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仁河躲在角落里,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一瞬間,人有些懵了。
芷晴……
芷晴不是徐柔說過的那個人嗎?
那個和她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冒險歲月的人。
可是,現(xiàn)在他聽到了什么?
徐柔把他們騙過去了?
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徐柔是個騙子,是個叛徒,一開始就在偽裝,把他們吸引到了一個足以致命的地方?
“是啊,那幾個蠢貨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或許,已經(jīng)到了吧。”
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愜意的笑聲:“這樣我們就能活下來了,他們逃不出祭品的命運!”
祭品!
皇甫仁河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掉下了深淵,而徐柔把他們騙了過去。
那么,徐柔就是個騙子,從始至終都是。
皇甫仁河眼神變得有些冰冷,這是我出道以來,最重要的一次任務(wù),我可不想給師父和師娘丟臉。
他想著,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他看到了一面破舊的墻壁,對面是破舊的樓梯。
而樓梯上,站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他見過,在那家旅館里面。
而且,剛才在應(yīng)許之地的深淵凝視,他也看到了這一幕。
“原來如此……”
皇甫仁河站了起來,他做好了決定,眼底閃過一絲兇厲,眼睛變成了紅色,然而下一刻,塑料袋忽然就扣了下來。
皇甫仁河當下就愣住,身體繃得緊緊的。
他粗重的喘息,為自己剛才那兇殘感到心悸。
因為他剛才一瞬間就決定了去殺掉那兩個人,而不是抓到,詢問,審問,他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他知道,他再次被那股惡意給玩弄了。
“涼生,我皇甫仁河感謝你,感謝你八輩祖宗積德行善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真是天使。”
他在帽子上按了一下,塑料袋緩緩地縮了回去。
“誰在那里?”
那個男人開口詢問道。
皇甫仁河身體趕緊靠在墻上,他開啟了天眼,透過墻壁,直接看到對面的事情。
然而詭異的一幕再一次發(fā)生了。
那個男人本來是準備沖過來的。
可是當他開啟天眼的那一刻,那兩個人的身體,竟然同時消失了。屋子里面,在這一刻,竟然發(fā)生了腐朽一樣的變化。
變得更加的陳舊了,甚至能夠聞到超市腐爛的味道。
然后,他聽到了求救的聲音,只是個一個恍神……
皇甫仁河的心臟驟然縮在一起。
沒有任何違和感,她就那么出現(xiàn)在那里,皇甫仁河天眼通的狀態(tài)下,竟然不知道她是在呢呢出現(xiàn)在那里的。
那個女人是芷晴。
她驚恐,疲憊,艱難的爬行,她在求生。
就好像是背后有什么人,什么東西在追她一樣。
然后他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小心翼翼的從昏暗的角落里出來:“誰在那里,有人嗎?”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芷晴虛弱的求救。
“真是見鬼了。”
皇甫仁河臉上冷汗不斷地往下掉。
他忽然想了起來,沒錯,他在應(yīng)許之地的深淵凝視,看到了這一幕,剛才不對,現(xiàn)在才符合他看到的那一幕。
對,就是這么回事兒!
皇甫仁河抹了一把冷汗,卻又愣住了。
他碰到了自己的帽子,這才想到,不對,不是這么回事兒。
他趕緊將自己的天眼關(guān)掉了一只。
然后,再次從角落里,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結(jié)果……皇甫仁河的腦子差點爆炸開。
他捂著太陽穴,腦子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兩個截然不同的影像,就像是刀子一樣扎進了他的腦子里。
如何才能相信,才能分辨這眼前的世界?
這兩只眼睛,看到的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他是修道求法之人,精神力比普通人強大很多,所以才挺住了這巨大的精神沖擊。
兩種截然不同的信息,同時通過視覺,聽覺,甚至腦神經(jīng)撞擊在一起,根本無法想象。
“到底,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皇甫仁河不斷地喘著粗氣,盡量讓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而現(xiàn)在,跟剛才不同的是,那個女人還是芷晴,那個男人不知道名字。
而那個男人是聽到了求救的聲音,所以才進來,可是,為什么一個正常人,會進入這么破爛的建筑物?
芷晴沒死,而其他人,也在進行探索?
皇甫仁河的腳輕輕地動了一下,他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艱難的站了起來。
但是他似乎碰到了什么,那是陳舊的地板,發(fā)出的嘎吱聲。
他低頭看去,剛才還是水泥地面吧?
不對,剛才……是什么來著?
他來不及細想,但是知道壞事兒了。
因為剛才這一聲,引起了那兩個人的注意:“誰在那里?”
皇甫仁河屏住了呼吸,他背部僅僅靠在墻壁上。
然而下一刻……皇甫仁河報了一句粗口:“槽?。?!”
因為……那面墻壁,竟然弱不禁風的,一下子坍塌了。
搞什么鬼啊。
皇甫仁河有些欲哭無淚。
兩個人驚恐的看著這里,皇甫仁河訕訕一笑,他本就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讓人容易親近。
只是被白華宇和孽?;ń逃酥?,莫名的有些逗比特性。
不過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帥氣。
此時那個男人正抱著芷晴,給她披上了外套。
畫面有些微妙的氣氛。
“不好意思,無意打擾,但我……真的……只是……路過……”
皇甫仁河話還沒有說完,聲音越來越小,打招呼的手,也停在半空,緩緩地放了下來。
因為這兩個人,竟然恐懼的看著他。
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哪怕是那個男人,身體也在顫抖。
芷晴更是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
“我,有那么嚇人嗎?”
皇甫仁河苦笑不已,向前垮了一步。
然而芷晴嚇得哆嗦了一下:“快,快走,他,他會殺了我們的?。?!”
那個男人二話不說,抱起芷晴,轉(zhuǎn)身就跑。
皇甫仁河嘆了一聲,他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我現(xiàn)在,是個怪物的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