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瑞從坤寧宮里走出來,頭都不敢回,腳步匆匆,時不時的用衣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哎!”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嚇得袁瑞一哆嗦,差點沒失禁。
“她們把你怎么了?嚇成這樣?”原來是小石,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囊性趯m墻上,好笑的看著袁瑞的反應(yīng)。
“沒……沒什么……”袁瑞眼神躲閃,根本不看小石。
“你沒說什么不該說的吧……”小石冷下臉,逼近已經(jīng)不知所措得袁瑞。
“沒,都是按照小石侍衛(wèi)說的做的。”袁瑞彎著腰,佝僂著身子。
“那就好!太后娘娘醒了,還需要你去給再看看?!毙∈⒅鹂?,說完就率先走在前面。
“是?!痹疬B連彎腰,見小石走了,連忙跟上。
二人越走越遠,慈寧宮門口閃出一個人影,此人正是辛嬤嬤,她眼神狠辣,盯著遠去的兩個人,嘴角揚起狠毒的笑容。
明然和桃喜到太后寢宮院子里,迎面碰到一個小宮女,明然記得,她是之前給太后喂水的那個。只見這個小宮女走到明然面前,行禮問安,說道:
“翠容給明姑娘請安,”這個叫翠容的小宮女,年紀不大,看著是一個穩(wěn)重得。
“嗯?!泵魅稽c了點頭,“有什么事嗎?”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在這里等候姑娘,說見著姑娘,先帶您去用膳,稍后再去給太后……診脈。”翠容站起身,從容不迫的傳達了李澈得話,語氣平穩(wěn)自然,聽的條理清晰。
“哦?!泵魅宦牭接蒙?,確實覺得自己餓了,她抬頭看看天空,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時,很顯然,李澈細心的算到明然錯過了用膳時間,貼心的準備了吃食。
明然垂下眼眸,輕微顫抖的眼睫毛,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那姑娘隨奴婢過來吧。”
明然隨著翠容來到寢宮得偏房里,桌上已經(jīng)擺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在這冬日里還能如此熱乎,明然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姑娘都餓了吧,快坐下,奴婢服侍您。”桃喜說著就要給明然盛飯?zhí)聿恕?p> “你放下,”明然看著桃喜的動作,皺著眉說道:
“你也沒吃飯,我有手有腳的,不用你,你也坐下吃。”
“真的么?”桃喜眼睛一亮,她確實餓的前胸了。
“姑娘這于禮不合,奴婢在下人房里備了桃喜姐姐的飯食,”翠容語氣沉著,對于明然主仆得做法,提出反對,“桃子姐姐隨我來吧?!?p> 桃喜想著也是,她一拍腦門,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用了,就坐這吃吧,這些我一人也吃不了。”明然拉著桃喜坐下,“吃!”
桃喜嘻嘻笑著,點頭答應(yīng)。
桌上只備了明然一人的碗筷,她輕車熟路的去備餐桌上拿了備用的碗筷。
“姑娘,這……”翠容面色猶豫,不知該如何勸慰。
“你吃過了么?”明然吃一口飯,看見翠容還站在那,就問她。
“奴婢吃過了?!?p> “那……那你就去太后那里吧,我這里有桃喜就行?!?p> 翠容看著明然認真的表情,行禮告退。
“桃喜,你說我在宮里是已什么身份呆在這的?”吃著吃著飯,明然突然對著正吃著歡快的桃喜說道。
“嗯?”桃喜嘴里還有未咽下的食物,她連忙嚼嚼脫了下去。
“太后得意您,讓您服侍她啊,說不好聽的就是個宮女的地位?!碧蚁驳故侵毖圆恢M,明然也不在意。
“那就是說沒人知道我是作為大夫留下來,或者說我可以給太后診脈?”
