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荷塘月瑟

第35章 敲鐘

荷塘月瑟 阡耘 2152 2019-06-05 21:00:10

  “可是師傅,我是在逃罪人……”墨凌天對于老方丈的提議十分擔(dān)憂,總覺得這事兒并不穩(wěn)妥。

  “在老衲眼里,你并不是。”

  “可萬一呢?萬一被我皇叔發(fā)現(xiàn),你一個私藏嫌犯的罪名是會被殺頭的!到時候,他不會管你是不是清修之人。”

  老方丈笑盈盈地看著他,堅定地說:“那時,老衲已在藍(lán)毗尼了?!?p>  “可我……”墨凌天的不安全感依然在晃動著他的身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方丈想了想,說:“老衲對外會放出風(fēng)聲,就說會留一名清修弟子為百姓每日敲鐘祈福。更何況,你的武功不錯,真要有人想要傷了你,恐怕,也沒那么容易?!?p>  墨凌天有些膽怯,連連搖頭,道:“太冒險了,師傅,紙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天,會有人發(fā)現(xiàn)梵音寺里并無僧人,卻有一個逃犯!”

  老方丈笑了:“孩子啊,你不要總是擔(dān)憂‘逃犯’這一罪名。你若是不曾做過,佛祖是會看在眼里的。”

  “真的嗎?”墨凌天想了想,說:“可是,追殺我的,是我的皇叔。他是當(dāng)今圣上,若是他認(rèn)為是我做的,就算佛祖顯靈,也是沒有用的。”

  老方丈笑而不語。

  墨凌天接著說:“兩年前算我倒霉,率領(lǐng)大軍一路西去,開墾疆土,并向父皇請命,定能將西域邊境上的部落歸順我朝。誰知,這一去,便和父皇母后天人永隔,又給自己烙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晌疫@一路,不曾見過任何一個異鄉(xiāng)人,何來指路石家軍一說?”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道:“若不是我手下的兵將會合白歧將軍,從紫微城外圍剿突擊的石家軍,恐怕,我們北晉上下,傷亡更是慘重??勺C明我是清白的兵將都死的死,傷的傷……”

  老方丈嘆道:“世間萬般皆因果,真正的罪人,是會隨著時間慢慢露出馬腳的?!?p>  “時間都是虛的,正如佛祖一般,恰如鏡花水月,并不曾幫過我半分。”墨凌天苦笑著,說:“石家軍之首的那七個,被稱作七殺軍的,其中一人被皇叔抓住,那賊人卻一口咬定,是我給他們指了路。真是無稽之談!皇叔命令全城搜捕我的行蹤,已是將我當(dāng)做賊人一般看待了。若他有一天發(fā)現(xiàn),我就藏身于梵音寺,還夜夜為百姓們敲鐘,那我……”

  “你與我佛有緣,說不定,這是證明你清白的時機(jī)。”

  “師傅,我是愿意幫您的?!?p>  “那就留下吧!”老方丈想了想,又道:“這也是佛祖的意思,老衲相信,屬于你的,終將不會平白無故地被人奪走的?!?p>  墨凌天望著老方丈堅定的眼神,忽然很想為自己的人生賭一把。伽藍(lán)山之大,若是真想在這兒找到他,其實也沒那么容易。更何況,梵音寺仿若迷宮一般,真是進(jìn)了這里,也不一定能出得去。

  “好,我答應(yīng)您?!蹦杼焱饬?。

  老方丈笑了,又道:“老衲臨行前,會面見一次皇上。那時,我會跟他說,梵音寺留下一名僧人敲鐘,皇上并不是篤信佛門之人,定不會對梵音寺過問幾分?!?p>  “若他問了呢?”

  老方丈沉思片刻,道:“那就告訴他,這名僧人無家可歸,不愿跟隨老衲南去。他時機(jī)未到,尚未剃度,法號名為……塔什!”

  “塔什?”墨凌天喃喃地念著這個新的名字。

  “不錯。從今往后,若是不小心撞見他人,詢問起來,你就將這個作為稱呼吧!”

  當(dāng)天晚上,子時剛到,整個紫微城便再次響起那恢弘音色的鐘聲。只是,今天的鐘聲似乎敲得并不是多順暢,余音不足,尾音震顫,一聽便是個新手。

  不過,這是墨凌天,也就是塔什第一天敲鐘,能敲得如此這般,老方丈也是十分滿意了。

  不知是有心靈感應(yīng),還是神佛庇佑。當(dāng)塔什敲響第二聲梵鐘時,昏迷在奴隸市場里的白初伊微微有了一絲意識,她不自主地“嗯”了一聲,隨即,卻被背后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楚瞬間侵襲了大腦,再次昏厥了過去。

  小豹子嚇得雙手一抖,身后的汗珠好似受了驚的小蟲,滴溜溜地順著脊梁往下滑。在這四壁透風(fēng)的寒冬囚籠里,他卻緊張得全身是汗。

  見白初伊再次昏了過去,小豹子的心開始有了一絲愧疚,他著急地回過頭去,望著隔壁囚籠里的金花兒,悄聲喊道:“娘!娘!剛才這女的好像有點(diǎn)醒了……”

  金花兒一聽,開心地抱著小嬰兒在隔壁囚籠里來回轉(zhuǎn)悠著:“太好了!小娃娃啊,你娘醒啦,咱能別哭了行嗎?”她邊說邊拍著襁褓。不過,小嬰兒的哭聲相比于之前,堪堪微弱了許多。

  小豹子急了,又悄聲喊道:“娘!這女的,又昏過去了?!?p>  “到底是醒了還是昏了???”金花兒納了悶了,不悅地數(shù)落著:“讓你做點(diǎn)事兒都做不好!要不是你頭小,能從這木欄中間鉆過去,我才不會指望你呢!”

  小豹子抓耳撓腮地也沒了個主意,只得沉下心來,蹲在白初伊的身邊,先是將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地上。地上已經(jīng)鋪了一層厚厚的草垛,應(yīng)該不冷。接著,他輕輕地,輕輕地,用抱起一只熟睡的小貓一般的力氣將白初伊后背上已經(jīng)和皮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小心地揭了下來。

  他心里清楚,衣服連著皮肉,就算自己再怎么小心翼翼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是無法避免的,他只盼著眼前這個女人暫時不要醒來。

  他一邊將衣服與皮肉分開,一邊用之前準(zhǔn)備好的積雪拍在白初伊的后背上。金花兒告訴他,這是土辦法,能頂用。可他心里卻一千萬個排斥這種方法,他覺得,這對燒傷的皮膚來說,壓根兒一點(diǎn)用都沒有。

  可是,小豹子是孝順的,從來不會反駁金花兒,所以,也只有一邊心里抱怨著,一邊將積雪敷在白初伊的后背上。

  只是,他小豹子也才活了十四年,除了他的娘,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其他女人。更別提碰到女人的后背了。

  現(xiàn)如今,他面紅耳赤地做著自己根本不情愿做的“善事”,心里,卻莫名地有些慌張了起來。

  好似嚴(yán)冬的人生里萌生了一抹綠色,好似漆黑的永夜中遙望著璀璨星河,更好似軟糯的小貓,在心底肆意撒嬌。

  【未完待續(xù)】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