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隊醫(yī)給他貼上一條寬寬的創(chuàng)可貼,若林立刻走到白板前,“啪啪”幾下擺出了日本隊的半場陣容,再加上幾顆黑色磁鐵當作德國球員,對見上和后衛(wèi)們說:“從我的位置來看,卡爾進球那時,我們的守備是這樣:次藤君和作為幌子的馬伽斯倒在正前方,謝斯塔傳出的高吊球滾進了禁區(qū),這時,松山君和石崎君中間出現了空隙,卡爾沖了過來——”
若林看著松山說:“空隙很小,很短,你們補位也算及時,他是側身晃過去的??柧褪沁@樣,非常擅于把握機會,哪怕是一個瞬間。”
“施耐德的活動范圍不定,但他的啟動速度極快。下半場,我們采用輪流盯人的辦法。”見上把其中一個黑鐵塊從中圈一直拖到球門前,強調著,“你們每個人守著一塊區(qū)域,看到他就貼上去,在下個人沒有趕來支援前不準被甩開。無論卡爾·施耐德跑到什么地方,你們要保證他身邊至少有一名后衛(wèi)盯著!”
三杉和幾位在場上的后衛(wèi)聽得很仔細,幾人都點著頭,在白板前比比劃劃,施耐德在下半場一定會增加進攻次數,雙人攔防他是絕對有必要的。確認了防守模式后,他們把目光投向前鋒新田,就算能阻止施耐德得分,他們還得攻克另一座大山——迪達·穆勒的五指山,才有贏的可能。
見上問剛從診療室出來的日向:“你的腳沒問題嗎?”
日向立刻搖頭:“還可以支持!我怎么可能還沒得分就下場呢?”他轉頭對翼說:“下半場,拜托你了!”
翼自然沒有異議,笑著說:“我會多傳球給你的,加油!”
“還有,下半場,你們要多嘗試射門?!币娚陷喠骺粗障蚝托绿飪蓚€人,語重心長地囑咐:“不要怕浪費機會,準備好了,就直接射門!一次打不死,就多打幾次,沒有哪位門將是真的無懈可擊的!”
新田大聲應“是”,日向沉著地點頭。
到了這個時候,見上無須多說什么,他站起身,環(huán)視著球員們,威嚴地問:“都準備好了嗎?覺得可以了,就到球場上去吧!”
球員們應聲,隨后魚貫而出。岬落在最后,輕聲對走在身旁的翼說:“還有45分鐘。這場比賽結束后,我們又要告別了。”
翼“嗯”了一聲,不由地停下腳步看著他,在岬的瞳孔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這是他最好的朋友和搭檔,三年之中,這是他們唯一一次短暫的相聚,有所不同的是,這次告別后,他也將啟程前往陌生的國度去追夢,和岬一樣,開始一段孤獨、艱苦的歷練。
在成為職業(yè)選手之前,他不會放棄。下次再見,就是真正地在世界大賽的舞臺上了。
“三年前,我也說過同樣的話。不過現在,還想再說一遍?!贬殿D了頓,露出笑容,“拿到冠軍之后,我們就要告別了?!?p> “OK,OK,距離目標還有45分鐘,兩位亞歷山大先生?!甭度A背著包咳了幾聲,路德替她拿著厚重的資料夾和那杯抹茶葡萄糖水,笑著對他們眨眼睛。
“這也算是我們約定的目標之一吧?馬上就能實現了!”看到露華,翼開心地說,“那我最后問一句吧。教練,還有什么指示給我們嗎?”
