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靜靜似乎更漂亮了。臉型雖然典型的西方人,但輪廓相當(dāng)柔和,沒有多數(shù)白女那種剛硬的方下巴。見到南曉,她略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兩人在機場某咖啡館坐下。靜靜只要了一杯礦泉水,就拿出筆記本開始干活。
話說,公然坐在機場里黑機場的管理系統(tǒng),真的好么……
南曉也有幾分黑客功底。穿越前畢業(yè)于五道口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計算機底子很扎實,又繼承了萊昂納德·庫珀的記憶,掌握許多中調(diào)局秘不外傳的踹門技巧。不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一看靜靜是如何攻破機場管理系統(tǒng)的,他就知道——自己還差得遠。
那些走來走去的機場警衛(wèi),手上都戴個定位手表,實際是機場管理系統(tǒng)的一個微型終端。這么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攻破表的防火墻,也就等于踹開管理系統(tǒng)大門。
原來突破口在這!南曉心想:我怎么就沒想到呢,看來靜靜果然比我高一點點。
截獲無線訊號、拆數(shù)據(jù)包、通過對比其他數(shù)據(jù)包進行破譯、偽裝數(shù)據(jù)封包、偽裝終端騙取接入權(quán)限、自我權(quán)限提升、抹掉日志……
一套組合拳如行云流水,南曉看得眼睛都花了。有些技巧他明白,有些看不太懂。但妹子正在忙,也不好打岔。就這樣不明覺厲地看了一個多小時,南曉漸漸有些困。
“額……如果打擾了你,我先道個歉。不過我想知道大概還需要多久?”
靜靜噼啪噼啪地敲鍵盤:“兩小時三十五分?!?p> 好吧,南曉給靜靜倒了一杯咖啡,滑手機去了。
過了一會兒,靜靜忽然說:“行了,你試試。”
南曉上手一試,果然好使。靜靜替他偽造了一個機場安保部副主管的身份,職位只在主管康展鵬之下。利用上次繳獲的機場警衛(wèi)身份牌,換照片換磁條,五分鐘搞定。
“好厲害,”南曉佩服地對靜靜說,“你這黑客技術(shù)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塞爾維亞?!?p> “大學(xué)?”
靜靜搖頭:“爸爸?!?p> 沒想到還是祖?zhèn)魇炙嚒D蠒砸粫r口滑,順嘴就問靜爹的下落——那是一個讓他痛悔無比的問題。
“死了,”靜靜說,“被鄰居殺的?!?p> 那一瞬間,她眼里似乎有強烈的情感閃過,就像春天冰面之下咆哮而過的大河。但轉(zhuǎn)眼之間,狂暴的情感熄滅了,她還是她,那個沉默如冰山一樣的靜靜。
溜了溜了,南曉拿起西裝:“我去監(jiān)控中心一趟?!?p> 監(jiān)控中心沒有想象中那么科幻。就是一面墻,掛了很多液晶電視,同時監(jiān)控幾十個畫面。墻前有條長桌子,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值班人員無聊地坐在桌邊,低頭刷手機。
“哎、今天怎么人這么少?”一個值班人員對另一個人說,“這時候了,也沒個人過來巡視下,搞得我刷B站視頻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被發(fā)現(xiàn)。”
機場管理系統(tǒng)會定期向游動巡邏的警衛(wèi)發(fā)出指令,要求他們?nèi)ケO(jiān)控中心巡視。但這些消息都被靜靜屏蔽了。這一招額外贏來至少二十分鐘寶貴時間,南曉十分感激。
另一個人埋頭刷手機,頭都不抬:“你管那么多,沒人巡視不是正好。來來來,我們雙排上分。我跟你說我黃忠賊6,你選個能保護我的,咱們聯(lián)手開黑,今天上星耀妥妥的。”
就在他們雙排開黑正爽的時候,南曉Duang一下推門走進來。
“嗯?你們在干什么?上班玩手游?”
兩個值班人員嚇得差點跳起來,手機都嚇掉了。一個人心痛地說:“你吼辣么大聲干什么嘛!就幾分鐘而已。嗚、眼看這一局就要贏了的……”
南曉舉起身份牌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兩人立刻不敢說話了。副主管!
“上班摸魚,還敢頂嘴?”
南曉板起臉訓(xùn)斥他們:“你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如我?guī)銈兊娇抵鞴苣沁叄銈冏约焊忉?,怎么樣??p> 康展鵬平時一定虐得下面的人慘不忍睹。聽說要帶去跟康主管解釋,兩人瞬間漏了氣,苦苦哀求南曉放他們一馬。
“算了算了,都來幫我找東西,”南曉指了一下旁邊的機房,“鑰匙呢,打開一下,幫我找個硬盤。”
兩個值班人員屁顛屁顛地開了機房門,特別賣力地幫南曉干活。
機場監(jiān)控的錄像都存在一個個硬盤里。上面有日期標(biāo)簽,找起來不難。南曉倒了杯茶,舒舒服服地坐著滑手機。沒一會兒,兩個值班人員就拿著硬盤出來了。一看日期時間都對,南曉笑著點點頭:“今天就算了,以后上班不要玩游戲了啊??抵鞴苣沁呂也粫f的,放心吧。”
等他走了,兩個摸魚的長噓一口氣:“幸好今天這個副主管還挺好說話,不然……”
南曉提著硬盤回到出發(fā)大廳,靜靜已經(jīng)在候機回東京了。她的票是當(dāng)天往返,有錢任性。
兩人坐在一起,南曉覺得有點頭大。這個女孩太安靜了,戴著耳機,一句話也不說。
我是不是該給她道個歉呢?畢竟剛才似乎觸及了她的傷心事……
正思索著,忽然感覺有人靠近。南曉敏銳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見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老外,穿得都很時髦,看上去至少也是小資階級。
沒看見我正忙著嗎?南曉對他們投出不愉快的目光。
“這位先生,能占用您一點時間嗎?”女人說,“我希望能跟您講一下一些急需幫助的人們。我們在為他們尋求幫助……是的,就是募捐?!?p> 募捐?啥意思???就是乞個討唄?
“不、沒興趣?!蹦蠒試?yán)詞拒絕。他多少知道一點這樣的橋段。無非是賣慘騙錢。話說募到的錢到底拿去干什么了,鬼才知道。愿意掏錢的人幾乎等于智商欠費,他可不想掏了錢還被人暗地里笑話是個傻嗶。
敢在機場募捐的人心理素質(zhì)都異常強大,根本不怕被拒絕。女小資鍥而不舍,繼續(xù)游說:“先生,您現(xiàn)在在這里享受和平安寧的生活,可是,與此同時,卻有人生活在地獄般的世界,”她聲情并茂地說,“您知道蛤戶島嗎?十年前,它從海中升起,如今已成了一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島,有幾萬人在上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