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水城下,無數(shù)妖怪正在沖擊城墻,與普通攻城戰(zhàn)卻又大不相同,雖然也有不少小妖推著沖車,架著云梯瘋狂撲向城下,不過這些只是幌子。
在一架梯云梯的后面,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綠袍女子,領著一群身著綠衣的半大小子正蹣跚前行。
這些小鬼都和那女子一樣,一身綠衣,只是不知為何行走極慢,步態(tài)甚是古怪,就象一群蟲子在地上爬。
城上箭如雨下,這些人卻夷然不懼,又慢慢走了一陣,那女子手搭涼棚瞧了瞧城頭距離,點頭叱道:“孩兒們,上!”
原本如同病秧子般的少年紛紛仰天咆哮,猛的彈身跳起,躍向城墻,半空中他們雙腿伸展,卻比身子還長兩倍,更奇特的是膝蓋長在腿后,原來這群家伙剛才皆是反曲雙腿在地上跪行,怪不得如此緩慢。
此時數(shù)百綠衣少年躍起半空,密集一處如同一團綠云,他們躍地而起,在空中原本無從借力,不料其背后綠衣炸裂,露出一對透明翼翅,不住扇動,使得這群小子在空中更顯靈活,原本他們躍起之處離城樓頗遠,隨著滯空時間增加,有一些孩子已露出了本相,卻只一些巨大的蝗蟲。
城上見他們來的兇猛,一名青年將領指揮著眾多士卒架起弓弩不斷射擊,怎奈這幫綠衣少年全身皮肉結(jié)實,箭矢難穿,就算最柔軟的小腹中箭,也全當不知,不住飛行而來,眼看便要落下城頭。
指揮士卒的青年將領眉頭一皺,他身量頗高,相貌頗為不凡,只是兩道一字眉看起有些古怪,眼見這群蝗蟲精就要撲城,卻見其抬手將一物打出,卻聽睛空一聲霹靂,空中無數(shù)飛蝗被炸的皮開肉綻,摔落地面。
剩余的蝗妖卻無絲毫恐懼,蜂擁從空中向城上落下,不料城關(guān)上一員中年悍將手執(zhí)長刀從側(cè)翼殺來,見那群飛蝗來的兇猛,將口一張無盡黑煙籠罩蝗群,卻見噼里啪啦一聲亂響,蝗蟲們盡數(shù)栽落城頭,昏迷不醒。
城上士卒紛紛涌上,將落在城頭的蝗妖亂刀分尸。城下綠衣女子見了勃然大怒,猛的竄起空中,背后炸起兩對翅膀,不住扇動,使其懸??罩?,兩條長腿不住亂晃。城頭一陣吶喊,無數(shù)箭矢射出,皆被她隨手格開。
卻聽那懸在半空叫道:“馬忠、王豹,你兩個世受商恩,如今行此叛國之舉,不覺得羞恥么?”
那手執(zhí)長刀的中年漢子破口大罵:“吾馬忠受得是先王大恩,吃得是大商奉祿,卻不是給你們這群妖魔做手下!”
“馬將軍何必與她多言!”城樓上那青年將領叫道:“魯芝妖女,汝等外道妖邪,也想在朝中做威做福,實是做夢爾!”言罷,雙手齊發(fā),不知將何物打向那女子。
那名叫魯芝的女子一聲冷笑,辟手將他打來的二物抓住,卻是兩顆泛著青光的氣團,此時似有消散之象,卻聽那女妖冷笑道:“劈面雷算不得什么上乘道術(shù),你若只有這點能耐,便等著……”
她話還未完,卻聽轟的一聲巨響,手中兩顆氣團盡數(shù)爆開,頓時鼻青臉腫,魯芝大叫一聲,掩面落下,口中大罵不休,城上二將放聲大笑。
“誰敢欺吾夫人!”晴空突然一聲暴喝,如同雷鳴一般,原本喧鬧的戰(zhàn)場突然安靜,原本還在攻城的小妖也停止了動作,在頭領的帶隊下紛紛撤走。
這本是好事,然而城上的將領臉上卻現(xiàn)出凝重之色,隨著小妖盡數(shù)離開,眾人卻聽得半空響起嗡嗡振動之聲,由遠及近,如同悶雷,隨聲音而來的卻是漫天的蝗蟲妖,他們的身后……更有無數(shù)巨大的蝗蟲,在蝗妖的最前面,卻是站著一文一武兩個官員,那身著黃袍的武將一張四方臉上俱是緊張之色。
卻見他急步?jīng)_到那女子前方五六丈處,復又停下身形道:“夫人……你的傷勢如何?”一句話還未問完,卻又看見滿地的綠蝗尸體不由大叫道:“哎喲,咱的孩兒們怎……怎么都死了?你……你……”
“閉嘴!你這窩囊廢!”嘴臉青腫的婦人跳將起來,把那黃袍武將嚇的連連后退,卻聽她接著罵道:“看看你這些兒子,盡是廢物,沖個城都能死的精光,還都是被普通人類所殺,有個屁用!”
那黃袍武將聞言大懼,欲怒不敢,只是心疼道:“百余兒郎,竟未留一個,夫人……就算怎么說也是你親生的,這也……太狠心了些……”
“慢來,慢來!”他們身后,那身著令尹官袍的清瘦官員笑呵呵走了過來,開口道:“如今正要平叛,眼見這群叛賊奪了朝廷重鎮(zhèn),吾輩皆該同心協(xié)力,你夫妻兩個更該如此,怎么先吵了起來?”他長相在妖怪中倒算周正,頗有些文雅之氣,只是有眼無眉,原本兩條眉毛處各生著一只尖角,讓人看則甚是古怪。
那黃袍將領瞧了他一眼,苦笑道:“吾家……”后面那女子已跳過來道:“郭巳,閉上你的嘴,俺夫妻本是奉命來拿欽犯,濮水城的事本就與我們無關(guān)!你自己本事不濟,還想拖別人下水,做夢!”
她一通揶揄,把那郭巳氣個夠嗆,轉(zhuǎn)目看那黃袍武將道:“黃師兄……”誰知那姓黃的將領將手一揮道:“吾家,夫人說了算……”
他話還未完,卻被那魯芝一把揪住耳朵怒吼道:“黃丙慶!還知道我說了算???你的那些膿包子孫叫來了沒有,還不快給老娘攻城,出了這一口惡氣!”
“哎喲!”那黃丙慶一邊呼痛,一邊叫道:“夫人,夫人,且先松手,萬事好說,我馬上就招呼!”等他老婆松開了手,當即竄到了一邊,口中高呼道:“孩兒們,給我拿下這該死的城池!”
一旁的郭巳原本聽到魯芝所言,正自憤怒,又擔心他二人撒手不管,這濮水城難以攻下,待聽到那婦人之言,險些笑出聲來,只能憋著個臉看著前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