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原來是這樣!
安琪講到這里,開始沉默不語。
她這一沉默不要緊,可急壞了正在聽故事的晨晨。
聽過評書的人都知道,最討厭聽到的是什么?
那一定是,醒木一拍,然后跟上一句“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屁??!正聽上癮呢不知道?。亢喼毕肴?,砸說書人家的玻璃。
急的聽書的人,是抓耳撓腮,恨不得跑他個三五里,回來還得繼續(xù)等下回。
那些人聽的,還是別人的故事,安琪已經(jīng)從暗示變成明示了。
很明顯,她說的故事,就是晨晨的親爹,如今正躺在床上,情況不明的那位。
不管怎么說,小叔都是晨晨的親爸爸,他怎么可能不好奇?
他還想繼續(xù)聽下去。
可是少年人那別扭的自尊心,又讓他不愿意出口詢問。
可是心里好奇的要死,在心里大聲的喊著: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是不是爸爸和媽媽表白了,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有了他這個愛情結(jié)晶的出生?”
顯然,此刻的他忘記了,他的父母已經(jīng)離婚了,還是一方無情的背叛,一方身患重病。
畢竟還是個孩子,很想讓安琪接著往下說,又不好意思開口,就這樣,別別扭扭的,急的欲言又止,沒有了平時的從容和淡定。
可是他,只能無奈的看著安琪,一個人沉浸在回憶里,在那里獨自享受悲傷。
這時的晨晨,特別想用力的,搖著安琪的肩膀,大聲的告訴她,“愛要大聲唱出來,”
不是說錯了,是“快樂要和人分享,”也不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了,讓我開心一下啊”,也不是,有點亂,反正就是,“大姐,你倒是說話?。烤瓦@么吊著人家,很缺德的好吧?”
在晨晨有點興奮的表情下,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
安琪很是吊足了晨晨的胃口,才假裝從久遠的回憶里,醒過神兒來,繼續(xù)對晨晨講述。
“就是這杯酒,就是這一杯,看似普通的白酒,改變了幾個人的命運,也間接造成了后來的悲劇。
這話,讓晨晨有點懵?
這節(jié)奏不對?。〔皇菓撏踝优c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么?
咋聽這口氣,還要有轉(zhuǎn)折呢?
安琪沒有看到,晨晨吃了屎一樣的臉色,繼續(xù)她的故事:
“男孩兒再次清醒,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昨天最后的記憶,就是喝下那杯水酒,混亂中,他不記得是誰遞過來的酒,喝完他又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記憶到這里斷片了,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沉浸在頭痛里的男孩,被旁邊,一個女孩兒小聲的啜泣聲驚到了。
怎么回事?
房間里并不是他一個人?
男孩驚愕失色,他幾乎不敢往深處想。
他閉了一下眼睛,猛然回頭,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坐在他不遠處,雙手捂臉,垂著頭,傷心痛哭的一個女孩子。
女孩身形顯瘦,聲音沙啞,抬頭看向男孩時,眼神中卻透露著愛慕。
男孩對她并不陌生,這是他的同班同學,一個給他遞過N封情書的女孩兒。
男孩一走進大學的校園,就對那個心儀的女孩,一見鐘情了,相處時,又發(fā)現(xiàn),女孩也對他生出了好感,兩個相互愛慕的人,中間自然容不下別人。
兩個人都很優(yōu)秀,對他們追求的不少,他們都是對感情專一的人,就都果斷的回絕了,這被拒絕的人里,就有旁邊的這個女孩。
女孩兒看到清醒的男孩,并沒有過來安慰她,更加傷心欲絕,幾次想要跳樓輕生,不管男孩問什么,女孩都只是哭,什么也不說。
問的急了,女孩就要接著跳樓,男孩無奈,問她想怎么解決,女孩也不說話,只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
聽到這兒,晨晨在也忍不住好奇,急忙問安琪:
“可不能答應她啊,這個人太過分了,這明顯就是一個騙局。
他到底有沒有答應,要和那個女孩兒交往?
那我媽媽怎么辦?
他們兩個那么相愛。
媽媽該有多傷心?。俊?p> 聽見晨晨的問話,安琪才知道,原來這小子誤會了,他以為,故事里的主角才是他媽媽,并不知道,她媽媽扮演的,是那個不光彩的角色。
安琪的表情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鄙視和嘲諷。
看到安琪鄙視的眼神,晨晨如三伏天,被淋了一盆冷水。
并沒有透心涼心飛揚,而是覺得,整顆心,都如泡在寒潭之中一樣,一直的往下沉往下沉。
他不想相信,眼前安琪的暗示。
這是個明顯的圈套,那做局的人,自然是最后的受益者。
受益的是誰?
肯定是他的媽媽。
這打破了他,從小一直以來的認知。
媽媽在爸爸面前,一直有優(yōu)越感的。
所以他一直以為,是爸爸追求的媽媽。
可是,如果事實,真的像安琪說的這樣,那他該如何自處?
他是不被期待的存在?
他不是爸媽愛的結(jié)晶?
甚至,他只是媽媽威脅爸爸的籌碼?
看著表情瞬間蒼白的晨晨,安琪心里有一絲隱秘的暢快。
雖然知道他還小,他也是受害者,但是她就見不得,這個讓小叔受盡委屈,甚至為了他,毀了一生的孩子,肆意的踐踏揮霍,小叔對他的愛,弄的好像小叔對不起他似的。
而且,他還和他那個媽一樣,拋棄了小叔,簡直是同款的白眼狼。
安琪問他:“還想聽后面的事兒嗎?或許,那并不是你想知道的事?!?p> 晨晨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再次開口時,聲音里多了一些苦澀,和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
“我想知道,糖糖姐姐,你告訴我吧。”
這是從昨天到今天,兩次見面,晨晨第一次叫她姐姐。
本來親密無間的姐弟倆,現(xiàn)在卻恍若陌生人,讓安琪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安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確定他做好了準備,才繼續(xù)講述后面的故事:
“男孩兒是一個敢作敢當?shù)娜?,面對以死相逼的人,他能做什么?p> 自然是答應了,會對女孩子負責,會和她交往。
既然答應了,要對女孩子負責,肯定不能腳踏兩只船。
不能讓他喜歡的女孩子,白白苦等,他回到學校,和女孩說清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移情別戀,是他見異思遷,是他辜負了女孩的一片深情。
女孩傷心欲絕之下,直接出國了,十幾年來,再也沒有了她的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