“怎么能沒人知道,太后,殿下,奴婢還有……奴婢哥哥,廉侍衛(wèi),小年侍衛(wèi),還有袁大夫……還有……”桃喜放下筷子,開始搬起手指,一個一個數(shù)起來。
“還有么?”明然追問道。
“沒有了?!碧蚁卜畔率郑瑩u了搖頭。
“哦?!泵魅欢似鹜肜^續(xù)吃飯。
“怎么了姑娘?”桃喜對于明然的話和反應(yīng)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事,快吃吧?!?p> 明然不再說話,專心的吃著飯。
兩人用完飯,走出偏房,翠容竟然等在院子里。
見到二人出來,忙走過來,行禮道:
“姑娘?!?p> “嗯?!泵魅徽驹诖淙菝媲?,歪著頭,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
翠容年紀很小,感覺也就十五六,五官沒有出眾的地方,但看著舒服,給人感覺就是個沉穩(wěn)的姑娘。
“奴婢帶姑娘和桃喜姐姐過去?!?p> 對于明然的打量,翠容表現(xiàn)得很自然,沒有別人被人打量的尷尬和不自然。
“好?!泵魅稽c了點頭,想了想又說道:
“出了這個月亮門不就是太后寢宮?”
“是的,姑娘?!?p> “那我走不丟,你去忙你的吧?!泵魅煌蝗徽f道,桃喜聽了,一個沒憋住,竟笑出了聲,又立馬捂住嘴。
“……是?!贝淙莨烙嬕彩堑谝淮闻龅竭@樣的人,有些不適應(yīng),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行了禮告退。
明然看到翠容沒有往寢宮那邊去,而是出了月亮門,往外走了。
“這個翠容是誰?在慈寧宮里服侍很久了么?”明然看著翠容消失的方向問桃喜。
“奴婢不知啊,”桃喜一臉抱歉,“實話跟姑娘說,奴婢也是太后病重才進了宮,進了慈寧宮。”
“你是來保護太后的?”明然看著桃喜問道。
“嗯?!碧蚁餐铝送律?,嘻嘻笑。
明然看著單純的桃喜,想著這樣的桃喜怎么保護太后啊,所以……李澈把她派到自己身邊。
“走吧。”明然覺得自己在桃喜這里估計是問不出什么了,索性也就不問了,她要先去看看太后如何了。
走近寢宮大門,桃喜前去扣門,謝嬤嬤在里面打開了門。
“姑娘快進來!”謝嬤嬤熱絡(luò)的把明然迎了進來,轉(zhuǎn)過屏風(fēng),明然看到李澈坐在太后床邊,正陪著太后聊著開心。
“明丫頭來啦,”看見明然走進來,太后笑著叫明然過來。
“給太后娘娘請安?!泵魅贿€是乖巧的給太后行了禮,才走到近前。
“你還沒給我請安呢?!蓖蝗焕畛涸谂赃厸鰶龅卣f道。
“給太子殿下請安!”明然心里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李澈請安。
“明丫頭別跟這個臭小子一樣,講這些虛禮!”太后瞪了一眼李澈,拉著明然的手,讓明然坐在另一側(cè)床邊。
明然對于太后的親熱其實很不適應(yīng),從小跟著丹青散人游歷,從沒有跟誰這么親密!
“哀家都聽澈兒說了,你也是個苦命的丫頭,”太后說著,就有些要掉淚。
“太后娘娘別為了民女難過,您大病初愈,要保持好心情,不然民女就罪過了?!泵魅灰姞钸B忙安慰太后,李澈也在旁邊幫腔。
“好好,好,你也別跟哀家客氣,哀家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這丫頭,干凈!特別對哀家心思!”太后看樣真的很喜歡明然,明然自然也能感覺到,她也難得享受到長輩對于晚輩得這種喜愛。
“嗯……明然也喜歡太后娘娘?!泵魅华q豫著開口道。
“噗!你這丫頭!”太后被明然得話逗笑了,“你能師承丹青散人,又得他真?zhèn)?,救得哀家姓名,哀家必須要重賞你!”
“那祖母要賞什么啊?”李澈說這話,沒看著太后,卻是看著明然說的,黑曜石般彎眸尤其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