐的一分嬌羞:

  “就是他,拿個破鞭子追了我兩個時辰!”

  “我…”

  納蘭伏兮被那冷冷清清的男子眼尾一掃,頓時有些尷尬,“哈哈…這不是,太無聊嘛!”

  洛小小聽的愈發(fā)心中有氣,直想上前踢那人兩腳,又不舍得離開眼前的懷抱,不自禁的又緊了緊圈在這人脖子上的胳膊。

  心里想著果然是自己上天入地想著的美男子,怯怯的將額頭小心翼翼的窩在玄夜的耳側(cè)。

  白長齡與曲文等人驚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到底還是皇甫離笙惦記著玄夜胳膊上的傷勢,幾番猶豫后上前將洛小小硬是從玄夜懷里扯下來。

  “玄夜王子,你認識這姑娘?”

  一群人好奇的盯著玄夜,只見他薄唇輕抿,認真的想了半晌,淡淡的溜出三個字:

  “不認識”。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傻眼,白長齡更是撇嘴指著洛小小嘲諷道:

  “你今日真是叫小爺大開眼界了!”

  只洛小小聽了滿臉不甘,這次是真的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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