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這確是我正奇的功夫,只是…”葛抱樹道。
“前輩,只是什么?”林紫仙道
“只是你并非本門的傳人?!备鸨涞?p> “我這既是正奇的功夫,為何又不算傳人?”林紫仙疑惑道。
“因?yàn)槟阒粚W(xué)了一半?!备鸨涑了及腠?。
“一半?難道我?guī)煾钢唤塘宋乙话??”林紫仙更顯疑惑。
“尺君絕非只教了你一半,而是他也只會這一半?!备鸨涞?。
“葛前輩,我這門功夫,是不是…”
“沒錯,你這門功夫,便是兵權(quán)謀!”葛抱樹緩緩道。
眾人心里具是驚嘆不已,想不到千年之后,正奇一門四脈,有重聚的一天。
葛抱樹看著眼前的四人,道:“難道是天意如此?”
“葛前輩,你說我只學(xué)了一半,是何原因?”林紫仙疑惑道。
葛抱樹道:“兵者,詭道也,若說如此,權(quán)謀最合兵道,古籍所言,權(quán)謀一脈乃曰弄勢,翻云覆雨,千變?nèi)f化,林姑娘所使,雖奇詭非常,卻少變化?!?p> “弄勢…弄勢…”林紫仙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反復(fù)念叨。
“姑娘想必有所感悟,弄勢之法,才是權(quán)謀一脈的精要?!?p> 單輕游道:“原來權(quán)謀一脈是弄勢,我們一脈是造勢,卿若你們是借勢,那蕭大哥,你們呢?”
蕭淼道:“我入門不過幾日,這幾日又無閑暇,尚未向師父請教?!?p> 葛抱樹道:“技巧一脈,名曰定勢!”
蕭淼道:“師伯,何謂定勢?”
葛抱樹道:“勢者,虛無縹緲,無形無相,上則翱翔于九天,下則窮盡于黃泉,大則盤踞于天下,小則纏附于微末。”
葛抱樹頓了頓,道:“而定勢,可將勢定于物,化為己用,人稱奪天造化,機(jī)關(guān)百術(shù),當(dāng)年諸葛丞相,便是技巧一脈?!?p> 蕭卿若道:“師父,你之前說丞相是陰陽脈???”
葛抱樹悠悠地道:“有些人,驚才絕艷,是可以雙修的啊…”
單輕游與蕭淼頓時(shí)神往不已,一個(gè)人,竟然可以兼修兩脈嗎?
葛抱樹又嘆道:“但饒是如此,依然只留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人力有時(shí)而窮,有時(shí)我真不知道,本門的先輩們,到底是改變天下,還是只是被天下推著走?!?p> “豈可自哀自嘆,諸葛丞相此等人物,豈不知天下之勢?但其是如何作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內(nèi)修理政,外練雄兵,蹈一州之土,克十倍之?dāng)?,若丞相不亡,終其志意,連年運(yùn)思,克日興謀,何言北伐不成,舊都不還?”蕭淼突然意氣而發(fā)。
“何能妄言天命?自有人定勝天?!绷肿舷傻馈?p> 葛抱樹哈哈大笑,道:“少年志氣,老夫興慰啊?!?p> “前輩,晚輩尚有一問?!绷肿舷傻?。
“但說無妨?!备鸨涞馈?p> “正奇既有一門四脈,何以權(quán)謀離門而去?”林紫仙道。
葛抱樹道:“我便知你必有此一問?!?p> “本門起于姜太公,源乃用兵之流,興于二圣,時(shí)天下紛亂,門中弟子,各有志向,各擇其主,本門并不禁止,然千年以前,門中形勢脈出了一人,項(xiàng)氏名籍?!?p> “霸王!”林紫仙驚呼。
“此人不愿擇主而事,而欲為天下之主,時(shí)天下大亂,百姓紛紛興兵起義,反抗暴政。霸王脫穎而出,勇猛無雙,氣蓋天下,又有忠臣良將輔佐,當(dāng)時(shí)我正奇門內(nèi),多隨項(xiàng)王征戰(zhàn),可謂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p> “那為何?”蕭淼自少讀史,卻不知有此等內(nèi)情。
“你是想問為何最終漢王得了天下?”葛抱樹道。
“不錯?!笔掜档?。
“也許只因霸王太過剛直,也許只因霸王太過殘暴,也或是因霸王與眾人兵道不同,你可知張良,韓信?”
“謀圣,兵仙之名,天下誰人不知?”蕭淼道。
“謀圣,兵仙,他們當(dāng)?shù)钠鸫嗣?,本門從有史記載而起,他們二人亦是陰陽與權(quán)謀二脈之中,最強(qiáng)之人!”葛抱樹道。
“他們二人亦是本門中人?”蕭淼道。
“沒錯,當(dāng)時(shí)本門,大多都追隨霸王,二人亦在其中,可惜后來分道揚(yáng)鑣,也許只要有一點(diǎn)不同,本門亦無需隱于世間?!备鸨涞?。
“那為何二人后隨漢王?”蕭淼道。
“史書之載,或因臥底于霸王,或因不得霸王重用,但其中緣由,本門古籍中亦未載,只道二人與霸王兵道不同。”葛抱樹道。
“二人離了霸王,歸了漢王,亦帶走了大批權(quán)謀與陰陽一脈中人,霸王大怒,即便有謀圣兵仙相助,漢王亦是屢戰(zhàn)屢敗,那是本門中,內(nèi)斗最慘烈的一次…”葛抱樹道。
“當(dāng)初四脈盡出,各擅勝場,先人的境界,我等實(shí)不可揣測,霸王當(dāng)初為改這天下的大勢,將兵形勢推至極致,造勢以為源頭,合四脈之力,陰陽借勢以為輔佐,權(quán)謀弄勢以為方向,技巧定勢以為根基,竟真造出這動搖天下之勢,以人力而造天時(shí),此吾等望塵亦莫及也?!闭f著,葛抱樹竟流露出神往的神色來。
“前輩,之后呢,您還未說之后怎么了?”林紫仙道。
“啊,之后…謀圣兵仙領(lǐng)權(quán)謀陰陽二脈歸于漢王,與霸王的形式技巧二脈相爭天下,先人以天地為棋盤,大戰(zhàn)幾十場,垓下一敗,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霸王終究沒有敵過,若說霸王因何而敗,兵仙當(dāng)記首因?!备鸨涞?。
“舉天下之力,方敗霸王,若論用兵之道,兵仙當(dāng)?shù)脟繜o雙之名,若說門中所載,當(dāng)初離開霸王,乃因兵道不同,兵仙終于證明,他的兵道更勝一籌!”
“烏江邊,霸王看著他造出的勢,卻最終落入他人之手,仰天長嘆,天亡我也,非戰(zhàn)之罪,后又三勝漢軍,潰圍,斬將,刈旗,霸王之神勇,真乃千古無二也?!备鸨溆迫婚L嘆。
單輕游與蕭淼聽得亦是神向往之,恨不得身在亂世,馳騁天下。
林紫仙道:“前輩…我的問題好像不是聽你講故事???”