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事不宜遲。清顏姑娘既然打定主意，要讓段九手向南開泰學(xué)武，就立馬起身抱起木琴，直接帶著他回到演武場的位置去了。至于小葉，暫時是留在水榭由蔡庸他們代為照看。
段九手路上一陣陣的忐忑，內(nèi)心復(fù)雜。說起來婉玉對他真的非常照顧，雖說最后受的是清顏殿下的庇護(hù)，但是如果沒有婉玉的話，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得到這個機(jī)會。
等到段九手和清顏二人回到演武場時，南開泰依舊在那里擺弄石鎖。看見清顏過來了，趕緊扔掉石鎖，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擺。
“清顏姑娘來了啊，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嗎？”南開泰上前詢問，非常畢恭畢敬。
“南大叔還是這么拼啊！還是多注意休息的好，正所謂欲速則不達(dá)嘛。”清顏姑娘環(huán)目四顧，看了一圈這個演武場。
大抵還是比較簡單的，東邊靠竹林方向有兩排兵器架，上擺斧、鉞、鉤、叉、棍、刀、槍。中間有一片大空地，邊上有兩三支人形木樁，和一個倒掛著的巨大沙袋。
“清顏姑娘說的對，只不過南某武藝已經(jīng)原地停滯很長一段時間了，功力不見精進(jìn)半點。心中煩悶，又得不到什么好的辦法。所以才每日都練練氣力，想著或許如此還能再窺視以后的武學(xué)奧妙?！蹦祥_泰有一絲惆悵。
實際上，南開泰進(jìn)了一個死循環(huán)。原因很簡單，沒有內(nèi)力支撐，他基本上是很難再有建樹的。南開泰對此心里也是和明鏡一樣，可是潛意識中還是抱有一絲絲僥幸。
萬一呢？是啊，萬一呢！可見這個萬一害苦了多少人。
“南大叔啊，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呢？”清顏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
“真的嗎？請清顏姑娘賜教！”南開泰聽見有人說他還有再上一層樓的可能，心中大喜。最重要的是這話是從清顏嘴里說出來的，能不欣喜若狂么？
在這之前，清顏就曾經(jīng)點撥過南開泰一招半式，都是直切要害，字字珠璣，南開泰受益匪淺。而且，清顏身懷一種特殊內(nèi)功心法的，南開泰感覺得到。只不過那功法似有若無，與眾不同，南開泰毫無頭緒。
“可以收徒。如果南大叔能把畢生所學(xué)，再精心細(xì)細(xì)整理一遍，可能會豁然開朗，有意想不到的收獲?！?p> “收徒？重新整理？這。。。?！?p> “沒錯是收徒，重新整理一遍畢生所學(xué)。”清顏非?？隙ǖ卣f，“南大叔可曾聽過天罡三十六斧？”
“額。。。。南某是個粗人，所以。。。。”南開泰抓耳撓腮。
“程知節(jié)，凌煙閣二十四虎將之一，官拜鎮(zhèn)軍大將軍，就是在江湖中都是傳奇人物。程前輩天生神力，曾受仙人指點，傳了他一套天罡三十六斧。這斧法變化莫測，可謂所向披靡。只可惜。。。。。?！?p>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程前輩這天罡三十六斧，只學(xué)會了三斧?！?p> “三斧？三斧有什么用?！蹦祥_泰大感惋惜，只恨自己不是那程知節(jié)。
“南大叔此言差矣，程前輩就是靠這三斧，闖下了赫赫威名。”清顏姑娘笑著說道，“人力總有盡時，凡事都是如此。所以萬般技藝，貴在精而不在多?！?p> “清顏姑娘的意思是？”南開泰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嗯，是的。南大叔體魄本就異于常人，學(xué)武之事也是事半功倍。后來，周游列國所見所學(xué)，頗為斑雜。本來為得是博采眾家之長，但在清顏看來，實在是緣木求魚，舍本逐末的做法?！鼻孱伾裆珖?yán)肅起來。
“所以，南大叔重新整理自己所學(xué)，這才是當(dāng)下的要緊事，而不是開創(chuàng)新招。其中‘乾龍手’已經(jīng)算的上比較難得的武學(xué)，更是應(yīng)該繼續(xù)打磨。南大叔聽我一言，貴在精而不在多啊！”
南開泰沉思了很久，長出了一口氣，“清顏姑娘也許說的對，是我太急躁。莊稼人都知道貪多嚼不爛呢，我卻差點被心魔所噬?！?p> “那南大叔是答應(yīng)了？”清顏狡詐一笑。
“嗯。嗯？”南開泰一臉茫然，“答應(yīng)什么？”
“答應(yīng)收徒啊！南大叔。”清顏俏皮地沖段九手眨了眨眼。
段九手本來在旁邊，看清顏不停地口吐金蓮，簡直崇拜之極。心說，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啊，這教人練武的簡單事都能說出花來，把我都侃得一愣一愣的。我這點道行跟這位清顏姑娘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泥里啊。
清顏見段九手呆住沒有動靜，氣得一腳踩在段九手的腳面上。
“啊！啊。。。?！倍尉攀轴θ恍盐?，馬上朝著南開泰拜了三拜，然后跪在地上。
“南大哥在上！受小子段九手一拜。求南師傅收我為徒?。〗窈蠖瞬璧顾?，鞍前馬后啊，南大哥！實在不行我給你介紹個師母啊，南大哥！”
清顏在一邊竊笑，這小子的膝蓋怕是有老繭的吧。怪不得婉玉姐姐對段九手這么掛心呢，真是有趣的人。
“行了。行了！快點起來。臭小子你在地上說什么屁話！誰需要你端茶倒水，鞍前馬后了？什么什么介紹什么，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好嗎？小心老子揍你！”南開泰感覺自己被段九手戲弄了一番，滿臉通紅想要暴打一頓段九手。
“那南大哥是答應(yīng)我了嗎？太好了，南師傅！”段九手追問就像流星趕月，根本不給南開泰喘息的機(jī)會。
“誒。。。。你先起來再說話啊！”南開泰無奈，練武的人嘴笨，南開泰嘴更笨。
段九手聽南開泰吩咐，站起了身。這身黑衣勁裝的質(zhì)量真的不錯，果然一分價錢一分貨，到現(xiàn)在也沒磨出洞來。
“既然清顏姑娘說了要我教你功夫，我不可能拒絕。只不過，我不可能收你為徒?！蹦祥_泰嘆了一口氣解釋，“我自己也不會什么武功心法，所以傳不了你什么實質(zhì)有用的東西。自古以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也不想你日后真的有拜師機(jī)會的時候，因為我而錯過?！?p>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倍尉攀滞蝗挥X得這個南開泰是個好人！
“你怎么稱呼我都行，就是不要叫我?guī)煾?！”南開泰認(rèn)真地說，一字一頓，顯然是不能妥協(xié)。
“好的好的！南大哥果然是仗義之人！”段九手當(dāng)然也非常開心啊。
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誰都不想平白無故多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