見上剛才并沒有給他們指派具體任務,露華想了想,對路德擺擺手,他會意地站到前方去望風了。
露華示意他們附耳過來,低聲說:“兩個建議。翼君,留在前場找機會,門前進攻一次不成功時,調換方向多組織幾次,還是不要急著射門;太郎呢,下半場,你盡可能加入防守,破壞卡魯治的傳中?!?p> 和見上的想法一樣,露華認為他們必須全力遏制施耐德,但他們不必將重頭都放在防守上:若林非常了解他的這位好朋友,他不會那么輕易地讓施耐德得分,限制他拿球是關鍵。
更大的問題集中在他們要如何攻破穆勒這堵銅墻鐵壁上面,這個守門員太逆天了,就連見上絞盡腦汁也沒有得出結論。
把黃金搭檔拆開,恐怕隊中所有人都會說她太過冒險,但露華認為,他們現在整體推進受阻,為了不讓比賽變成雙方門將的表演秀,就要在掌握攻防節(jié)奏上做文章,而露華再清楚不過了,黃金搭檔的默契并不僅存在于共同進退、二過一之時。
下半場,卡爾·施耐德一定會繼續(xù)進攻,而日本隊如何才能轉守為攻?
真正的靈光一現,還是三杉提出“黃金三劍客”這個稱呼之時。露華在昏迷中不停地開動大腦,越想越覺得讓自由中衛(wèi)來主導反攻,甚至進攻,是個值得嘗試的新想法,然而,露華不準備接受變性手術,所以她不能親自上場參加比賽。
必須打破僵局,而且不能是一時意氣用事,那樣冒險就會真正變成行險。因此,最熟悉的青梅竹馬——岬就成了她最倚重的試驗田,露華不介意用這樣一場至關重要的決賽來賭一賭——反正已經拼到了總決賽,他們沒有退路。
翼和岬對視一眼,顯然也覺得分開行動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們都點點頭,沒有異議。
“下半場,我們不追求控球率。沒遇到進攻受阻,你們倆盡量別湊在一塊兒?!甭度A也進入了狀態(tài),像每次比賽前時那樣叮囑著翼,“看到對方大舉進攻,別急著離開自己的位置去拿球,后方有他在(露華看著岬說),他是可以直接傳球給你的。你要保證自己隨時能接到球,接到球后可以找到突破到球門前的路線,這很重要?!?p> 翼再次點頭,視線劃過露華眼下淡淡的青灰色,只答應了一句:“你放心吧!”
“OK。關于穆勒,我有個不成熟的猜測?!?p> 露華鬼鬼祟祟地望望四周,再抬腕看表,用最小的聲音、最快的語速低聲說了一大段話。在她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個餿主意,但是翼應該已經習慣了她天馬行空的指揮風格,岬就更不用說了,索性攤開直說。反正他們目前唯一的進球也有夠僥幸的,沒準,真的會變成機會也說不定呢?
聽完她的話,翼“噗哧”一下大笑出聲,他趕緊用雙手捂著自己的嘴,瞇著眼睛點頭如搗蒜;岬的神色十分奇怪,似笑非笑,有幾分質疑,看著露華的目光卻帶著“你為什么不早說”的責備感。
“僅供參考,你們看著場上情況隨機應變,而且,別使過頭了!次數多了可能就不靈了!”露華趕緊添上一句,“快走吧,抓緊時間。”
翼忍著笑說:“感覺有道理!我一定要找機會試一試。”
“言歸正傳。我們有沒有這樣做的機會,會不會領先對方,要看你能不能成為防守反擊的起點,太郎,這是組織交給你的最重要的任務?!甭度A恢復了嚴肅,命令中混著一絲俏皮,輕輕拍拍岬的肩:“黃金三劍客——沒法實現,所以,你做一名全能型中場球員吧,太郎!”
岬笑著問:“露華要我也去盯著施耐德嗎?”
“No,no,那太浪費了。讓源三跟他磕吧?!甭度A語出驚人,“你要盯牢海爾曼·卡魯治?!?p> (第十章待續(xù))
王小決
高橋先生似乎特別偏愛山野里的孩子:穆勒、肖俊光、拿度尼、米迦勒,都是隱匿于不為人知的地方的絕頂天才。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在創(chuàng)作時,對這些國家的足球體制不太了解。上世紀80年代,全球經濟恢復,FIFA做了大量工作,各國(尤其歐洲)球探和青訓系統(tǒng)都不是吃干飯的,就算那天才真是神農架里的野人,也能挖出來,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