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
傍晚時分,出去的元康終于回來了。
急急忙忙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向方昊匯報說:“主公,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p> “好,元康做的好?,F(xiàn)在你再出去一趟,把這些銀子拿去分給大家,讓大家吃飽,晚上好行動?!?p> 元康干勁十足,說了聲“好了”,就又跑了出去。不過臨走前,他把一支短刀遞給了來鳳舞。
“主公,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p> 一旁的來鳳舞看到元康跑了出去后,就向方昊建議說道。
“鳳舞,你說說你的想法?!?p> 來鳳舞沉思了下,才開口說:“主公,我猜測這個郡丞已經(jīng)投降霸國了?!?p> 方昊有些意外,問:“為何這么說。”
于是來鳳舞把自己的想法推測告訴了方昊。
其實,來鳳舞的想法和猜測跟方昊的想法很相似。于是方昊說:“鳳舞,你所猜測的非常有道理,我也正是這么猜測,所以才這樣安排。不管是不是,留一手總是沒錯。而且,這樣的猜測即使沒有證據(jù),但過了今晚也一定會見分曉?!?p> “另外,你對于今后你有什么想法?”
來鳳舞很奇怪,方昊怎么會他這個問題。今后肯定是跟著他干的,除非發(fā)生特別意外的情況,不然不可能有變化。
“主公,鳳舞以后就憑你差遣,不會有變化的?!?p> 來鳳舞的回答,與方昊的意思大相徑庭,不過從這也可以看出鳳舞的忠誠。
“鳳舞,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知道,我們今后不管如何,肯定會有一起奮斗?!?p> “我想問的是,你以后想做什么樣的人,幕僚嗎?”
來鳳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主公,這個,額,還沒想過。”
有些時候人想做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并不是由自己決定的,環(huán)境的影響、現(xiàn)實的逼迫、生活的拮據(jù)、壓力都會讓你不由自主。
因此,方昊也能理解。
“嗯,無妨。不過你以后有什么猜測可以告訴我,眾人拾材火焰高,一個人永遠(yuǎn)想不到那么周全的。”
“我們現(xiàn)在還很落魄,但以后一定會好。你以后一定是獨當(dāng)一面的人,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p> 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跟隨,來鳳舞對方昊很信任,也相信以后能有更好發(fā)展。
“主公,但請放心,鳳舞定當(dāng)效死命。”
方昊正準(zhǔn)備繼續(xù)說點什么的時候,驛站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簟?p> “放雅士在嗎?”
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劉郡丞派人來請他去赴宴。
兩人來到郡城府時,劉郡丞及不少人已經(jīng)在等他了。
宴席是設(shè)置在一個大廳內(nèi),席位分置在大廳兩邊,席位后面分布著屏風(fēng)。在屏風(fēng)后面是一面墻壁,上面有幾扇窗戶。
“方雅士來了,趕快來坐?!?p> 方昊一到,位坐主座的劉郡丞就熱情的招呼方昊入座。
方昊很干脆的坐下,然后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人除了單尾外,其他人他都不認(rèn)識。
劉郡丞為方昊一一介紹,原來在坐的基本都是郡城官員。
這其中有兩個人引起了方昊的注意。一個是魁梧大漢,身材健碩,舉止利落,很像行伍出身,劉郡丞介紹時,對方的眼神非常冰冷。
另一人站在劉郡丞的身后,雖然沒有介紹,但此人書生長相,一身銳氣無法掩蓋。
見到這兩人后,方昊知道今晚肯定不會平靜。劉郡丞必然有所圖謀,而且針對的定是他方昊。
方昊也不會任人宰割,因此,就看誰的謀劃更高一籌了。
“哈哈哈,今天高朋滿座,我心甚慰。而且還有兩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真是讓我心情大好。諸位,來,舉杯歡飲。”
劉郡丞很會引導(dǎo)氣氛,幾句話一說,所有人也都心情歡悅,并舉起了酒杯。
方昊也跟著眾人,拿起了酒杯,這時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場景好熟悉。
他仔細(xì)思考后,心驚膽戰(zhàn)。
如果宴會真的想要對他不利的話,會不會是以摔杯為號?
難怪這個場景這么熟悉,原來以前的電視劇里就經(jīng)常這么演。
方昊腦筋急轉(zhuǎn),尋思解決方法。
“感謝郡丞大人,眾位與我一起舉杯同飲?!?p> “來來來,舉杯同飲,舉杯同飲。”
眾人迎合劉郡丞,準(zhǔn)備一同飲酒。
而恰在這時,方昊腦海閃過一個靈感:摔杯為號,這很有可能。如果這個杯由我來摔,會怎么樣呢?
