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啼聲從一聲到成片,昭告著清晨的來臨。
林思柔正窩在房間另外的小床上,睡了大概有兩個時辰。
揉著眼睛撐起身,林思柔看向林靜思那邊。
林靜思還是縮在床角緊抱住自己,陳芳整夜的安撫多少有點效果,林靜思此時抖得沒那么厲害。
陳芳依然趴在林靜思跟前的床邊,滿眼紅血絲,無限心疼地柔聲撫慰著林靜思。
林思柔挑挑眉,陳芳倒是毅力堅韌,不過林靜思......
林思柔暗嘆,揭開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肚子餓,先找點吃的。
林思柔一推開房門,清新舒暢的空氣撲鼻而來,連帶心情都好了不少。
很好,林思柔滿意點點頭。
剛魂穿過來那會兒她就感覺到,這里的氣候和她上一世生活的大廣東詭異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比受到污染的大廣東要清新干凈N倍。
家鄉(xiāng)的氣息,林思柔豈能不懷念?
這趟苦逼的魂穿,總算有個安慰。
林思柔想了想,魂穿已成事實,日子只能好好過——賺錢。
身為現(xiàn)代小老板兼財迷的她,不賺錢會遭雷劈的!
那要怎么賺銀子?
林思柔正打算好好琢磨發(fā)財大計,卻聞到陣陣食物香氣。
灶房已在眼前,而且有人在做吃的。
林思柔的肚子咕嚕叫起來。
哎喲,都餓得前背貼后背了。
先填肚子,先填肚子,財迷也得填飽肚子方有力氣賺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快步走到灶房門邊,林思柔便看見陳家老婆子在忙碌著。
陳家老婆子五十多歲,背早就駝了,在窄小的灶房和煙霧中,莫名有種滄桑的傷感。
這情景,這背影,像極了林思柔的外婆。
林思柔的眼睛發(fā)酸。
外婆家在現(xiàn)代中窮不拉譏的小山村里,林思柔是外婆一手帶大的。
等林思柔到上學(xué)的年紀(jì),媽媽將她接回家上學(xué)。
自那以后,外婆每年都會從小山溝里出來,去見林思柔,帶著她去探望親戚裝小紅包。
想到這,林思柔有種又甜又澀的感覺。
她家很窮,外婆家也窮,但外婆依然將她帶大,疼著護著。外婆愛帶她去見親戚,一則外婆確實想念親戚,二則外婆又何嘗不是想讓林思柔去見親戚時能得個小紅包,開心點?
再后來,林思柔出來工作,外婆年紀(jì)大到連坐摩托車什么的也沒力氣了,再也不能每年從小山溝里出來見林思柔帶著她去裝小紅包了。
自那以后,每年春節(jié)和外婆生日那天,林思柔便和家人去小山溝里探望外婆。
再后來,林思柔到了成婚年齡,可林思柔卻遲遲沒結(jié)婚,發(fā)展成了大齡剩女。
林思柔清晰地記得,外婆顫巍巍的手握住她的手,眼睛蒼老得都有內(nèi)障視線不清了,臉上的關(guān)愛和擔(dān)憂卻刺眼的清晰,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好了,別挑了,要結(jié)婚了?!?p> 這句話,外婆說了好多年。可一直到外婆九十歲過世,林思柔還是單身。
現(xiàn)代生活瞬息萬變,人心莫測,真假難辨,林思柔對感情敬而遠之,甚至失望透頂。
林思柔從貧困的小姑娘,打滾成略有資產(chǎn)的小老板,過中艱辛非常人能體會。
她就像一只漂泊在大海的孤舟,每每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她就想她的外婆,心情才會好起來,跟充滿電般很快便能重新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
外婆是她的充電器。
可外婆去世了,林思柔心底的根猛地斷了,她再也沒有外婆了,她的充電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