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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記

第八章

中宮記 紫菱衣 2089 2021-03-03 23:08:02

  只因眾人看著他們,孫縉急急忙忙將尉遲書帶出了千機樓。

  今天這一天出宮白來。

  *

  傍晚,尉遲書才又回到宮中。

  她齋戒禮佛期間,除了墨棋墨韻,是不許人進去侍候的。

  此刻,她坐在慶毓宮的大殿,捧著一盞茶。

  看天邊金黃的日頭下落。

  那金黃的光落在她一襲淡紫的宮裝上。。。

  *

  她突然覺得,她的人生很茫然,愛的人去了,宮里除了皇帝,她再無人所愛。

  她想報復(fù)韓宴,卻又無從著手。

  就跟她想把小時候受的委屈從汾寧公主身上討回來。

  但是,現(xiàn)在,她的想法又變了。

  因為汾寧不再是她的威脅。

  韓太后一心扶持自己的娘家,侄女兄弟都身居高位。

  就算是韓宴,一個本無意仕途之人,也擔(dān)了一個工部右侍郎的職,只是他這官做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領(lǐng)著俸,不辦事,朝廷上下卻也沒人敢說他。

  汾寧本是再大,也不過一個公主,駙馬都尉一職從開國起就是虛職。

  公主開府后,雖也時時在外,干些荒唐事,但不會涉朝綱。

  但韓宴就不同了。

  民間有說法,這太后是更疼侄兒還是養(yǎng)子,若現(xiàn)在這皇帝龍椅坐不穩(wěn),太后會不會換這侄兒上來。

  實則,尉遲書覺著,這是極有可能的。

  尉遲書不會再讓韓家獨大。

  陽王府手握兵權(quán),汾寧就是一個小小公主,若非韓太后在前面撐著,她要收拾汾寧并不是難事。

  陽王府看似是太后親眷,與太后一黨。

  但,實則是不是,也還要她點頭不是?!

  *

  這三月才過去。

  四月里就發(fā)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左相的兒子李心遠在千機樓喝花酒被人斷了腿,據(jù)說殘了。

  這可又把大周風(fēng)云詭譎的朝政勢力攪了一番啊。

  這左相兒子的腿便不是當(dāng)初那劉婕妤一條命那么好辦,當(dāng)初劉婕妤的父親一個御史臺的侍御史,沒啥實權(quán),女兒死了也就死了,哭了兩天喊了幾日沒動靜事情也就消了。

  左相的勢力可不小。

  之前跟右相同為太后勢力,為太后左膀右臂。

  雖然之前也相互掣肘,但到底終歸一黨。

  可現(xiàn)在,左相兒子的腿在右相兒子地盤被人廢了,打斷了。

  左相李弘義一輩子就這么一個嫡子獨子,這事兒出了總是要人擔(dān)的。

  但偏偏,兇手就是街邊的一個大惡棍,家中也無甚親人,干出了這事兒事后酒醒害怕就上吊自殺了,暗里說,這事兒結(jié)了,可是左相心里不平,總覺得這事兒不清不楚,又不甘心一條賤命就賠上兒子一條腿。

  可就事情出在韓宴的地盤,官府不好拿人問詢,京兆府尹親自上門,哪知,韓宴并不過分理睬這事兒。

  京兆府尹上了幾次門,也就罷了。

  整個事件清晰明了,兩個男人喝醉酒搶女人,結(jié)果一方打殘了另一方。原打人者酒醒,知道打殘的是丞相公子,已經(jīng)害怕的上吊自殺了。

  事關(guān)千機樓的聲譽,到底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

  不可能官府日日在那里,揪著不放。

  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

  千機樓依然日日歡歌,日進斗金。

  在左相這里這事兒就不是這么回事了,疑點頗多,比如一個惡霸突然哪里來這么多錢去千機樓喝花酒,為何就這樣自殺了,自己在朝中握著巨大權(quán)柄,一向呼風(fēng)喚雨,自己兒子廢了一條腿,居然討不回公道。

