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 謀
夜深——
沈末歌半靠在榻上,芳華恭謹?shù)恼驹谝贿叀?p> “可還順利?事情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芳華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
“嗯?沒聽到我問話嗎?”沈末歌端坐起來。
芳華又抬頭看她一眼,才道:“那戶部尚書夫人家的,已經(jīng)沒有心力去找那嬤嬤的麻煩了,但是奴婢并沒有從那庶女身上著手處理?!?p> “哦?為什么?那你怎么做的?”沈末歌托著腮,饒有興致。
“那個庶女,是個可憐的,平日就受嫡女壓迫,被逼迫的。這場婚事,她自己本就不愿意,她喜歡一個書生,不過那戶部尚書夫人為了給自己夫君鞏固勢力,硬是要把庶妹嫁給自己夫君的屬下,那庶女沒法子,拗不過嫡母,父親也不管,這才成了兩家的婚事?!狈既A娓娓道來。
“嗯,然后呢?”
“那個姑娘已經(jīng)夠可憐了,奴婢不忍心傷害她,就從那些惡人身上下手了。那戶部尚書夫人,有個兒子,是個天殺的,什么壞事都做個盡,喜歡逛窯子,然后那夫人也有個弟弟,也是個混賬東西,雖然都是混賬,不過兩個人都不對盤,那夫人的弟弟,就喜歡仗著輩分壓著那夫人的兒子,那夫人的兒子對此早有不滿在心。而且,那宮里的秀女,就是指使的她弟弟去找那嬤嬤的麻煩,奴婢就是從那兩人身上著手了?!?p> 沈末歌點點頭:“這樣也未嘗不可,所以你對他們做什么了?”
芳華走到桌邊,從茶壺里倒出一杯茶,微微搖晃:“小姐,酒壯慫人膽,若是喝上頭了,碰見死對頭,他就在你的面前羞辱你。你手邊還有一把利器,對面的敵人卻毫無防備,你會不會有一種沖動要他死?”
沈末歌想了想:“若是死對頭,我自然是無時不刻都想要他死的,飲酒過量后血液循環(huán)加快興奮沖動,要是敵人就在面前,手邊就有利器......”
沈末歌笑了:“要是沒有人阻止,我自己控制不了,還真的會殺了他啊......所以,是誰死了?”
“戶部尚書夫人的弟弟?!狈既A恭敬的道。
“那戶部尚書夫人的兒子呢?”
芳華:“被連夜送走了?!?p> “然后戶部尚書夫人的娘家就這么算了嗎?畢竟一個是出嫁女,一個是兒子,打哪邊都是肉吧。”
“自然是不可能的,尚書夫人娘家,就只有這么一個男丁傳承,現(xiàn)在尚書夫人的兒子把舅舅殺死了,街頭巷尾都在傳呢,尚書夫人的母親天天以淚洗臉,聽說要尚書夫人兒子拿刀的那只手?!狈既A說到后面,尾音漸輕。
“怪不得秋狝的后面都沒看見戶部尚書大人了,原來是回來處理爛攤子了啊?!?p> 芳華語氣躊躇:“小姐,您會不會覺得奴婢做的太過了?”
沈末歌詫異的看她,笑道:“為什么,當然不會,不過我倒是看不出,你居然還有這個膽子?!?p> “其實,這件事情,以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我母親待的那個世家,就是因為公子喝上頭了,把另一個公子殺了,被瘋狂的報復,這才沒落了,奴婢當時想著打聽到的兩家的事情,忽然就想起母親來,就想到這里了?!?p> 沈末歌站起來:“首尾可有收拾干凈?可別讓人查到我們頭上來?!?p> “您放心,如果要和人接觸,我都是帶著面罩的,而且拐了好幾個彎子。那刀是窯子的姑娘拿來削水果給戶部尚書公子吃的,那公子酗酒,眾人皆知,尚書夫人娘家的公子也不是早就決定去逛窯子,而是在琴樓聽到消息,聽到他外甥在窯子,一時興起,這才過去的,誰能想到,這一去,就見血了。”芳華一臉唏噓的說道。
沈末歌瞇著眼:“心中若無惡魔,自然做不出惡魔的事情,心懷惡意,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要是這次沒有成功,那你怎么辦?”
“要是這次沒成功,那自然會有下一次,會有其他的事情,小姐放心,定不會讓他們有心思找那嬤嬤的麻煩就是了。我已經(jīng)聽說了,上京城的賭坊,最近缺幾個冤大頭。”
“好,睡覺,吹燈?!?p> “是?!?p> 揚州城——
“樓主,為什么我們要這么偷偷摸摸的走?”蘇原不解。
“哼,對面的風雨樓這幾天一直打探我的消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知道余魚魚那家伙在憋著勁的探我的底呢,我就不讓他知道我在哪?!?p> 蘇原點點頭,原來如此。
“我能讓他知道我賣身在上京了?這多丟人啊?!眾錁菢茄a了一句。
......
“所以,趁著天還沒有完全亮,只要城門一開,我們就馬上走,不能讓余魚魚發(fā)現(xiàn)了?!?p> “是?!?p> 馬車轱轆往前滾動,慢慢的使出揚州城。
“樓主,我覺得好像有誰在跟著我們?!碧K原警覺的道。
“誰?不可能吧,我們這么早就起來,還能跟上來?”婁樓樓朝車廂里面喊道:“張寶寶,你小心點往后看,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著我們?!?p> 車廂里面?zhèn)鱽韽垖殞毸庑殊斓穆曇簦骸澳銈兇炭途褪锹闊┦聝憾啵苡姓l跟著你們啊......我去?!?p> “怎么了?可是有人跟著?”婁樓樓問道。
“有倒是有,但是,那個我怎么看著那么像劉五呢?”張寶寶回答道。
“劉五?不可能。他跟著過來干嘛。”蘇原也說道,往后瞥了一眼,便勒住了馬:“吁~”
把馬勒住便下了馬車,朝后面喊道:“劉五,你們干嘛呢?出來?!?p> 幾乎是風月樓的人都來了。
劉五走上前,對婁樓樓道:“樓主,您可不能把兄弟們丟在揚州啊,這發(fā)任務的,都沒人來找我們風月樓了,兄弟們在這里不就是喝西北風嗎?到時候風月樓不是就散了?!?p> “我的銀票不是都留下來給你們了嗎?怎么就活不過來了呢?”婁樓樓皺眉。
劉五上前抱住婁樓樓的大腿喊:“兄弟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啊,怎么能只靠著樓主您用那種掙來的銀子養(yǎng)我們。我們于心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