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友好的交流了一番,各自收回目光,但沉明和天邪道君并不是煉仙荊棘口中說的幫手。
在另一邊,看起來就是一道影子的人站在空中,它面前懸浮著一柄長劍,透露的氣息深如淵海,黑暗冰冷,是一種極致壓抑的瘋狂和毀滅。
曾經打過一個照面,當初若不是安行遠出手及時,這個黑影劍士已經將柳成玦斬殺。
隨著這個黑影劍士的出現(xiàn),遠方一道人影飛速的向安行遠接近,來的人是柳成玦,這個被安行遠狠狠打過一頓的人還是選擇加入這場爭殺。
直接將氣機鎖定了黑影劍士,柳成玦的面容比上次所見時更加的陰沉,自然也不會給安行遠一點好臉色。
“他的性命,是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掃過沉明和天邪道君,在如今的凈土中,柳成玦并不會畏懼這兩人,但還是防備對方可能的出手,這一眼是打量敵人,也是在發(fā)出無聲的威脅。
“盡管拿去,我以及我的乖徒兒不會與你爭搶,至于他,應付我都很難,更不要說插手這一場有趣的廝殺了?!?p> 說話的是天邪道君,他的立場究竟如何無人看清,在古邪暗地和凈土逐漸融合的狀態(tài)下,一名元界絕頂的邪道修者不會有人敢小看分毫。
“呵,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此,讓我訝異了?!?p> “柳成玦,這一次你雖有他人相助,但你如今神位不全,氣機更是混雜,你的想法還與曾經相同嗎?”
“或許當初之時你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了,只不過遮掩的好,讓我也未曾發(fā)覺。你現(xiàn)在是怎樣的想法,對你我敵對的關系沒有影響,但這一次我有更極端的殺生劍相助,你沒有絲毫勝算?!?p> 嬰兒般的煉仙荊棘說了一句,同時黑影劍士手握劍柄,強絕的氣機迎上了柳成玦。
“小看我將是你的錯誤,我所依仗的可不是不全的神位之力,你受死吧!”
話語落,握拳瞬間就施展龍化,猙獰的鱗甲犄角生長而出,濃郁的黑紅之氣滾滾而起,一聲輕喝,天空龍神之位加持,破空一拳襲殺百米之外的黑影劍士。
長劍出鞘,殺生劍勢演化殺生之境,荒蕪骸骨之景出現(xiàn),一劍斬出,劍氣破空與拳勁撞在一起,激蕩的氣勁卷起漫天水霧。
轟,攜帶黑紅霧氣的柳成玦直接進入殺生境,這時的柳成玦可不是被安行遠暴打后的可憐狀態(tài),拳腳蕩開殺生劍,滔天兇威橫掃四方,連帶著殺生境都有些不穩(wěn)。
初接觸就是生死之戰(zhàn),這種決然讓安行遠都感到意外,不得不承認柳成玦在這個時候盡了一個隊友的職責。
兩人雖然交過手,雖然有仇怨,但這個時候的目標卻是相同。
“沉明小兒,你可看出來這是什么來路,若是沒有,我可為你解惑一二?!?p> 摸著山羊胡子,天邪道君搖頭晃腦的問了一句,沉明面露譏諷,看著柳成玦滿是厭惡和殺意。
“我怎么可能認不出這等低劣之輩,終有一天,我會將他們掃蕩干凈!”
拍了拍手,口中嘖嘖有聲,天邪道君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沉明,然后慢吞吞的說道:“遠大的志向啊,只是我為你感到悲哀,為那人感到心痛,一群孽子的所作所為讓我感同身受,唉,做父母真是難啊?!?p> “閉嘴,少在這里陰陽怪氣的說些不知所謂的話?!背撩鞑粣偟幕卮?,心情極其不好。
聳了聳肩,天邪道君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看著現(xiàn)在的這場殺局將要如何表演下去。
嬰兒般的煉仙荊棘看了一眼戰(zhàn)局,或許它有點意外,沒想到柳成玦居然是處于上風。
不過看出了柳成玦另外的一種力量后也釋然了,有神位相助,肆意的施展另外的一種力量,以此壓制殺生劍并不困難。
“似乎我來的真是時候,諸位,久等了?!?p> 銀色的光芒從遠方一閃就出現(xiàn)在小島邊緣,光芒散去的時候露出一名身著白袍的中年人。
面容威嚴,眉目間也有幾分憂愁,似乎并不想來到此地。
他身旁懸浮著一口長劍,周身十二道米粒般的銀色光點不斷的旋舞飛行,拖著長長的劍氣軌跡如同是一顆顆細小的星辰,看到這人的時候,安行遠神情微微有些變化。
“中央正神果然是風姿不凡,少有人及,大晉辰燁有禮了?!?p> 遙遙拱手一拜,彎腰低頭的動作一絲不茍,大氣而利落。
“辰?大晉皇族?”
