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之后的許多年里,偏還就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這些年里,羽諾盡職盡責(zé)的在指點教導(dǎo)夕音修煉。
反倒是夕音對跟著羽諾靜心清修音律和妖法的事不是很上心,她甚至打心底里有點反感,因為她上一世活著的所有時間都在用來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暗殺之道,她對于這樣帶著明確目的性的學(xué)習(xí)感到無比的厭倦。
所以,即使過起了很多年,夕音依然還是修不出妖丹,化不出人形。
羽諾也從不曾責(zé)怪她半個字。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羽諾和夕音之間除了教學(xué)的必要交流之外,從不曾和彼此多說半個字。
在夕音看來,羽諾就是一個修煉機器,和她上輩子是個殺人機器一樣,羽諾除了修煉和彈琴幾乎什么都不干。
而夕音呢,她上一世的職業(yè)不是銷售,而是個冷血的殺手,向來除了殺人時都是一個人生活,她本就不健談的。
于是他倆相處這許多年里,不僅絲毫看不出是姐弟關(guān)系來,還每天見識都很有默契的冷漠的就像之前沒見過對方一樣,還真是連一句禮節(jié)性的客套話都沒多說過半個字。
雖然這樣的相處模式在音妖族那座兄弟間嘲辱殘殺的王族里來說,已經(jīng)算是極其和諧的相處模式了。
在這一妖一精靈不僅不溝通反而還成拉鋸戰(zhàn)式的教學(xué)期間,雖然羽諾總是會默不作聲的遷就夕音的感受,把幻境里的很多東西都設(shè)置成了變化的動態(tài),比如這里有日月之分,這里的水也會流動,但他根本沒去過人界,羽諾的幻境里天空也不分白晝黑夜,花永遠不會落,水有盡頭……
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夕音也越來越感到無聊了,雖然她有時也會布置這個結(jié)界了。
她會給結(jié)界劃分出白天黑夜,也會在結(jié)界里布下一片如同三亞的度假沙灘。
但是她待在結(jié)界里的時間還是在不斷的變長變久,久到她全然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化,完全不知自己修煉了多長時間了,她就想要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時間變化。
夕音上一世是個殺手,野性早已在她的性子里根深蒂固了。
這里沒有夜店酒吧,沒有人流霓虹,也就算了。
但是唯一的一個會喘氣的羽諾也太安靜了,他真的可以幾年不說一句話。
但是夕音不行,這樣安靜的連時間都是一塵不變的生活能把她逼瘋掉。
于是,終于有一天,夕音趁著羽諾午休的時候,跑出了結(jié)界。
可是還沒等她前進幾步,就被一只從天而降的白狼給壓在了身下。
那大白狼一身的白毛瞬息之間就把夕音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夕音只覺眼前一黑,就感受到了泰山壓頂之后隨之而來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和窒息之感。
夕音費力的忍住又長又軟的毛飄進鼻子里想打噴嚏的沖動,叫魂一樣的呼叫小凝出來。
小凝在琵琶里從修煉狀態(tài)清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漆黑,也懵了一會兒,奶聲奶氣的問夕音:“什么情況?”
夕音很是郁悶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她沒好氣的說:“先把這個東西弄開吧。”小凝盤腿坐在琵琶里,認(rèn)真的托著腮說了句:“那就招火吧?!?p> 夕音爽快的說:“好,怎么招?”
小凝一聽這話,差點沒從琵琶里摔出來,他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責(zé)問指責(zé)夕音:“易沉羽諾不是前兩天才教你的嗎?”
夕音一翻白眼,干脆利落的甩了句:“忘了?!?p> 小凝磨著牙喪氣的說:“算了,火生金,你個修煉金屬性靈力的小精靈忘了術(shù)法,還怎么玩火啊,再引火自焚了。你還是彈琵琶吧,即使攻擊不了,也能讓難聽死他?!?p> 夕音想了想,倒是很識時務(wù)的選擇聽從小凝的話,開始費力的吧啦起琵琶來。
難得的是她這次知道在琵琶音里摻入靈力進去。
于是那聲音真的是堪比電鉆鉆水泥地、破鋸鋸鐵塊,真真的難聽的要了妖命了。
以致大白狼痛苦的捂著耳朵滿地打起滾來,還不停的呻吟出生。
夕音趁著大白狼翻滾的時候,從他身下逃了出來。
夕音站起來之后,還在心疼的檢查她的一對翅膀,還好剛剛她滾的快,不然一只翅膀就被這白狼給壓掉了。
逃命的時候也就顧不得再彈琵琶了。
所以夕音停了琵琶后,大白狼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放下了兩個捂著耳朵的大爪子,碩大的狼頭搭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副快要掛了的慘樣。
夕音摸著下巴,打量著這白狼的時候,他也用眼角剜了夕音一眼。
這大白狼一看就是只不好惹主兒,雖然很明顯就能看出他受了很重的傷,趴在地上就跟隨時都會斷氣一樣,但他那周身散發(fā)著的氣場強大的異常明顯。
白狼怒哼哼的問:“小蝴蝶,你彈的琵琶?”
夕音也痞氣的挑著眉,邪睨著大白狼,恬不知恥的脆聲應(yīng)答:“就是我。”
她那張臉上很配合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怎么滴”的表情。
大白狼氣的直翻白眼,雙眼怒火狂飆的沖著夕音呲牙。
他顫抖著抬起前爪,卻無比準(zhǔn)確的指著夕音結(jié)了一個印。
頓時,夕音腳下的地面長出了一個四面密閉的木牢來,緊緊的把夕音困在里面。
大白狼見此,輕蔑一笑,抬抓繼續(xù)結(jié)印。
一團火就自地底升起,迅速的把整座木牢包裹在一片火光之中。
夕音這個時候還是挺給力的,一甩琵琶,無形的聲音就像一堵流動的墻,將夕音包裹其內(nèi),致使大火無法逼近她的身體。
可是無論夕音怎么做就是沖不出去木牢。
反而,夕音感覺自己的體力和靈力都在飛速的流失,很快她就感覺到了火灼燒皮膚的疼痛。
大白狼見她折騰的樣子,只是懶懶的掀了掀眼皮看猴戲似的看著夕音掙扎的樣子,可這一眼,就讓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夕音竟然是一只上古血脈的精靈,而且她的體內(nèi)竟然還有混沌之力。
這一驚訝也就維持了那么一瞬瞬,畢竟他一上古神獸,什么沒見過啊。
于是他把大腦袋搭再兩只爪上,就懶洋洋的趴著閉目養(yǎng)神去了,期間他還很是不屑的從牙縫里扔出句話:“你折騰的越快死的越快,這木牢印能吸取生靈的靈力,雖然你是修習(xí)金性靈力的,但加之火的禁錮,你的金性靈力變對這木牢起不了一點抵抗之力了。你還是省點力氣等死吧?!?p>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夕音“噗”的噴出口血來,搖搖晃晃的就往火叢里倒去。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看到了那大火叢中,竟然詭異的盛開了滿地晶瑩的火紅色的花,每一朵的花心上都是一個倒著的冒著寒氣的尖刺,那一刻夕音忽覺她的胸口竟似被千萬根寒玉針一點點刺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