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斯達站到青城高中的校門前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這天早晨我趁著張斯達還沒有出房間,悄悄地溜出了他的公寓。
和往常一樣,乘著電梯在公寓的樓層間上下,穿過大堂再到大門,除了公寓的老管家及修剪園藝的園藝師,我一個活人也沒有碰見。
整棟公寓安靜得過分。
大概是我出門太早?或者是這棟公寓的其它二十五戶業(yè)主不走大堂?
摒除這些疑問,這棟公寓的肅靜倒是和張斯達的房間布置一樣充滿了性冷淡的氣息。
出門一趟再回來時,青市連續(xù)的陰雨難得地停歇了一會兒。我提著手里的購物袋和空氣里依然未散的潮氣一起穿堂而過,鼻尖有淡淡的青草香。
電梯的指示燈閃爍著停在了26樓,我剛拿著卡片刷開了門,張斯達的身影就直直地立在了面前。
“你去哪兒了?”張斯達似乎陷在了沒有睡醒的低氣壓氛圍里,表情冷漠,雙眼無神。
“早餐,還有救你于水火的深色號粉底。”抬起手上的東西向張斯達示意,我一腳跨進了大門。
張斯達順手一接,直接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兩手一空,我只得轉(zhuǎn)身關(guān)上大門跟了過去。
“以后你可以不用自己去買這些?!睆埶惯_把早餐從袋子里拿了出來,“和老許說一聲會有人送過來。”
“老許?”
“你們沒有打過照面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公寓的管家,我以為你們見過了?!?p> “哦,你說的是管家啊?!蔽掖_實忘了問那位站姿嚴謹,時刻微笑的老者姓名,“我習(xí)慣自己準備早飯了,而且你說的老許,應(yīng)該挺忙的,之前我看老周忙瞿女士一個人的事都忙不過來,你這兒二十六個,都讓他照應(yīng),我就不添麻煩了?!?p> 張斯達一個皺眉:“二十六個?哪來的二十六個?”
“這里,不是,有二十六層嗎?”我指了指地板,“一層一戶,難道沒住滿?”
“瞿琰琰,你怎么想的?”張斯達往餐廳的凳子上一坐,“這棟公寓,就住了我一個,加上你,算倆?!?p> “哇哦,看來這幾年青市房地產(chǎn)不景氣啊。這也太不滿了?!?p> “唉?!遍L嘆一口氣,張斯達把頭扭了回去,“我是說,這里只有我一戶。”
努力地分辨著張斯達口中一戶和一個的區(qū)別,我終于在愣了兩秒之后明白了張斯達的意思。
太奢侈了,張斯達這個揮霍無度的家伙,竟然一個人,住著一棟二十六層公寓。
這哪里還是什么公寓,連個鄰居都沒有。
“別想了,瞿琰琰,你自己買的早飯都涼了。”打斷了我的腹誹,張斯達滿臉無奈地看著我。
“哦?!庇袣鉄o力地應(yīng)了一句,這大清早的,張斯達就仿佛翹起了驕傲的小尾巴,耀武揚威地頂著一頭亂發(fā)對我發(fā)起了語言上的攻擊。
“你是不是燒還沒退?不然怎么看上去傻傻的?!?p> “不勞費心,我已經(jīng)好了。只是你的話超出了常識?!?p> “那你的常識總面積挺小的?!?p> “我可謝謝您的夸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