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糧草危機
三天后
平陽縣城,所有后續(xù)部隊在這里會合,王定看到了陳宮帶領的殿后大軍如此士氣低迷,很是驚訝。
“主公,五千大軍,并非擋不住呂布。只是并州新兵太膽小,又難以控制,被呂布的并州狼騎沖散前排陣容之后,就開始潰逃。如果不是董承將軍及時帶著董卓的命令召回呂布,只怕?lián)p失更加慘重?!标悓m愧疚,承認自己被呂布這一介莽夫給擊潰。
王定點頭,并沒有責備陳宮,因為此戰(zhàn)不虧。
長安走一遭,帶來了整個楊家和將近三成的楊家資產,已經夠本了。雖然楊家不可能將所有資產供奉出來,但是只要給楊家三年時間,絕對可以在并州發(fā)展起來,而且他們不會是單純的謀利。再者,并州也并非久居之地。
比起來王家,楊家絕對不可能壓榨并州當地百姓,因為他們需要盡快建立聲望,從經商、授業(yè)開始鞏固實力。給予楊家足夠的政策恩惠,王定不僅可以將楊家的發(fā)展進度捏在手中,還能利用他們來制衡王家。
“前兩日得到消息,韓遂潰逃之后,趁著咱們南下的機會強行突襲上郡,卻被孫禮擊潰,截獲糧草三千石?!蓖醵冻鰷\笑,將這個情報告訴陳宮。
陳宮瞪大眼睛,很是驚訝,難以置信孫禮居然可以將韓遂打敗。
孫禮固然是一個將才,但以他的兵力想要打敗韓遂,并不容易。而且韓遂麾下騎兵很多,上郡易攻難守,陳宮并不認為孫禮可以在不敗的情況下還截獲韓遂的糧草。
王定看出陳宮很不相信,所以解釋:“是閆行,此人算是義士。閆行將父親保護起來后,在突襲上郡的時候反戈,配合孫禮擊潰了韓遂。公臺,你認為該怎么賞賜閆行?”
“不賞,也不懲罰?!标悓m壓低聲音,露出嚴肅的表情。
“懲罰?”王定不解,不知陳宮在說些什么。
陳宮環(huán)顧四周,看到沒有將士在偷聽,才說道:“主公,閆行將軍固然是義士,但他終究是背叛了韓遂。叛將,就應當譴責其德行。如果重賞叛將,那其他將士又該如何看待?不賞不懲,便已經是對閆行的恩賜。閆行將軍不是那種重利小人,他能明白主公的意思。以閆行的能力,只要主公善用,以后功績絕對不亞于李典將軍,又何愁這一次賞賜?”
王定聽明白了陳宮的意思,仔細思索之后,道:“也罷,那就不賞賜閆行了?,F(xiàn)在并州麻煩比較大,馬上就是春種,糧草已經不夠了?!?p> 陳宮也低下頭,糧草絕對是能難死人的東西,尤其是并州這個本來就相對貧瘠的大漢北疆。
“主公,臣有一計,只是不知是否可行。聽聞公孫瓚和袁紹想要吞并冀州,以韓馥的本事,絕對無法和袁紹抗衡。主公可書信一封,向韓馥借糧,他不會不給。韓馥已經被袁紹逼到沒有退路的地步,他若是放棄冀州,必然會找一個能夠安身立命的地方?!标悓m露出淺笑,建議主公向冀州借糧。
王定點點頭,向韓馥借糧,的確可行。
冀州之富庶,比得上三個并州,韓馥絕對拿得出這些糧草。
“好!那我這就派人去冀州,聯(lián)系韓馥。”王定思考片刻,決定讓士孫瑞去代勞這件事。
十日后、冀州鄴城
“田豐先生,在下雒陽士孫瑞,有禮了?!笔繉O瑞走進田豐的府邸,向他鞠躬行禮。
剛進入庭院的時候,士孫瑞就不禁感慨,這冀州的庭院都比并州高出好幾個檔次。
田豐早就聽說過士孫瑞,也知道他是雒陽名士,自然不敢不敬。
“士孫先生,在下田豐字元皓,也早就聽說過先生之名。先生此行前來,所為何事?王并州派王凌占據常山郡,莫非您是為了常山郡而來?”田豐思索,猜測士孫瑞的目的。
士孫瑞意味深長地笑了,假裝無奈搖頭,看上去很是古怪。
看到田豐露出不解的神色,士孫瑞這才開口,“先生,您可知道這冀州即將易主?韓冀州和袁渤海比起來,您以為如何呢?”
聽到士孫瑞這句話,田豐冷哼一聲,略微有些憤怒。
憤怒并非是因為士孫瑞的言辭,而是因為之前自己和韓馥之間發(fā)生的口角爭執(zhí),導致自己現(xiàn)在不受重用了。
“士孫先生知道,在下并非重名利之人,只希望冀州刺史大人能夠安定百姓。前幾日,在下勸說刺史大人防備袁紹,卻被斥責,這冀州也的確要易主了。天下諸侯紛爭四起,不知幾時才能安定?!碧镓S憤憤不平,怒捶自己大腿。
士孫瑞淺笑,找到了可乘之機。
“先生所言極是,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先生于韓冀州處,應該也沒有什么知遇關系吧?我家主公并州刺史王大人求賢若渴,聽聞先生大才,希望能夠得到先生的輔佐。并州雖然貧瘠,但從主公入主并州之后,百姓安居樂業(yè),草原異族也無法南下侵擾。如果得先生相助,并州必然可以迅速崛起,屆時大軍南下光復漢室,豈不是易如反掌?”士孫瑞意氣風發(fā),勸說田豐投靠并州。
田豐反而露出不屑的笑容,直言不諱:“哦?光復漢室?一把大火燒了雒陽,還殺了王子服,何來光復漢室一說?王并州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只可惜!還是……”
“還如何?田豐先生,本公子很欣賞先生大才,不知先生能否做本公子的謀士,輔佐本公子光復漢室?!?p> 田豐還沒說完,堂下便走進來一個年輕人,正是王定!
