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老者收拾了碗筷,告訴沈悅他要去采集些山貨,以便兩人可以食用。
沈悅有傷在身,幫不上忙,就有些慚愧的謝過。
老者收拾了舊日的工具,一個背簍,一把舊柴刀,就出發(fā)了。
臨走時,老者還問沈悅,要不要寫信讓他去送。
沈悅想了想,就拿起炭筆在被老者搶救出來的幾片紙角寫了“平安勿念悅字”,吩咐老者若是方便,幫忙送到縣衙的張主簿以及他家里。
老者答應(yīng)了,接過紙片,小心的藏在身上,然后告別出門。
等老者走后,石屋里面一片靜寂。
沈悅緩步走出門外,置身于靜幽幽的山谷之間,頓時感覺自己的渺小。
人就這么大,而山峰卻那么高。
即使過了千萬年,依舊還是那么高,矗立不倒!
沈悅盡管脖子疼,仍然仰頭望著高峻的山峰。
山巔之上,白云裊裊,如夢似幻,勝景不可名狀。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若是學(xué)文,文深似海。
若是學(xué)武呢?武道悠長。
沈悅不禁在腦海里默誦起玉虛道人寫的那些句子蓋身不動,則精固而水朝元;心不動,則氣固而火朝元;真性寂,則魂藏而木朝元;妄情忘,則魄伏而金藏元;四大安和,則意定而土朝元,此謂五氣朝元,皆聚于頂也?!?p> 他再想了想顏紫音講解的內(nèi)功心訣,低頭長長思索。
……
等沈悅再次仰頭時,眼睛里充滿了亮光。
道,悟道。
沈悅似乎一剎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他覺得學(xué)武之道,除了勤奮之外,更多的是天資。
沒有天資的人,一輩子勤勤懇懇的練武,最后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會武之人,遇上高手,一招就會被制伏。
但是有天資的人,卻能攀登上一個有一個的山峰,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境界,最后傲然站立在武道之巔,笑傲群雄。
“哈哈”,沈悅大笑,“我輩豈是蓬蒿人!”
……
老者離開之后,天黑前并沒有回來。
沈悅練完功之后,回到石屋,自己給自己做飯吃。
幸好,老者留下的東西比較齊備,米、鹽、臘肉都有,連柴火都有留存。
沈悅只需拿著用就好。
忙碌一番,終于做好了晚飯,沈悅朝門外看了看,見已經(jīng)黑得看不見人影了。
老者肯定是采集完山貨之后,去縣城送貨了。
道路那么遠(yuǎn),回來需要時間,也許明天,也許后天。
這是說不準(zhǔn)的。
沈悅沒有感覺不方便,自己這是養(yǎng)傷,安靜的環(huán)境,還是比較適合養(yǎng)傷的。
更何況,他開始修煉玉皇真經(jīng)了。
修煉一門高深的武功,靜下心來是必須的。
沈悅反而有些慶幸自己的遭遇。
若不是被賊匪們擄去東平湖,何來的真經(jīng)?
山間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悅靜心修煉。
不過空閑的時候,沈悅不由有些疑惑,一連過去了五六天,老者怎么還沒有回來?
他想到了很多可能,但沒有親眼所見、親耳聽到之前,沒有辦法確認(rèn)。
哎,沈悅長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辦。
下山去找,但說不定會岔過;若是不下山去,萬一老者遇到什么不測,自己豈不是心里有愧?
思來想去,沈悅下了決心,五日之后,老者若是不回,自己就下山去打探他的消息。
沈悅想好之后,又靜心修煉玉皇神功。
雖然他的底子薄,但架不住天資高啊。
一連十天的修煉,他感覺周身滾燙,仿佛一團(tuán)火運(yùn)行在四經(jīng)八脈,隨時準(zhǔn)備沖出他的身體,噴薄而出。
而他的傷勢,自從修煉之后,也漸漸好了,感覺不到疼痛,無論是扭頭還是仰頭,都沒有問題。
沈悅思索了一下,想必是內(nèi)功有成之后,有助于療傷的緣故。
時間一天天又過去了,終于到了沈悅決定若是老者不回便下山的日子。
沈悅早早的在石屋門口閉目運(yùn)氣,一直修煉到中午的時候。
等他站起來,朝小路看去,仍然不見人影。
唉,看來等不到老者回來了,是該下山了。
于是沈悅回到石屋里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走出門,關(guān)上破舊的木門,轉(zhuǎn)身就要往下山的路走。
就在此時,沈悅聽到一陣腳步聲,不由詫異的往腳步聲處望去。
照理說,如果回來的是老者一個人,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多的腳步聲啊。
聽這腳步聲,起碼有十余人以上。
沈悅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停下腳步,靜觀其變。
很快來人就出現(xiàn)在沈悅的視線里。
他們是一群個個拿刀的壯漢,雖然走了半天的山路,個個累得氣喘,但一見到沈悅,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沈悅這小子果然在這里?!?p> “抓住他,回去就可以領(lǐng)賞金了!”
“大家快上啊,早點(diǎn)辦完事下山喝酒去?!?p> 眾壯漢一陣嚷嚷,但都沒有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等的人來了。
蹣跚走在前面的是老者,此刻他衣衫襤褸,身上一道道像是鞭子抽出的血痕,甚是刺眼。
老者身后跟著一個壯漢,這人沈悅見過,正是東平湖的賊首之一蔣勇。
“沈……沈縣丞,我是迫不得已的……”
老者見到沈悅,頗為愧疚,哽咽著說了一句,便低下頭去。
蔣勇哈哈笑著道:“沈縣丞,久違了,你可讓我好找??!”
沈悅指著老者,含恨道:“是你們打了他?”
蔣勇在老者背后踢了老者一腳,道:“是又怎么樣?這老東西,竟然敢私放我們的俘虜,死不足惜!倒是沈縣丞你還沒有有死,這可讓我們宋叔高興得很??!”
聊聊數(shù)語間,沈悅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肯定是老者下山去送信,被東平湖的賊匪發(fā)現(xiàn),就抓了他逼問。
嚴(yán)刑拷打之下,老者不得不交代,然后賊匪們按照老者的交代找了過來,要抓自己回去。
正當(dāng)沈悅思考之間,蔣勇抽出刀架在老者的胸口上,威逼沈悅道:“沈縣丞,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吧,不然的話,我就一刀宰了這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