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得到這樣的認知顯然是一件好事,總比一直處于先前那無盡空虛之中要好的太多了。
雖然穿越這種事我完全沒辦法解釋……
還是穿越成了……這種東西……
但……
我真的好想看看我的女主長什么樣子啊??!
可我完全不知道華不作要把我?guī)ツ睦铩?p> 身為創(chuàng)建這方世界的人,我感到很失敗。
我努力回想著我的最初設(shè)定:
本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歷史規(guī)律。
這方世界在經(jīng)歷……倒不是太短暫的統(tǒng)一之后,于一夕之間,分化為十四個州。
先前那鑄劍師傅所提到的“清河”,便是這十四州中的一州。
盡管華不作此人行蹤詭秘,但仿刀一事應(yīng)是發(fā)生在川臨,也就是說。
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之下,女主當前應(yīng)該是處于川臨州主夜中亭的府邸,泗淵閣內(nèi)。
所以,只要我抓緊時間趕到泗淵……
誒?我。
我還被封印在劍里要怎么趕到……
被自己的愚蠢驚到,我一拳揮向自己的腦門,毫不留情。
于是拳頭穿頭而過……
很好,我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自我懲戒了。
與此同時,我留意到外面風(fēng)聲漸止。
華不作的腳步在響了兩步后消失殆盡……
不愧是我設(shè)定的重要角色,如此輕功,絕對已至踏雪無痕之境!
我靜候著,靜候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未知事件。
盡管這分明是我寫下的故事……
忽然,我再次聽到了如先前一般輕重的腳步聲。
這是華不作的腳步聲,我斷定。
因為聲源聽著就像在腳下……
而在這腳步還一步一步響著的時候,卻忽然從遠處響起了吱呀的開門聲。
“不作哥哥回來了?!?p> 女聲?還有……不作哥哥?我有……安排女主這么叫么?
華不作的步伐加快。
“嗯,回來了?!?p> 溫潤如玉的聲音卻再沒一絲病態(tài)之感,反而帶了絲急切。
“千拭呢?”
千拭?我整個人直接愣住了,因為……
我不由的屏氣凝神,握緊了雙拳。
“狀況不是很好,先進來再說吧?!?p> 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千拭怎么不在屋里?”華不作發(fā)問。
似是這女子踱了兩步,隨后拉開了一把木椅坐下。
“你走后不久,千拭的經(jīng)脈忽然開始發(fā)寒,竟有死寂之象……”
“死寂之象!”我與華不作皆驚。
“沒錯。詭異的是,這萬器譜卻成了持溫之物?!?p> 那女子似是把一物敲在了桌上,卻無端現(xiàn)了一聲劍鳴……
等等!萬器譜???我整個人都凌亂了。
“這應(yīng)該是一件殘缺的死器才對。”
華不作似也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不知是否有所動作,但卻又是傳出了一聲劍鳴。
萬器譜……
這是在最后定下的那版里,我設(shè)定給女主的神器。
與初版故事毫無干系。
而眼下發(fā)生的情節(jié)讓我覺得陌生。
盡管我可以解釋為,我只是一直掌握著女主的二十四小時,并未對其他角色加以限制。
但很明顯,我的故事發(fā)生了混亂,不是初版,也不是最終版,而是各版的混合雜糅。
也許,這成了一個新的故事。
因為他們的措辭……我根本聽不明白……
“萬器譜在降溫?!比A不作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
“這意味著千拭的狀況正在好轉(zhuǎn)。方才,我讓千拭去找了夜中亭?!蹦桥宇D了頓,又接著道:“也許我猜對了,這萬器譜被鑄成了,盡管它是殘缺的。”
“什么意思?”
“我先前回憶了一下,在清河的時候,千拭的血曾與這萬器譜相觸?!?p> “你是說這萬器譜重新認主了?”華不作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可置信。
“也許。但顯然此物已與千拭有了不可斷的聯(lián)系,可能正因為它是殘缺的,千拭的身上才會出現(xiàn)怪狀。”女子的聲音透著堅定。
“萬器譜,天下名劍,夜中亭,三尺青鋒!所以你讓千拭去找了夜中亭?!?p> “猜的沒錯。我曾在煉獄堂的古書里看到過,萬器譜乃是天地化物,其亦正亦邪,不受天地法則擺布,且內(nèi)有乾坤。因此方可容得萬器,附器物以靈。”
女子說的認真,我也聽得入神,盡管這,應(yīng)該還勉強算作自己寫的故事……還有煉獄堂……
女子突然向華不作發(fā)問:“不作哥哥可還記得,那第一個操縱萬器譜的人?!?p> “你是說那個明鑒道,這廝實則不過一個敗類而已。”
這就是萬器譜的第一代主人么,我都沒給他起好姓名……沒想到這故事里倒已有了。
“明鑒道以盜為生,手中名劍絕不下百。可出山之時,他才不過只操縱了兩把劍……”
“你是說這萬器譜,竟有所選擇?”華不作似是抬指敲了兩下,隨之便是兩聲劍鳴。
“劍有靈,刀有魂。從世人對明鑒道對決的記載來看,萬器譜到最后只是作為一個載體。與其說是萬器譜有所選擇,倒不如說是明鑒道百把劍中,只唯獨兩把存靈有魂,可鎮(zhèn)得住萬器譜。”
女子語氣竟有著不和年紀的沉穩(wěn)。
華不作嗤笑了半聲:“我一直以為刀劍有魂靈,不過是個玩笑話罷了。你如此正經(jīng)一說,倒真的像那么回事兒了?!?p> “江湖那些表面正派人士,只會宣揚追求劍技功法,似乎只有那樣才是正途?!迸釉捳Z間忽而變得慵懶。
“以前我也是那樣對你抱有期望的,只是沒想到短短幾年,你已站在所謂反派之首?!?p> 反派之首?是到了揭露身份環(huán)節(jié)么?
“不過是一個圣使罷了,終究是屈于人下,任人差使。不能像不作哥哥這般,游跡江湖。”
華不作沉默著沒做答。
但,真的是在游跡江湖么?
在我的故事設(shè)定里,華不作終其一生都是在處于奔波,也是在最后一趟奔波中赴了命……
他是個凄苦的角色。
“千拭回來了?!迸雍龅馈?p> 此時門外于不遠不近處傳來了清淺的腳步。
“我去開門,那張人皮……嗯。”
于是我聽到華不作起身去開門,只是他說的話我卻沒聽得太明白。
我還是身處劍匣之中,眼前是黑,耳邊是寥寥的蟋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