“大人!大人,我等沒能攔住,我們……”
“滾開!”典韋怒喝,直接推開田豐的家丁,保護主公走到堂上。
田豐大驚,難以置信王定身為并州刺史,居然親自來到冀州鄴城。
深呼吸兩下,田豐相信了這個事實,趕緊走到王定面前,鞠躬行禮。
雖然田豐剛剛品評王定的不足之處,但心里還是很尊重這個年輕人,禮節(jié)更不能少。
“哈哈哈!先生無需多禮,我待先生如待前輩,豈能受您的禮?先生所言不錯,雒陽的確是我燒的,能夠看出來這一點,便配做本公子的謀士?!蓖醵冻鲂θ荩p拍田豐肩膀。
田豐更加驚訝,剛剛他雖然禮待王定,但已經準備好拔劍防御了。自己終究看穿了王定火燒雒陽的行為,如果傳揚出去,必影響名聲。田豐自問如果是自己,也一定會殺人滅口。
“王刺史……”
“哦?元皓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我沒有讓身邊的護衛(wèi)將你砍了,殺人滅口?天下如先生這般大才之人本就不多,能看出來是我火燒雒陽,那些人又豈能左右天下悠悠之口?先生如果不棄,可愿到我身邊來,輔佐我一統(tǒng)天下,光復漢室?”王定坐到田豐原本的座位上,雙手疊在一起,等待田豐的回答。
田豐微微皺眉,想不到王定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居然這么難對付。
思考片刻,田豐終于開口,卻反問:“如果我不愿意為你效力,王刺史會如何選擇?”
王定沒有絲毫猶豫,道:“如果先生不為我效力,那只能借先生項上人頭一用?!?p> 典韋聽到主公的話后,雙手握拳,做好準備直接將田豐的脖子扭斷。
“哈哈哈!好,果然痛快,夠果斷。殺伐果決,被韓馥強多了。主公在上,請受在下一拜!”田豐猛然單膝跪地,向王定行禮。
田豐愿意歸順王定,一方面是欽佩王定的果決,有膽魄火燒雒陽;另一方面,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歸順,今日必死無疑。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田豐認為王定值得自己追隨,在他那里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華。
王定大喜,卻只是微笑,道:“很好!元皓先生,我這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先生,也還有一個目的。并州糧草匱乏,今年剛剛春種,缺乏糧草堅持到秋收,希望先生能夠幫助一二?!?p> 聽到事關糧草,田豐絲毫沒有猶豫,站起身回答:“主公大可以放心,冀州軍羸弱、韓馥懦弱,唯獨這糧草充沛。冀州之富庶,只怕主公都難以想象。主公,臣為您引薦到韓馥那里,您只需要親自和他說清楚,便可以得到大量糧草。目前韓馥遇到大麻煩,一定不會和您講條件?!?p> 王定點頭,他的確要親自見一見韓馥,畢竟田豐也無法掌控冀州糧草。
“也好,那就麻煩元皓謀劃一下,我去鄴城內逛一逛,感悟一下這冀州的風土人情?!蓖醵ㄕ酒鹕?,帶上典韋和士孫瑞,離開田豐府邸。
正午,鄴城一家大酒樓二層,王定坐在窗邊飲酒吃菜。
“主公,聽聞這里是鄴城內最大的酒樓,只有世家大族的子弟和富貴文人才來這里喝酒交友。”士孫瑞坐在主公對面,卻不敢安坐。
王定點點頭,順著窗外望去,這一片街道都是酒醉金迷的場所。
“看得出來,現(xiàn)在雖然不是晚上,但也能想象到夜晚這里有多么繁華。那邊就是歌舞場所,這里諸多酒樓,的確是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天下那么多百姓吃不上飯,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卻驕奢淫逸,區(qū)別可真大?!蓖醵▏@氣,感慨世道不公。
士孫瑞和典韋不敢插嘴,主公發(fā)出的感慨,豈能隨便議論?
嘭!轟!
突然,樓板震動,一層穿來了打斗的聲音。
典韋立刻瞇起眼睛,右臂深入后腰衣衫內,握住戰(zhàn)斧的斧柄。
戰(zhàn)斧藏在典韋的后背衣衫內,隨時能夠掏出來作戰(zhàn)。
王定此行前來鄴城是秘密行動,就帶了十個護衛(wèi)騎兵和典韋、士孫瑞,人數不多。所以典韋事事小心,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奶奶的,居然看不起俺們賣肉的,老子劈了你!老子賣肉怎么了,張翼德也是賣肉的,不照樣把天下第一猛將呂布打得落花流水?”
“他娘的,還敢侮辱俺們買菜的,俺打死你!”
“俺也……”
樓下吼聲嘈雜,顯然是已經打起來了,而且很多食客都在逃出酒樓,避免被誤傷。
王定微微皺眉,說道:“惡來,下去看看是什么情況,先讓打斗停止。記住,不要傷到那些打斗的人,如果他們很能打,就帶過來見我。如果只是地痞流氓而已,就趕走吧?!?p> 聽到主公的命令后,典韋立刻取出戰(zhàn)斧,順著樓梯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