  最終,這罪責(zé)被左相按在韓宴頭上了。

  平日兩家為些朝廷政見左右不合倒也罷了,太后又在中間調(diào)停,而這次,是獨子的一條腿。

  左相自然心里憤懣不平。

  有些東西,一旦有了裂縫,就可能出現(xiàn)絲絲縷縷的糾葛,然而這裂縫越崩越大。

  *

  一轉(zhuǎn)眼,就是五月。

  五月有端午,然則,五月十七,則是太后生辰。

  然五月初,尉遲書又出了一次宮。

  這次,在孫縉帶領(lǐng)下,上了千機樓的六樓,的確如孫縉所說,多是些能人異士,還有許多異域人,里面最多的一種裝扮,尉遲書認得,是古蘭人。

  古蘭不在中原。

  關(guān)于他們所有的一切。

  尉遲書是小時候在王府書庫,一本書名叫《九州圖志》上見過

  那書上說了,這種民族以放牧打獵為生,吃生肉喝膻腥的奶,但女子個個豪邁奔放,男子驍勇善戰(zhàn)。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她只知這些人和她裝扮不同。

  孫縉不允許她上七樓,頂層,那時韓宴的老巢。

  可是,后來,她趁孫縉不注意,偷偷上去看了。

  她走近一件暗室,看見掛在墻上的鐵鏈,鉤子

  里面的東西布置的如刑具一般。

  整個屋里很暗,細聞有一股子霉味。

  她不敢多待,半刻鐘便急急忙忙出來,可暗淡光影交疊間,記錯了方向,最終,她站立的位置是一處堂廳。

  為何說是堂廳,因為四周很開闊,有窗格,頂樓所有的光亮似乎都是這窗格漏進來,借著光,看得見靠窗方向地面有一個三寸的高臺,一面黑布,上面有圓形又一圈尖角的紋飾,黑布長長的垂下,擋住了光亮朝其他地方滲漏。

  只看見那高臺中間似乎放著一把座椅。

  座椅后面的墻上,也就是窗格之下,仿佛也是那圓形外一圈帶有尖角的紋飾。

  尉遲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總歸看著很詭異。

  怕,從沒這么怕過,她怕韓宴的人在這里發(fā)現(xiàn)她。

  也是奇了,她竟然第一次如此怕韓宴。

  可能,以前總不會覺得他要她的命,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的這些秘密,預(yù)感韓宴不僅會讓她死,而且生不如死

  急急忙忙逃走時,又才看見一間暗格,理智叫囂著走,細掃一眼里面竟陳列的全是兵器,有大周的,但更多那些奇形怪狀的仿佛并不是大周軍隊會用到的。

  她看見那重弩,形狀不完全似中原,小時候的尉遲書,對古今中外的東西,凡是她感興趣的,都涉獵了一遍,她識的弩,兵器。那些弩從小至大,用柜子陳列了,一把又一把。

  韓宴把這些兵器放在這里是為什么。

  當(dāng)務(wù)之急,她是要找出去的路。

  結(jié)果被她沿著來路,東彎西繞,最終繞出去了

  回到四樓的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沒有砰砰作響。

  孫縉一直在找尉遲書,直到她出現(xiàn)在眼前,才松了口氣。

  問她在頂層看見了什么

  尉遲書端著熱茶沒答

  回到宮里,尉遲書一直在想。

  可那些重弩,兵器,包括那些圓形外加一圈尖紋的東西算什么呢。

  千機樓的頂層卻有個刑房。

  頂層,他最看重的地方,竟然沒有人把守。

  但尉遲書也明白,恰好這才符合韓宴的性格,仿佛他就是這般的人,看似云淡風(fēng)輕,實則盡在掌握。

  這種人的致命點,就是狂妄,自信,驕傲的過了頭。

  一直以來,她以為她是很了解韓宴的,

  看來,韓宴還有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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