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走遠(yuǎn)了,李夫人才偏過身,問:“你跟皇上說那事兒了嗎?”
李修合滿臉得意地說:“我壓根兒就沒提!是皇上自己提的,這情況我還真沒想到!”
“哦?”李夫人有些驚訝。
“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夫人,你知道瓏盒一事嗎?”雖然說來話長,但李修合并不打算長話短說。他向來對他夫人十分坦誠,以前是因為李夫人娘家在朝中的勢力,現(xiàn)在是出于習(xí)慣而已。
“兒時聽我爹娘說過,好像是他們帝王家的東西,里面裝著玉璽。”
“夫人說得沒錯。數(shù)百年前,墨家人為了王位一事不顧骨肉親情,自相殘殺,就是為了爭奪這塊玉璽。而南越來犯,西滕虎視眈眈,也正是為了這塊玉璽。先帝很怕自家人出現(xiàn)叛亂,便命人做了這個瓏盒,專門盛放玉璽。瓏盒平時是封閉著的,需要一把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而保管瓏盒的,和保管鑰匙的,通常是皇上指定的兩個最信任的人。”
“可是……這和咱家南嫣有啥關(guān)系?”李夫人又用帕子輕撫了一下鼻尖,她打心眼兒里瞧不起這種說話繞了半天也不入正題的人。
李修合卻沒理會她,繼續(xù)說著:“這兩個人,必須是通常不怎么接觸,又是絕不可能背叛北晉之人。所以,先帝就選了兩個,一個是雍王,一個就是白歧。”
“哦?!”雖然李夫人聽得云里霧里,可李修合的這句話卻著實讓她好奇了起來。
“雍王是保管瓏盒的,目前瓏盒還在,安然無恙,完好無損??砂灼绫9艿蔫€匙,卻丟了?!?p> “丟了???這……這怎么能丟呢?”李夫人的聲音微微有些提高。
“是啊!這把鑰匙,白歧保管了很多年,從來沒出過任何狀況??善谶@個節(jié)骨眼上丟了?!崩钚藓嫌诌攘丝诓?,潤了潤喉,道:“你覺得,依白歧的性子,他可能丟嗎?哼!”
李夫人點了點頭,道:“白歧是我見過最謹(jǐn)慎的人,丟了他自個兒都不可能丟鑰匙的?!?p> “而且,咱家阿澈昨天剛從伽藍(lán)山西邊接了南越使者來。我聽阿澈說,使者似乎帶了一份文書。目前就不管文書內(nèi)容如何,皇上總得要有批文,批文旁必須要有印兒!可這鑰匙丟了,瓏盒打不開,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是?。∷?,皇上就認(rèn)定白歧叛國了?”
“這事兒只能讓皇上對白歧有所懷疑,確定他叛國的,是皇上搜出白歧身邊有幾封石雁歸的來信!”
“石雁歸?!”這下李夫人才是真的震驚了:“就是……就是南越的那個石家軍的……”
“對!就是他!”李修合咬牙切齒地說:“而且,聽說信的內(nèi)容是唆使他去南越!”
“真的?”
“皇上親口對我說的,那還能有假?”
“天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p> “信的內(nèi)容,日期,以及這邊南越突然來了使者,一系列的事情完全有理由證明白歧叛國,并且皇上覺得,他早已把鑰匙轉(zhuǎn)移方向了!”李修合非常正義地冷笑道。
李夫人沒搭腔,她皺著眉頭,斜靠在一旁的扶手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問:“轉(zhuǎn)移鑰匙并不能說明他叛國呀!畢竟……畢竟瓏盒還在??!”
李修合眨了眨眼,沉思了一會兒,也沒想個明白,便說:“這事兒我也不清楚??傊虑榫褪呛芷婀?,再說了,為什么白府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南越使者來了之后就失火了?”
李夫人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更何況,白府密室溜了個人,這又如何解釋?白府上下尸體數(shù)全都清點過了,準(zhǔn)確無誤。那么,逃離的這個人,必定不是白府之人!那么,他是誰?會不會就是石家軍余黨?”李修合越說越激動。
“沒準(zhǔn)還是墨凌天呢!”李夫人喃喃道。
“夫人真是聰明!”李修合適時地拍了她馬屁:“兩年前,自皇上登基后,朝中上下都催促他趕緊重新物色后宮人選,可他遲遲不肯行動,后宮一直空缺。皇后又是個福薄的,才享福了幾天?就薨逝了?!?p> “哼,皇上后來不是選了白初伊嗎?”李夫人輕蔑地冷笑道:“真是個沒眼光的?!?p> “你錯了!”李修合糾正道:“皇上不是沒眼光,皇上他是太有眼光,太聰明了!”
李夫人翻了個白眼兒:“是,就我這個婦道人家最笨了。我女兒南嫣哪兒有人家白初伊好看呢?”
“夫人你可別說氣話!”李修合美滋滋地說:“在我眼里,咱女兒可是北晉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美女,就跟當(dāng)年夫人你一樣!”
這馬屁拍得很好,李夫人很受用,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又不開心了:“可皇上看上的,是白初伊!”
“皇上之所以點了白初伊為美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引出墨凌天。我相信,就算不是這場火災(zāi),白初伊不死,她進(jìn)了宮,做了美人,也根本當(dāng)不上皇后的!”說到這兒,李修合頓了頓,又道:“唔……話不能說得太滿,也許皇上對白初伊也有幾分喜愛也不定?!?p> “反正不喜歡咱家南嫣就對了。”李夫人悶悶地說。
李修合拍了拍她的手,說:“感情是可以日后培養(yǎng)的!現(xiàn)在,皇上已經(jīng)親自選了南嫣入宮了!所以這事兒,我根本沒開口,都是皇上自個兒提的?!?p> “原來你繞了這么一大圈,就是為了說這個?”雖然李夫人有些不滿,可她對這個答案還是十分開心的。
李修合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天空,陽光傾灑在前方花園里,枯黃的枝丫上除了厚厚的積雪,還有暖心的光芒,陽光一點點地,不動聲色地融化著積雪,也給整個北晉帶來了春天的訊息。只是這春天,似乎還有著很濃的寒意。
他嘆了口氣,說:“皇上確實是要了南嫣,并且也是美人的封號,而且,也是要操辦大婚。”
“太好了!”李夫人站了起來,拍著前胸,眉開眼笑地說:“那咱家女兒什么時候大婚?日子定了沒有?哎呀,日子可不能太緊了,我還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呢!”
“不用準(zhǔn)備了?!崩钚藓系目跉鉀]有之前那么高興了。
“也是!畢竟,一切都是他們皇室操辦!”李夫人笑著說,那愉悅的聲音好似歡快的鵲鳥,想要立即對外報喜。
“……南嫣恐怕要代替白初伊入宮?!?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