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靜靜看著徐柔,忽然笑了起來:“可是,我覺得他們都會選我,而你,會被拋棄!”
徐柔也跟著笑了:“那可未必,你不了解人類,我們人類,或許有人膝蓋是軟的,但是人類,從來不缺鐵骨錚錚的男兒郎,哪怕我一個女人,也不怕你們,不怕你們?。?!”
徐柔瘋狂的咆哮著。
沙漏即將到達最后。
而天平不可能保持平衡,只能選擇一邊。
因為沙漏的設定是一個機關,一旦沙漏到達終點,機關就會解開,到那時,天平會自動瓦解。
以這個世界的尿性,不用想也知道,那時候,不管是天平還是拼圖,全都會土崩瓦解,誰也別想活下來。
只能選擇一個,而他們,會成為殺人兇手,自責和愧疚會成為他們的內心的空洞。
黑暗的惡意,就是以這些負面情緒作為食糧的。
一旦他們內心負面情緒波動太過于劇烈,就會被那股惡意控制。
那時候,他們就會喪失理智,然后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會重新輪回。
這是最讓人感覺到折磨的游戲,比死亡更痛苦的是選擇。
不管選誰,內心的自責都會讓人發(fā)瘋。
西涼生和陌子衿同時沖了上去,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決定。
不選就是死!
每走一步,腳下的拼圖都會崩毀坍塌,他們倆幾乎同時用跑的,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心臟卻瘋狂的跳動。
呼吸變得無比的粗重,汗水像是一瓢水直接澆在了頭頂上一樣。
時間仿佛都放慢了,兩個人都伸出了手,將身體機能提升到極限,朝著天平跑了過去。
那個惡魔頓時笑了:“又是兩個愚蠢的人類,我能預見他們的想法,到了現(xiàn)在,竟然還想著抗住天平,將兩個人都救下來,愚蠢至極啊?!?p> 反觀徐柔,她有些絕望,但是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我賭你會輸,邪不壓正,你這種貨色就該去死!”
惡魔不可置否的笑著,他的獠牙讓他顯得越發(fā)的猙獰可怖。
而徐柔已經絕望了,因為西涼生先到了,陌子衿只能停在原地。
西涼生抬起了手,他就要觸碰到皇甫仁河的玻璃牢籠,然而陌子衿盯著他,他的手忽然頓住了,臉上的汗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的出汗嗎?
汗珠大顆大顆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看著陌子衿的眼睛,手都開始顫抖了。
“小姑娘,你輸了,很遺憾,你又要失去記憶,然后重新開始了?!?p> 徐柔已經咬破了手指,開始在本子上寫字記錄,然而她抬頭卻笑了:“那到未必,這次,我的隊友相當給力,你等著死吧,丑八怪?。 ?p> “你都準備后事了,還敢嘴硬?”
徐柔猛地將本子對準了那個惡魔:“看清楚了傻13,老娘是為了記錄這次偉大的勝利,記錄對你的嘲笑!”
放慢的時間再一次流轉了一樣,西涼生再次動作了。
因為沙漏到了盡頭,終于到達了終點了,最后一粒沙從沙漏里面落了下去,整個死亡拼圖,發(fā)出了咔嚓一聲,瞬間就碎裂了一樣。
天平也因此而瓦解,眾人的死亡只在一剎那間。
“我贏了!”
惡魔做出了勝利的手勢。
然而下一刻,陌子衿猛地跳了起來,一腳踹了上去,還爆了一句粗口:“去尼瑪?shù)模 ?p> 然后關押惡魔的玻璃牢籠,直接下墜了下去。
他們也跟著不斷地往下掉,腳下就是無盡的深淵,無數(shù)的血手蠕動著,要將他們吞噬,撕碎。
他二人同時抱住了關押徐柔的玻璃牢籠,陌子衿大喝一聲:“閉上眼睛!”
然后三人同時閉上了眼睛,包括徐柔!
許久之后,仿佛深淵沒有盡頭,陰冷的狂風在耳畔呼嘯,許久,甚至不知道多久。
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樣。
“可以了,睜開眼睛吧?!?p> 是陌子衿的聲音。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平靜,這個人讓人害怕的地方就在這里,他不管到了什么時候,很少表現(xiàn)自己的情緒。
西涼生第二個睜開眼,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臉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身體也在抖,面對死亡,沒有人不會無動于衷的。
他也一樣。
但是眼前這一幕,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徐柔也是顫顫巍巍的,許久才敢睜開眼睛。
然后也是呆住了。
“這……”
陌子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過去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也猜對了。
因為,他們眼前竟然是完好無損的小鎮(zhèn)。
根本就沒有什么深淵,也沒有什么血手,更沒有什么漂浮的山巖。
只是一個寂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聲音的小鎮(zhèn)。
這里空無一物,只有灰塵,只有淡淡的霧氣,除了他們,看不到任何一個活物。
陌子衿對這里根本不了解,但是徐柔和西涼生卻無比熟悉。
因為這里就是他們一直以來卡住了的新手村,那所謂的應許之地。
不過,不同的是,這里已經有了一條嶄新的路,通往外面的路。
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路。
因為以前,這里是堵住的,橋是斷了的。
“沒錯,就是這里,這座橋,以前是斷掉的,可能是因為我們成功的躲過了這一劫,算是過關了,所以橋恢復了。”
聽了西涼生的話,陌子衿點點頭:“這里的景色,跟以前有什么區(qū)別嗎?”
西涼生剛要回答,趕緊閉了嘴:“你稍微等等。”
說著,他開了天眼,然后按照陌子衿的交給他的方法,先后按住了左眼和右眼,這才點點頭:“看樣子是沒錯了,這里已經安全了?!?p> “能作為安全點嗎?”
西涼生想了想:“這個我不太確定,很難說,不過,路已經通了,我們現(xiàn)在過去嗎?”
陌子衿微微搖頭:“等皇甫?!?p> 徐柔湊上來:“陌子衿,你,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為什么你能知道這些?”
陌子衿當然不會說實話,他微微搖頭:“不是看出了什么,只是冒了個險,賭對了,大家都能活,賭錯了,大家都去死?!?p> 徐柔皺了皺眉:“這樣說,未免太敷衍了吧?”
陌子衿偏頭看著他:“聲音聽不到,甚至表情,動作,都給扭曲了,那么,我們根本就沒有活路,而且,不管選擇誰,最后都是錯誤的,因為就算是選對了,我們也是側面殺人了,或者,順應了這惡意的想法,我那個時候,只想著沒有辦法,這是個死局,死亡拼圖只是個幌子,用來折磨我們的,逼我們發(fā)瘋的?!?p> 西涼生嘆了一聲:“所以,你一直引導我等到最后,只有一切開始破碎幻滅了,才能有機會?”
陌子衿點點頭:“沒錯?!?p> 徐柔不肯放棄,追問道:“那你為什么能確定皇甫仁河是假的?”
陌子衿揉了揉太陽穴:“大姐,你問涼生!”
西涼生尷尬一下:“最后法術破了,當然也就看到了,他可是修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