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天才的話，不知道段九手會不會是其中一個的。
但總之，段九手是完美地經(jīng)過了南開泰的考驗。
在南開泰眼里，段九手從一個無所事事、見利忘義的賭鬼，升華成了一個甘愿為他人犧牲的真漢子。雖然這個人缺點多多，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光是他那份堅韌，就是足以讓人稱贊的。
一個時辰的均速跑熱身，雖然讓段九手氣喘吁吁，仿佛丟了半條小命，但這種熱身恢復(fù)得很快。段九手只是簡單的歇息了片刻，南開泰就接著安排了下一項訓(xùn)練——馬步。
一個武者，最開始練習(xí)，也是最基本的素質(zhì)就是一點：腰馬合一。
馬步是練習(xí)武術(shù)最基本的樁步，因此有“入門先站三年樁”、“要學(xué)打先扎馬”的說法。馬步樁雙腳分開略寬于肩，采半蹲姿態(tài)，因姿勢有如騎馬一般，而且如樁柱般穩(wěn)固，因而得名。馬步蹲得好，可壯腎腰，強筋補氣，調(diào)節(jié)精氣神，而且下盤穩(wěn)固，平衡能力好，不易被人打倒，還能提升身體的反應(yīng)能力。
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空學(xué)那些拳譜套路上的招式，而沒有實際進行全身肌肉的重力與耐力訓(xùn)練，最終將會淪為花拳繡腿。
下盤要穩(wěn)，落地生根，任憑風(fēng)雨吹打我自巋然不動。這是一名武者，將來不管練習(xí)拳腳、練習(xí)劍招、練習(xí)身法輕功，抑或是練習(xí)長槍上陣殺敵，都需要有的一個素質(zhì)。腰腹和下肢力量是一名武者在對敵當中，能夠源源不斷供給戰(zhàn)斗活力的源泉。
“凝神靜氣、氣沉丹田、注意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蹦祥_泰簡單地講了講重點，“段九手你先來試試?！?p> 段九手將信將疑，“這不是小孩兒把戲嗎？”于是當下后退兩步，分出雙腿屈膝半蹲。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你把兩只腳再分開些，身體再壓下去點，雙臂沖前?！蹦祥_泰見狀滿腦袋黑線。
“這。。。。這樣嗎？”段九手聽見南開泰指導(dǎo)，按著他的說法做了些調(diào)整。
“嗯，還行，差不多吧。記住一點，凝神靜氣。”南開泰繞著段九手轉(zhuǎn)了兩圈，一邊踱著步子，一邊點著頭。
“好的，南大哥?！倍尉攀终凑醋韵玻安贿^，我這樣扎馬步要扎多長時間呢？”
“嘿嘿?？次倚那榘?！”南開泰狡黠一笑。
“啊？南大哥，這。。。。我剛跑了一個時辰。”段九手有點著急。
“別說話！凝神靜氣，凝神靜氣！”南開泰用手指敲了敲段九手的腦殼。
。。。。。。
可能是段九手的先天素質(zhì)太差，南開泰不停地指點著。一會兒是手臂耷拉的毛病，一會兒是腿腳不直的問題，看起來反而比段九手還要累。不過段九手態(tài)度誠懇，又有一副九轉(zhuǎn)玲瓏心腸，做錯被糾正也改的很快，南開泰教得算是樂此不疲。
“嘿，臭小子。底子差了點，腦子不錯?！边@是南開泰這么長時間唯一夸贊段九手的話了。
段九手沒有什么表示，四平八穩(wěn)地扎著馬步，汗水汩汩地從腦門留下來。一句話不敢說，仿佛只要一泄氣，顫抖的雙腿就再也支撐不住了。一雙胳膊平伸，好似掛著千金重物，真是艱難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仆人打扮的老頭子，匆匆而來。
“兩位客人，已經(jīng)到了吃飯時候了。不知道，兩位是不是要現(xiàn)在過去用餐？”
“不必了，從今天起，每到飯點，你幫我們兩人把飯帶過來就是。”南開泰回頭笑著對奴仆說。
“這樣可以嗎？是不是有些怠慢。”老奴有些忐忑。
“哈哈哈，沒事啊。蔡大哥都把我們當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何必那么客氣？搞那么多有的沒的。蔡大哥不會怪你的，你只管照辦就好?！蹦祥_泰覺得這只是小事兒。
“那。。。。好吧?！蹦莻€仆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袄吓@就讓人把飯菜送過這里來。”
萬通莊園的女婢仆人不少，聽說全都是蔡庸收留的南楚人，所以吃穿住行極為方便。
話說蔡庸的萬通錢莊雖然已經(jīng)停業(yè)，改成了萬通珠寶，但財力還是有的。因為蔡庸的急流勇退，反而減少了不小的損失。畢竟當時萬通錢莊在整個韶州都是小有名氣的，而且還染指了漕運。只不過后來為了凝聚力量全部退回了桃花鎮(zhèn)，韜光養(yǎng)晦。這么做想必也是為了暗中可以幫清顏殿下在桃花鎮(zhèn)中安置下一股力量。
否則，以萬通錢莊的實力，就算丟掉桃花鎮(zhèn)這里的生意，在韶州其他地方也可以過得很好。
“好了，段九手你也起來吧，洗把臉一會兒吃飯。”南開泰雖然嚴厲，但對段九手這一上午的表現(xiàn)還是比較滿意的。
“?。『艉艉?。。。?！倍尉攀挚囍囊桓遥K于松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哈哈哈，這才哪到哪啊？”南開泰開懷大笑，“你這身筋骨太過僵硬，這幾天主要就是這樣撐練撐練?！?p> “等你堅持住了，我再按照清顏姑娘的要求，教你身法、拆招和其他的東西。臭小子，你加油吧！這段時間你別想到處鬼混了?！?p> “誒。。。。南大哥又說笑?，F(xiàn)在祿雙全應(yīng)該是巴不得抓到我剝皮抽筋呢，我從萬通莊園跑出去干什么呢？我又不嫌自己命長?！倍尉攀譁喩硭彳?，哈著大氣。
“你知道就好，不過，說起來你膽子夠大??？敢去福祿賭莊觸霉頭，有點豪杰風(fēng)范?！蹦祥_泰感嘆。
“好說，好說??！”段九手天生混不吝，既然有人要稱贊他，他當然會照單全收。
“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這是我段九手應(yīng)該做的。那個祿壽坑害鄉(xiāng)里，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我也是行天道之事，這不算什么。那日祿壽手執(zhí)鬼頭大刀，就要撲來，我輕輕一閃。。?！倍尉攀痔咸喜唤^，好像這樣特別解乏。
“嘚嘚嘚！你不要再說了，誒，算我多嘴。你快去洗臉去吧！”南開泰聽著段九手沒完沒了，腦袋都要炸了。
段九手嘴貧面厚，嬉皮笑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回屋子里洗臉等著吃飯去了。
南開泰看著段九手的身影，思緒萬千。
難道我真得錯了？
這個段九手性格堅韌，聰慧機靈。雖然沾染了不少市井流氣，但品質(zhì)不壞。
也許真的如清顏姑娘所說，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泥沙里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