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斂近日在留楓堡中已經(jīng)被養(yǎng)出幾坨肉了,她懶洋洋的靠在門邊,盈手捧的向日葵子,不斷地嗑著。
林澤川忍了又忍,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道:“蘇斂,你嘴里起的火皰不疼嗎?還吃?”
蘇斂吐出一口瓜子皮,含糊不清的說道:“疼就疼吧,沒關(guān)系?!?p> 林澤川上前幾步,從她手中奪過瓜子,“吃吃吃,你怎么好意思吃的?”
蘇斂啃的時候,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型炅耍虐l(fā)覺舌頭被熱水燙過了一般麻痛,她趕忙大張著嘴,深吸幾口氣,接觸到冰涼的口氣,好緩解一下疼痛。
林澤川在旁邊將瓜子扔了一地,笑話道:“怎么了這是,嗑,讓你嗑,嗑成哈巴狗了吧?!?p> 蘇斂看著瓜子落了一地,很是心疼。但在舌頭的壓制下,不得不先消停,等著這波疼痛過去了再發(fā)言。
到最后,她的舌頭還是沒好,嘴里還溢出血來。
林澤川以為她毒發(fā)身亡,差點(diǎn)披麻戴孝擺設(shè)靈堂,但在郎中的救治下,才發(fā)現(xiàn)蘇斂只是舌頭破了。
蘇斂很苦,苦到心里很澀?,F(xiàn)在不僅胃不舒服了,連帶著嘴里都不能吃些好東西了。
在這種時候,林澤川深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重要性,他每日端了剁椒魚頭,宮保雞丁,麻辣魚絲等食物在蘇斂這里繞一圈。
然后又繞出門去,送給了新來的苗疆少女。
蘇斂本著大人不記小人過,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思想。在忍耐了一兩次后,身體力行的貫徹了熟可忍,孰不可忍。
開始拿劍追著林澤川跑了。
留楓堡一時被兩人鬧的雞飛狗跳,在此中氛圍下,秋無楓竟是罕見的安靜,整日與赑夢待在一起,不是制蠱,就是喝茶看曲,一改先前多姿多彩的生活,變的老年養(yǎng)生。
蘇斂被林澤川牢牢扣在懷中,他們正躲在秋無楓屋內(nèi)的梨木柜中。
事情的起源來自林澤川的一時興起,他表示對秋無楓最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誠邀蘇斂一起前去觀賞。
蘇斂表明了自己的觀點(diǎn),“絕不偷窺?!?p> 結(jié)果兩人剛進(jìn)秋無楓屋子,蘇斂便被林澤川卷著躲進(jìn)了衣柜中,因?yàn)榍餆o楓和那苗女回來了。
秋無楓要趕蘇斂出府的那天,時間太早,蘇斂在房內(nèi)睡的一塌糊涂,愣是沒被外面的響動驚醒。
所以她今日也是頭一次見赑夢。
有種人單憑長相,就能讓人感到惶恐,赑夢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一張面皮像是上了三層鉛粉,白的懾人。
秋無楓在其旁邊,被襯的更加玉樹臨風(fēng),俊郎無比。
兩人一進(jìn)門,便將門緊緊合住,甚至還上了鎖。
蘇斂透過柜門的縫隙往外看,只見秋無楓拿著一把晶瑩剔透的玉梳,給身前人一下又一下的梳著頭發(fā)。
而赑夢的頭發(fā)隨著玉梳輕輕刮過,竟然在不停地脫落。很快,地上就容積著一堆烏黑的頭發(fā)。
蘇斂看的驚恐,她總有種直覺,這個赑夢下一秒,要把她頭轉(zhuǎn)過來了般。
像是響應(yīng)她心中所想,赑夢慢慢的側(cè)過頭,開始轉(zhuǎn)脖子,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到了人體極限的左邊,她還嫌不夠似得,脖子還在不斷扭動。
蘇斂既驚悚又好奇,雙眼盯著赑夢,想要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轉(zhuǎn)過頭來。這時候,林澤川突然捂著蘇斂的眼,低聲道:“不要看?!?p> 頭靠在溫?zé)岬男靥派?,炙熱的心臟只隔著一層皮肉跳躍著,蘇斂被人鎖在懷中,聽的不停歇的心臟躍音,一時間恐懼和好奇被壓下,只剩下令人怦然心動的嗡鳴。
不過此種情景沒發(fā)生多久,便被打破。赑夢已從鏡前起身,秋無楓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就好像一個被操線的傀儡般,只能追隨赑夢的腳步。
林澤川松開了遮住蘇斂的眼,蘇斂眨了眨眼,上前還殘存著林澤川的一絲氣息。柜里活動空間有限,她又很快投入外面的詭異場景,看秋無楓僵硬著關(guān)節(jié),猶如木頭人,行走間左腿與左手同出,好像眼前這個人,空有皮囊,內(nèi)里被消融了一般。
赑夢將他引到床邊,從喉管里硬生生擠出聲音,“睡。”
秋無楓也是不帶絲毫感情的,字字冷硬的說道,“夫人一起睡?!?p> 赑夢撫了撫他的眉角,“我還有事,不能睡。你在這里乖乖等我。”
秋無楓像例行公事樣的露出完美笑容,溫柔體貼的說道:“好,我哪兒也不去,在這里等夫人,夫人快點(diǎn)回來?!?p> 明明言談舉止間恩愛有加,但怎么看,都透露著一股怪異。
赑夢待了沒多久,又出門了。秋無楓卻一直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動作。
林澤川等待了幾時,見得赑夢尚未回來,便推開柜門,要從正門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出去。
蘇斂:“?”
蘇斂抓狂,“你就這么出去,被秋無楓看見了,你們還要不要做朋友了?”
林澤川忽而一把將她推搡著出了柜子,蘇斂猝不及防,只能發(fā)出一聲,“?。。 ?p> 腳一崴,身一傾,眼看著就要摔地上,跟地板來場親愛無間的接觸了。
后腰卻在此時,被林澤川抱住,一個天翻地覆,林澤川將她撈了起來。
蘇斂驚魂未定的靠在林澤川懷中,怒罵道:“你干什么?今天丟人,你就自己丟人,千萬不要帶上我。”
林澤川嗤笑出聲,“放心,他現(xiàn)在看不見我們?!?p> “嗯?”
這一回想才想起自己已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但秋無楓仍是坐在床上,老僧入定,猶如一座石雕。冰冷的不帶絲毫人氣。
太詭異!
蘇斂上前伸出一指橫在秋無楓鼻下,測測還有沒有出氣。
幸運(yùn)的是,秋無楓還活著。只是神智不太清醒,她捏了幾把秋無楓的臉,秋無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林澤川看不過眼了,他擒住蘇斂的手,問道:“你在干什么呢?”
蘇斂:“我看看他還活著嗎?”
林澤川:“他還活著嗎?”
蘇斂:“活著啊?!?p> 她急忙拉住林澤川,低語道:“你瘋了,就這么走出去?”
林澤川看她,“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