安行遠問了一句,東溟江湖已經看不到大晉朝廷存在的痕跡,甚至連大晉的消息都幾乎沒有,安行遠也只知曉大晉皇族姓辰。
“我正是當今大晉皇帝?!?p> 辰燁笑著回答了一句,這個回答讓安行遠詫異了,畢竟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見過真正的皇帝,打量了一番,然后突然輕笑了起來。
“我以為當皇帝的男人一定會多長兩只腳,原來與常人也沒有什么不同,無趣,真是無趣。”
多長兩只腳的話讓在場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難道四只腳的男人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皇族也罷,皇帝也罷,在這凈土之中還是血肉之軀,要吃喝拉撒睡,本來就是常人啊?!?p> “我卻是不想做一個常人?!?p> 輕聲說了一句,銀白的光芒以辰燁為中心向天空飛去,這道光芒出現(xiàn)的時候,四周天地為之呼應,卻是神靈氣機。
“既然你知曉我為中央正神,我可是未曾允許你的神位回歸?!?p> 安行遠語氣冷厲,懸在高天之上的邪星猛然發(fā)出墨綠的光芒,伴在邪星周圍的龍神更是無比狂暴,一只巨大的爪子向下一壓,光影閃爍間如同山岳般大小的爪子就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場上空,直接擋下了向上飛升的白光。
邪星力量化為光罩,分割出一方戰(zhàn)場,辰燁身旁的十二道銀色軌跡加快飛行的速度,他語氣平淡的問道:“中央正神這是何意,為何阻擋神位回歸?!?p> “還需要問嗎?我為中央正神,無需回答你的疑問。”
“想要知道答案,先說出你的立場,你的劍指向何人?!?p> 辰燁還沒有回答,在一旁的柳成玦卻氣焰兇烈,大聲吼叫:“安行遠,殺了這個雜種,當年我弄死了他老子,這次干掉他,然后你我一起將大晉皇族從上到下,殺個干干凈凈?!?p> “不,不能殺個干凈,我要讓這群妖神孽種男為奴,女為娼,永生永世不得翻身?!?p> 口出惡言,拳腳更添狂暴兇悍,卻是打的黑影劍士不斷后退,殺生境搖搖欲墜。
在一旁的天邪道君聽了柳成玦的話不由露出笑容,擊掌贊嘆道:“果然是好男兒,只是女為娼太過可惜了,將她們收入房中賞玩一番才是正道啊。”
“也不知凈土的皇族女子是何等滋味,元界的皇族女子已經讓我沒有多少興趣了?!?p> “邪魔外道,一丘之貉!”沉明厲聲喝罵,卻是越看天邪道君越不順眼。
被罵了一點都不生氣,對于邪魔外道來說,被自認為圣道正道的人厭惡才說明自己做的很對,有力量有名聲,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沉明小兒你是不曾知曉女子的滋味,你也修煉這么多年歲了,就不知道去嘗試一番?”
“你同門女修的味道也是不錯,當年我可是品嘗賞玩過不少,只是后來就厭倦了,真是懷念年輕的時候?!?p> 很是感嘆,這種話讓一直強忍心中怒氣殺意的沉明瞬間爆發(fā),一道雷電劍氣當空斬下,天邪道君哈哈大笑著躲過這招,身形扶搖飛上高空。
沉明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就化為兩個小點,卻是交手追逐了起來。
“柳家主還是這種暴脾氣,狠辣之處卻是遠勝以往,只是對我惡言惡語,若是我不做點什么,有損我大晉威嚴?!?p> 手放在劍柄上,未曾拔劍,只是做出了這個動作。
一股鋒銳的氣機直入戰(zhàn)團,鎖定在柳成玦的身上,雖然相隔很遠,但柳成玦卻覺得和一個人貼著自己的身體,將一柄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感覺完全一樣。
對方隨時都能夠出劍,能夠傷自己,甚至殺了自己。
不立刻動手起到的效果卻是比出手還要好,分心分力防備辰燁,柳成玦無法再壓制黑影劍士。
大晉的立場早就明確,雖然沒有明確的站在大江幫一方,但這兩者之間有些聯(lián)系,否則當初的柳成玦不會一敗涂地,這東溟江湖也不會直接變成大江幫的逐鹿之地。
當然,大晉和大江幫并不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只是他們之間的具體關系,各種的所求并不被外人知曉而已。
縱然是有神位,安行遠也不會允許對方回歸,因為只要對方成功了,安行遠想要殺掉辰燁就有點難麻煩了。
他其實也很明白安行遠不會允許神位回歸,特意在這里嘗試也只是想要借用先前眾人復雜的立場,看能否渾水摸魚。
不論是天邪道君還是沉明,他們恐怕都想要凈土變得更加混亂,只要剛才有其中一人出手阻擋安行遠的舉動,辰燁都有極大的幾率成功。
“似乎這一場必須分個生死成敗了,對我來說希望永遠都沒有到這里,來面對你們?!?p> “我沒有奉獻自己的想法,中央正神,允我神位回歸,只要達成這個條件,我轉身離開。”
“這個提議對你沒有絲毫的壞處,因為你就算殺了我,神位也會在某一天回歸,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你我無法改變?!?p> 也許說的是真話,但安行遠沒辦法答應,不論最后的結果是如何,這一場生死之戰(zhàn)也要進行下去。
“那么你就準備死在這里吧,與我為敵,只有這一種可能!”
一句話堵住一切談判的可能,辰燁嘆了一口氣,他厭倦了與生俱來的責任,或者說是負擔,有這種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人,曾經的許多任大晉皇帝都是如此,而將來的大晉皇帝同樣如此。
身為帝皇卻有無法擺脫的宿命,品嘗了人間最高的權勢,還嘗到了神位的甜美味道,這些帝皇怎么可能沒有其他的想法。
不但要做皇帝,還要做神靈,但不是處于他人之下,而是比天高,是神上之神,天上之天。
這就是辰燁真正的野心,可惜他恐怕難以達成。
夔不憐蚿
發(fā)兩章實在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