狼來了?還是馬上沖出來殺我?
結(jié)果并不確定。
于是方昊用手拍了拍來鳳舞,然后也跟眾人一樣舉杯像要喝酒的樣子。
眾人將酒杯剛舉到嘴邊還沒有來的及喝,就聽到一個令人意外聲音響起。
“乒呤哐啷……”
這是酒杯摔地的聲音。
這個聲音如此刺耳。
這個聲音硬生生將所有人的熱情打斷。
“乒呤哐啷,乒呤哐啷……”
正高興的眾人措不及防,甚至其中有兩人的手一抖,杯子也跟著掉落到了地上。
意外,太意外了。
杯子摔地不過片刻,就聽到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將杯子摔地的方昊,內(nèi)心異常緊張、擔(dān)心。當(dāng)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時,他的心更像跳了出來一般。
摔杯為號沒錯,現(xiàn)在就要進(jìn)來殺我了嗎?
方昊的內(nèi)心有些膽寒,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腳步聲響起,一眾人莫名其妙。唯有主座的劉郡丞面若寒霜,并迅速回頭跟身后的書生悄悄說了句話,書生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書生出去不過一會兒,腳步聲就停了下來,并接著就退了出去。
腳步聲慢慢離去,方昊的心也不再狂暴跳動,而是隨著腳步聲的遠(yuǎn)去,逐漸安靜了下來。
他賭對了。
劉郡丞果然想對自己不利。而這次摔杯也打破了劉郡丞的正常安排。
從此事來看,這劉郡丞必然是已經(jīng)投靠了霸國。
方昊轉(zhuǎn)頭看向魁梧漢子,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
漢子的表情跟現(xiàn)場眾人錯愕的表情格格不入,他,不會是霸國的武將吧?
方昊猜測著,同時,他對這魁梧漢子的警惕也提升到了最高級別。
“哈哈哈,諸位實在不好意思,在下今天騎馬趕路,有些疲憊,一時手滑,這杯子就掉到地上了。諸位勿怪,在下自罰三杯,自罰三杯?!?p> 說著方昊就彎腰下去撿酒杯。
聽到方昊這么說,劉郡丞身為設(shè)宴主人,自然也不好再責(zé)怪。
只好寒著一張臭臉,壓著脾氣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方雅士這白面無須的,難怪容易手滑。來諸位,我們繼續(xù)同盞飲酒。”
看到劉郡丞的臭臉,又聽到他諷刺的話,方昊內(nèi)心狂笑,無奈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壓著。
在座的大部分是郡城官員,雖然氣氛一時尷尬,但還是得賣劉郡丞的面子。
劉郡丞對調(diào)節(jié)氣氛也確實有一手,加上在座的也刻意迎奉,因此兩杯酒下肚后,氣氛又有些熱烈起來。
氣氛熱烈卻不是方昊想要的,如果開始談?wù)?,那就說明差不多要動手了。
因此,方昊再次裝作手滑將杯子摔落。
“乒呤哐啷”的聲音再次響起。
為了不讓劉郡丞找借口提前動手,酒杯落地的聲音剛響完,方昊就立即將酒杯抓在手中,大聲道歉說:“諸位勿怪,勿怪,在下的手確實有些酸軟無力,抱歉。”
劉郡丞還沒有說話,外面又響起一陣騷動,不過一會就被壓了下去。
劉郡丞的臉色更加冰冷,一張臭臉幾乎可以滴出黑色墨汁。他在心里猶豫是不是要提前動手。
看著劉郡丞的黑臉,方昊心思一動,立即站了起來,說:“都怪我這手酸軟無力,導(dǎo)致摔落杯子,我自罰,自罰。”
說著方昊先拍打了幾下手,然后才雙手舉杯,裝作顫顫巍巍的將酒喝了下去。
“方雅士,雖然你手酸軟,但打擾大家的酒興,太無規(guī)矩了?!?p> 有人出來助攻,方昊大喜,當(dāng)即又是拍打手,又是道歉。
看著方昊的表演,劉郡丞在思考要不要提前動手。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必然。如果換作武將之類的可能就已經(jīng)動手了。
但劉郡丞畢竟不是武將,他沒有那么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