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經(jīng)與他心靈相通,那么愿不愿意做他的伴身劍?人死劍亡?!崩先松钌畹膯栐兊馈?p> 沒等它回答,他便接著說道:“你要知道,你雖為魔劍,但是卻也足足是一把人人渴慕的劍,就連我也不意外,然而,想要得到你卻又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我也不想放棄你,去給這么一個平平資質(zhì)的小子?!?p> 魔劍連連搖著劍身,老頭知道,它算是同意了,他有些可惜,這樣一把連他都渴慕的劍卻給了這樣一個注定道路不長的人,他覺得有些可惜。
即便是成為了背劍人又能怎么樣,有些平凡人注定是用來給天才鋪墊的,更何況通往那條路上呢?
在他看來,即便是旁別這個酣睡的白瀾也比洛陽的資質(zhì)好的太多了,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注定是不能勉強的,到了他如今這個地步,追求的也就只剩下隨心隨性了,或許這樣,才能在那條路上多窺視一點。
......
異獸高高落下的腳如同隕石墜落于星辰之上,震動了大地以及其上的人們。泥石飛濺,樹木都東倒西歪,唯一能站著的就剩下那些早已熟悉于他們的戰(zhàn)士。
即便說,身上穿的遠非利甲,手上拿的也只是比較粗壯的木棍而已,那些戰(zhàn)士依舊毫無懼色的沖上去,夾雜在那些被濺飛的泥石中,看不清模樣,也分辨不出來,到底誰是誰。
但是,他們都如同一塊塊磚瓦,構(gòu)筑了一條防線,造成一堵城墻,因為后面,有他們不能割舍的存在,即便是他們那么弱小,然而,強者不是生來就是給弱者擋風(fēng)遮雨的嗎?對于這一點,他們沒有絲毫的爭辯。
擁有強大的武力意味著要頂起一天足夠大的天空,他們只是依據(jù)這樣的“約定”去做。
恍若千軍萬馬奔襲而來的異獸軍團沖擊著那如同紙薄的防線,預(yù)想之中的狀況沒有發(fā)生,異獸被擋在了一紙之外,那些高達三米的異獸像是被扼住喉嚨一般,不得寸進半步。
人類,還未比得上他們的腿長,可是,就是這樣的差距偏偏擋住了它們的沖擊。
一個異獸舉起它龐大的拳頭轟擊而來,下面有如同螞蟻般大小的人類,在這一刻,曹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目光中只剩下一個場景,緩緩地落下來,如同放慢了很多倍的鏡頭。
底下的人毫無知覺的對抗著他面前的異獸,背后,一覽無余,曹云想要提醒的,然而,他的聲音就像是兩個世界的對話,毫無反應(yīng),他能清晰的看到聽到這里的一切,然而,他卻像影子一樣,在這個世界留不下一點點的痕跡。
沒有所謂的奇跡,也沒有意想之中的救援,那個人被狠狠地咂進泥土,伴著血液,曹云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這一幕,然而,戰(zhàn)場上,終究不只是這單獨的一幕,這不公平的對決存在于每一個角落。
可是,其他人沒有閉上眼睛,他們就像是麻木的軀殼,抵抗著那些怪獸的降臨,侵蝕這片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這是洪荒的異獸世界,還是來到了一個有著與眾不同的神魔戰(zhàn)場?曹云不禁自問。誰也不能回答他這個問題,他還在呆呆地看著,有多幸運,他不是重生在這樣一個世界,僥幸嗎?是的。
可是,看到這無數(shù)的人類被踐踏,無力反抗的樣子,還是讓他難以接受,心中的僥幸早已被震撼和難過取代。
會不會那時的過往也如同這樣,在與自然,與天地對抗中渡過,歷史上寫的是不是真的如同那輕薄的紙上寫的那樣簡單。
曹云看著一片片泥土穿過他的身體,他站在他們的身后,仔細的觀察,體會他們的悲傷,原來歷史,總不會是那么沉重,以及那么多的陰謀詭計,被奴隸還有迷信掩埋下的還有守護和斗爭,他相信,他所認(rèn)識的歷史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改變。
曹云看到身邊的一個人好像恒久的在這里不動,只有手中的箭在不住地射著前方的異獸,像一個機器,極其精準(zhǔn),極其無情的穿梭在這一幕戰(zhàn)場上,如同其他的人一樣,冷漠還有陰翳。
時間在不斷地流逝中過去,就這樣的差距擋住了那些磅礴的異獸,它們在緩緩地退去,曹云松了一口氣,為他們躲過一劫而開心。
熱烈的哄鬧響起慶祝著這一戰(zhàn)斗的勝利。
射箭的男子沒有和他們一起歡慶,曹云跟著他的腳步,走到每一個死去的人身邊,看他將每一個不瞑目的人閉上眼睛,有很多甚至只剩下了血漿,曹云看著他靜靜的不說話,只是將一把泥土灑在他們的身上。
他還是那樣的冷漠,可是相同的人總會有相同的方式來解決他們的悲傷,曹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傷,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因為,他也曾經(jīng)有相似的悲傷。
戰(zhàn)斗在天明時落下帷幕,就這樣結(jié)束,他們也準(zhǔn)備移居,呆在這里只會招來更多的異獸來襲,森林中可不只是剛才那一種動物。
人類像是僅僅是其中的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而已。
曹云一行人跟著他們的移居而變化著地方,一路上了解他們的各種習(xí)俗還有預(yù)言方式,與他們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有一種隔膜在始終貫穿著這種聯(lián)系,曹云不知道其中的問題。
直到有一天,曹云才知道,為什么對于這里會有相似的熟悉感。
天上出現(xiàn)了十個太陽,炙烤著這個世界,連同草魚他們都感到了其中的炎熱,而且,不僅僅是炎熱,像是想要燃燒起來一般,整個靈魂都在蒸發(fā),將他們排離這個世界。
一片的慘叫和嗚咽,如同末世一般。
曹云身邊的那個男子站了起來,迎著太陽舉起了他的弓,緊繃的弦在某一瞬間狠狠地發(fā)射了出去。
曹云這才發(fā)覺,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他像是一個天神,在舉起弓的剎那,完成了對于人間的拯救。
在這一刻,所有的記憶回旋,完成了他的輪轉(zhuǎn),許久以來,那個存在于神話之中的男人,那個拯救了千萬人類的天神就在他的身邊,真實的存在。
曹云以為那是神話,而不僅僅是曹云一個人這樣認(rèn)為,所有的人都這樣想。
原來,那斷層的歷史原來著這里被演化回放。
在世界灰暗的那一刻曹云看到了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人也消失在了天地間,像是灰飛煙滅,身體在不斷地瓦解,成為飛灰。
他伸出手,依舊沒有抓住任何想要抓住的東西。
所有的所有戛然而止,按住了暫停鍵。
流進黑暗,和黑暗。
當(dāng)一切變得亮起來的時候,曹云睜開眼睛,那座雕像還在深深的與他對視,只是,雙手里多了一張泥塑的弓。
曹云依舊能看到他眼眶中深藏的陰翳和悲傷,不知道為了什么?
是因為孤單,還是不斷地失去?
“哐”
是劍落地的聲音。
一柄存在于曹云記憶里那場戰(zhàn)斗的劍,此刻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個世界,還是在他那樣的輪轉(zhuǎn),只是,在某一瞬間,又有了不同,曹云覺得,一定是他穿越的方式有了某些錯誤。
這個世界,開始讓他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